第十三章：聚焦于倒计时最后的温馨与系统反扑的降临
月光如水银般从窗帘缝隙倾泻而入，在地板上拉出一道冷寂的光带。林星晚蜷缩在床角，像一尊失去灵魂的琉璃娃娃，目光空洞地望着墙壁。视网膜边缘，那鲜红的 【12:07:45】 如同跗骨之蛆，无声地啃噬着她所剩无几的时间。
昨晚门口那杯温牛奶早已凉透，如同她此刻的心境。她能想象出马嘉祺放下杯子时沉稳的步伐，丁程鑫欲言又止的担忧，宋亚轩扒着门缝偷偷张望的样子……这些画面越是温暖，就越是衬得那倒计时残酷刺眼。
“咚咚咚——”轻快而富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清晨的寂静，是刘耀文特有的风格。“林策划！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今天说好了要复盘舞台视频的！”
林星晚身体一颤，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努力将所有的绝望和恐惧压回心底。她不能让他们看出异常，至少在最后的时间里，不能。
她起身，走到镜子前，看着里面那个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青黑的自己。她拿起粉底，试图遮掩那份憔悴，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林老师！你看！”
门被猛地推开一条缝，宋亚轩毛茸茸的脑袋探了进来，手里举着一个手机，屏幕上正播放着他们昨晚舞台的混剪视频，背景音乐激昂，弹幕密密麻麻地飞过，全是惊叹和赞美。
“你看你看！大家都在夸我们！说我们是‘内娱舞台天花板’！”宋亚轩兴奋地跑进来，直接把手机塞到林星晚手里，仰着头，眼睛亮得像盛满了星星，“林老师，我们真的做到了！是因为你！”
他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喜悦，像一根针，轻轻刺痛了林星晚的心脏。她低头看着屏幕上那些意气风发的少年，看着弹幕上滚过的“TNT未来可期”，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嗯，”她艰难地发出声音，手指轻轻拂过屏幕上丁程鑫定格的那个充满力量的眼神，“是你们自己……很努力。”
“那当然！”刘耀文也挤了进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不过要不是你那个大胆的企划，我们也不敢这么玩！对了，今天复盘完，我们是不是该商量一下下一个舞台了？我觉得还可以更炸！”
下一个舞台……
林星晚的心猛地一沉。对她而言，已经没有下一个舞台了。
“都挤在门口干什么？” 马嘉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沙哑，却依旧沉稳。他拨开刘耀文和宋亚轩，目光落在林星晚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脸色还是不好，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会儿？复盘不着急。”
他的体贴在此刻更像是一种凌迟。林星晚避开他的目光，摇了摇头：“不用，我没事。去练习室吧。”
她率先走出房间，几乎是落荒而逃。她能感觉到身后几道担忧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
练习室里，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热烈。贺峻霖已经连接好了设备，巨大的屏幕上开始播放昨晚舞台的高清官摄。少年们围坐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评论着。
“哇！丁哥你这个眼神！绝了！”
“翔哥这里！这个镜头抓得太好了！”
“亚轩那个高音！我当时在台上自己都起鸡皮疙瘩！”
“还有林策划和丁哥那段舞！简直了！微博上都嗑疯了！”
林星晚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坐在他们旁边，听着他们兴奋的讨论，偶尔在平板上记录下一些技术要点。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甚至尝试着在他们因为某个搞笑失误而哄堂大笑时，微微弯一下嘴角。
“这里，” 丁程鑫忽然暂停了视频，画面上正是他与林星晚双人舞中那个极近的对视定格。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林星晚，耳根有些微红，但眼神却异常认真，“林星晚，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相信我，陪我一遍遍练习，我不可能呈现出这样的效果。”
他的直球感谢像一块巨石投入林星晚本就波澜汹涌的心湖。她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某种更深的情愫，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是啊，林策划，” 张真源也温和地开口，笑容真诚，“你来了之后，虽然一开始大家都不适应，但你真的让我们……变得不一样了。”
“何止不一样！” 严浩翔打了个响指，语气带着他特有的慵懒和认真，“是脱胎换骨。虽然你这人有时候冷冰冰的，不通人情世故，但是……”他顿了顿，看着林星晚，眼神里是难得的郑重，“你值得。”
“林老师最好！” 宋亚轩立刻大声附和，像只护主的小动物。
“以后还要一起拿很多很多个一位！” 刘耀文挥舞着拳头，信心满满。
“所以，林策划，” 马嘉祺的声音缓缓响起，他看着她，目光深邃如同能包容一切的夜空，带着一种让她几乎要溺毙其中的温柔和坚定，“留下来，和我们一起，走到最高的地方，好吗？”
留下来……
这三个字像最后的审判，击碎了林星晚所有的伪装。她看着围坐在身边的七张年轻而真挚的脸庞，看着他们眼中毫无保留的信任、依赖和挽留，巨大的悲伤和绝望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
她张了张嘴，想说“好”，想答应他们，想和他们一起走向那个星光璀璨的未来。
可是——
【00:01:00】
【00:00:59】
……
鲜红的倒计时如同死神的丧钟，在她脑海中疯狂敲响！
她的时间，到了。
一股无法抗拒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剥离感猛地袭来！仿佛有无数冰冷的触手正强行将她从这个身体、这个世界抽离！剧痛瞬间席卷了她的每一寸感官！
“呃啊——！”她发出一声短促而痛苦的呻吟，手中的平板“啪”地掉在地上。
“林星晚？！”
“林策划！”
“你怎么了？！”
少年们的惊呼声瞬间变得遥远而模糊，像是隔了一层厚厚的水幕。她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被强行抽离，视野开始扭曲、变暗，那七张写满惊恐和担忧的脸庞在她眼前迅速碎裂、消散……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看向他们，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最终，她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前倒去。
落入了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带着淡淡的、让她安心的气息。
是丁程鑫？还是马嘉祺？
她已经分辨不清了。
世界，陷入一片冰冷的、绝望的黑暗。
【00:00:00】
【强制召回程序启动……执行者林星晚，意识链接断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