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双生花开

春日的气息愈发浓郁,唐家药圃中的植被渐次繁茂。清晨时分,砚之跟随唐惊澜步入药圃巡查,在暖棚的僻静角落,目光忽被一株奇异的花吸引住了——那修长的花茎顶端,竟并蒂盛开着两朵花,一朵红得如鲜血般浓烈,一朵白得像新雪般纯净。花瓣重重叠叠,在晨光映照下散发出一种柔和的光泽,美得令人屏息。

“这是什么花?”砚之蹲下身,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轻触花瓣,眼神中写满了探究的兴致。他虽走遍五毒教的药园,却从未见过如此怪异又迷人的花。

“这是双生花。”唐惊澜同样蹲下,指尖缓缓划过白色花瓣的动作轻柔至极,“传说里讲,只有心意相通的双生子,或者彼此认定的眷侣,才能让这种花绽放。花开并蒂,寓意着永不分离。”

砚之听到“永不分离”这四个字时,心头微微一震,转头望向唐惊澜。而对方恰好也在看他,眼底流淌出的温柔几乎要漫溢而出,让他不由自主地感到心跳加速。片刻后,砚之笑意悄然浮现,带着几分狡黠:“你说……我们算不算双生?虽然没有同胎而生,可我们仿佛共享了一段人生呢。”

唐惊澜愣了一下,随后低笑出声,嗓音醇厚而沉稳。他抬手,将砚之颊边的一缕碎发轻轻拨到耳后,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对方的耳垂,触及一片温热。“你是我哥的影子,是我多年来的执念,也是我拼尽全力想要守护的人。”他的声音低缓而郑重,每一个字都似浸透了千钧重量,“更是我的命。”

话音未落,唐惊澜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精致的银铃——正是当日砚之从枯井中拾得、属于唐无锋的遗物。他抬起手臂,动作轻缓地将银铃系在砚之的发间。铃铛随风轻摇,发出清脆的叮当声,如同为这段迟来的情意奏响的祝福之曲。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任何人的替身,也不再是我用来复仇的棋子。”唐惊澜凝视着砚之的眼眸,目光深邃,满含珍重,“你就是沈砚之,是我唐惊澜此生唯一的光,是我想共度余生的人。”

听着耳边清脆的铃声,砚之抬眼望去,只见对方眼底的真诚毫无保留。他心底忽然一片清明,仿佛所有的迷雾散去,只剩下温暖的阳光。他抬手,轻轻握住唐惊澜的手,指尖相触,传递过来的温度驱散了所有过往的寒意。

此刻,天空骤然飘起细雨,淅淅沥沥地洒落在两人身上,也滴落在双生花的花瓣上。雨水非但没有带来凉意,反而宛如来自天际的祝福。砚之与唐惊澜并肩立于花前,任凭雨水洇湿衣衫,谁也没有躲避的意思。

青蛇虽已消亡,情意却从未断绝。那段纠缠着阴谋、仇恨与执念的过往,终于在这场春雨中迎来了终章。而那株生长在药圃中的双生花,在经历血与火的淬炼后,愈加绚烂地绽放,无声地诉说着两个孤独灵魂从此不再畏惧寒冷,不再孤单相伴的故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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