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暴·雷霆之怒
皇后的骤然倒台，如同在压抑的油锅中投下一块寒冰，瞬间炸裂后又陷入一种更加诡异的死寂。景仁宫的心腹太监宫女面如死灰地被拖到一旁看管，昔日母仪天下的乌拉那拉·宜修瘫软在角落，凤袍委地，钗环零落，只剩下断续的、绝望的呜咽。华妃时而癫狂嗤笑，时而茫然落泪，已然半疯。其余妃嫔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引起那尊盛怒龙王的注意。
胤禛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气未平。他强行将目光从皇后那边收回，重新聚焦于光幕。相较于后宫的阴私秽乱，前朝权臣的威胁才是动摇国本的心腹大患！年羹尧，必须立刻处置！
光幕仿佛感知到了他沸腾的杀意，画面急速流转，将年羹尧的罪状条分缕析，加速呈现：结党营私、贪污军饷、欺压百姓、僭越妄为、甚至与逆党残余秘密联络的蛛丝马迹……一桩比一桩骇人听闻。
“好！好得很！”胤禛怒极反笑，声音却冷得如同数九寒冰，“年大将军真是朕的肱股之臣！大清的栋梁！”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那群噤若寒蝉的官员，最终锁定在几个素以刚正闻名的御史和翰林老臣身上。
“张廷玉！”
“臣在！”一位气质沉稳的老臣立刻出列躬身，虽身处诡异之地，依旧保持着朝堂仪态。
“鄂尔泰！”
“奴才在！”另一位满大臣也立刻应声。
胤禛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光幕所现，尔等皆已目睹！年羹尧辜恩负义，跋扈不臣，罪证确凿！朕命你二人，即刻拟旨！”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列举年羹尧十大罪状，削去其一切官职爵位，革去黄带子，押解回京，交议政王大臣会议、三法司严审！其京中家产，即刻查抄！西北军务，暂由岳钟琪接管！”
这道旨意，如同九天雷霆，轰然炸响！
虽然早有预料，但皇帝如此果断、如此狠绝、甚至直接越过所有程序下达如此严厉的惩处，依旧让所有人心胆俱裂！这是要將年家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臣遵旨！”张廷玉和鄂尔泰毫不迟疑，立刻领命。他们深知年羹尧之害，对此决定唯有拥护。
“不——！！！”华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濒死的野兽。她连滚带爬地扑到御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皇上！皇上开恩啊！哥哥他只是一时糊涂！他打仗打傻了！求您看在他累累军功的份上，饶他一命吧！皇上！求求您了！”她涕泪纵横，妆糊了一脸，昔日艳光四射的容颜此刻只剩下绝望的扭曲。
胤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帝王的冷酷和厌恶：“军功？他的军功，早已成了他狂妄自大、目无君上的资本！朕给过他们年家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知道珍惜！拖下去！”
侍卫上前，毫不留情地将哭喊挣扎的华妃拖离御前，她的哀嚎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处置完年羹尧，胤禛的目光再次落回光幕。此刻，光幕似乎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画面开始跳跃式地闪现未来的一些关键片段：
年羹尧被押解回京，关入大牢；年府被查抄，家眷凄惶入狱；华妃（年答应）在冷宫般的居所中形如槁木，喃喃自语……
这些画面飞快掠过，最终，定格在了一场宫廷大戏上——那是皇后（乌拉那拉氏）的最终结局！
画面中，甄嬛联合敬妃、端妃等人，拿出了确凿的证据：皇后谋害纯元皇后的隐秘往事被彻底揭开！人证（虽已模糊处理）、物证、以及皇后身边心腹的供词……铁证如山！
皇帝震怒！痛斥！废后！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
“毒妇！你还有何话可说？！”光幕中，皇帝指着皇后，痛心疾首的怒吼仿佛能穿透屏幕，震响在空间之内。
现实中的角落裏，被看管着的乌拉那拉·宜修看到这一幕，身体猛地一抽，彻底晕死过去。
光幕上的画面最终定格在甄嬛身上。她穿着贵妃乃至皇贵妃的服制，站在后宫之巅，接受众人的朝拜。容颜依旧美丽，眼神却深邃平静，再无半分少女时的天真，也褪去了复仇时的戾气，只剩下一种阅尽千帆、掌控一切的淡漠与倦怠。她的身边，站着沉稳的沈眉庄（她避开了血崩之劫，虽略显清瘦，但气色尚可），以及健康成长的胧月公主和她的亲生子女。
画面渐渐淡去，最后，那巨大的光幕如同它出现时一般神秘，开始缓缓变暗、变淡，最终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无垠的星空背景之中。
仿佛一场漫长而惊心动魄的梦，骤然醒来。
那奇异的空间开始波动，周围的星辰景象如同水墨般褪色、消散。
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
养心殿内，烛火轻轻跳跃了一下。胤禛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御案之后，手中的朱笔还捏着，一滴朱墨恰好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一小团红痕，如同血渍。
碎玉轩中，甄嬛和沈眉庄同时一震，回过神来，发现她们依旧对坐在棋盘前，方才甄嬛拈起的那枚黑子，“啪”的一声落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
翊坤宫、景仁宫、咸福宫……所有被卷入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回到了他们原本的位置上，仿佛刚才那漫长而惊悚的经历，只是一场集体的幻觉。
然而，每个人脸上残留的震惊、恐惧、狂喜、后怕，以及脑海中那清晰无比、细节详尽的“未来”记忆，都在无比清晰地告诉他们——那不是梦！
养心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苏培盛和几个小太监也回来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魂未定。苏培盛小心翼翼地上前，声音发颤：“皇上……您……您没事吧？”
胤禛没有回答，他缓缓放下朱笔，目光深沉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苏培盛。”
“奴才在。”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苏培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奴才……奴才什么也没看到！奴才方才只是恍惚了一下，定是连日当差累了……”
胤禛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也不再追问。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口径统一。
“传朕口谕，”他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肃杀，“即刻起，紫禁城九门落锁，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命九门提督隆科多、领侍卫内大臣马尔赛，带精锐兵马，严密守卫宫禁及各王府邸衙署，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嗻！”苏培盛心头巨震，知道天要变了，连滚爬起地出去传旨。
胤禛又看向另一个心腹太监：“夏刈。”
“奴才在。”一个身影如鬼魅般从阴影处出现。
“你带粘杆处的人，立刻秘密监视年府、以及所有与年羹尧过往密切的官员府邸。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记住，是任何异动！”
“嗻！”夏刈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一道道命令从养心殿发出，整个紫禁城乃至北京城，瞬间进入了一种无声的戒严状态，山雨欲来 皇后的骤然倒台，如同在压抑的油锅中投下一块寒冰，瞬间炸裂后又陷入一种更加诡异的死寂。景仁宫的心腹太监宫女面如死灰地被拖到一旁看管，昔日母仪天下的乌拉那拉·宜修瘫软在角落，凤袍委地，钗环零落，只剩下断续的、绝望的呜咽。华妃时而癫狂嗤笑，时而茫然落泪，已然半疯。其余妃嫔更是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引起那尊盛怒龙王的注意。
胤禛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怒气未平。他强行将目光从皇后那边收回，重新聚焦于光幕。相较于后宫的阴私秽乱，前朝权臣的威胁才是动摇国本的心腹大患！年羹尧，必须立刻处置！
光幕仿佛感知到了他沸腾的杀意，画面急速流转，将年羹尧的罪状条分缕析，加速呈现：结党营私、贪污军饷、欺压百姓、僭越妄为、甚至与逆党残余秘密联络的蛛丝马迹……一桩比一桩骇人听闻。
“好！好得很！”胤禛怒极反笑，声音却冷得如同数九寒冰，“年大将军真是朕的肱股之臣！大清的栋梁！”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那群噤若寒蝉的官员，最终锁定在几个素以刚正闻名的御史和翰林老臣身上。
“张廷玉！”
“臣在！”一位气质沉稳的老臣立刻出列躬身，虽身处诡异之地，依旧保持着朝堂仪态。
“鄂尔泰！”
“奴才在！”另一位满大臣也立刻应声。
胤禛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光幕所现，尔等皆已目睹！年羹尧辜恩负义，跋扈不臣，罪证确凿！朕命你二人，即刻拟旨！”他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列举年羹尧十大罪状，削去其一切官职爵位，革去黄带子，押解回京，交议政王大臣会议、三法司严审！其京中家产，即刻查抄！西北军务，暂由岳钟琪接管！”
这道旨意，如同九天雷霆，轰然炸响！
虽然早有预料，但皇帝如此果断、如此狠绝、甚至直接越过所有程序下达如此严厉的惩处，依旧让所有人心胆俱裂！这是要將年家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臣遵旨！”张廷玉和鄂尔泰毫不迟疑，立刻领命。他们深知年羹尧之害，对此决定唯有拥护。
“不——！！！”华妃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如同濒死的野兽。她连滚带爬地扑到御前，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皇上！皇上开恩啊！哥哥他只是一时糊涂！他打仗打傻了！求您看在他累累军功的份上，饶他一命吧！皇上！求求您了！”她涕泪纵横，妆糊了一脸，昔日艳光四射的容颜此刻只剩下绝望的扭曲。
胤禛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帝王的冷酷和厌恶：“军功？他的军功，早已成了他狂妄自大、目无君上的资本！朕给过他们年家机会，是你们自己不知道珍惜！拖下去！”
侍卫上前，毫不留情地将哭喊挣扎的华妃拖离御前，她的哀嚎声在寂静的空间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处置完年羹尧，胤禛的目光再次落回光幕。此刻，光幕似乎进入了最后的收尾阶段，画面开始跳跃式地闪现未来的一些关键片段：
年羹尧被押解回京，关入大牢；年府被查抄，家眷凄惶入狱；华妃（年答应）在冷宫般的居所中形如槁木，喃喃自语……
这些画面飞快掠过，最终，定格在了一场宫廷大戏上——那是皇后（乌拉那拉氏）的最终结局！
画面中，甄嬛联合敬妃、端妃等人，拿出了确凿的证据：皇后谋害纯元皇后的隐秘往事被彻底揭开！人证（虽已模糊处理）、物证、以及皇后身边心腹的供词……铁证如山！
皇帝震怒！痛斥！废后！打入冷宫！非死不得出！
“毒妇！你还有何话可说？！”光幕中，皇帝指着皇后，痛心疾首的怒吼仿佛能穿透屏幕，震响在空间之内。
现实中的角落裏，被看管着的乌拉那拉·宜修看到这一幕，身体猛地一抽，彻底晕死过去。
光幕上的画面最终定格在甄嬛身上。她穿着贵妃乃至皇贵妃的服制，站在后宫之巅，接受众人的朝拜。容颜依旧美丽，眼神却深邃平静，再无半分少女时的天真，也褪去了复仇时的戾气，只剩下一种阅尽千帆、掌控一切的淡漠与倦怠。她的身边，站着沉稳的沈眉庄（她避开了血崩之劫，虽略显清瘦，但气色尚可），以及健康成长的胧月公主和她的亲生子女。
画面渐渐淡去，最后，那巨大的光幕如同它出现时一般神秘，开始缓缓变暗、变淡，最终化作点点流光，消散于无垠的星空背景之中。
仿佛一场漫长而惊心动魄的梦，骤然醒来。
那奇异的空间开始波动，周围的星辰景象如同水墨般褪色、消散。
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
……
养心殿内，烛火轻轻跳跃了一下。胤禛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依旧坐在御案之后，手中的朱笔还捏着，一滴朱墨恰好滴落在奏折上，晕开一小团红痕，如同血渍。
碎玉轩中，甄嬛和沈眉庄同时一震，回过神来，发现她们依旧对坐在棋盘前，方才甄嬛拈起的那枚黑子，“啪”的一声落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
翊坤宫、景仁宫、咸福宫……所有被卷入的人，都在同一时间回到了他们原本的位置上，仿佛刚才那漫长而惊悚的经历，只是一场集体的幻觉。
然而，每个人脸上残留的震惊、恐惧、狂喜、后怕，以及脑海中那清晰无比、细节详尽的“未来”记忆，都在无比清晰地告诉他们——那不是梦！
养心殿内，死一般的寂静。苏培盛和几个小太监也回来了，他们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魂未定。苏培盛小心翼翼地上前，声音发颤：“皇上……您……您没事吧？”
胤禛没有回答，他缓缓放下朱笔，目光深沉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苏培盛。”
“奴才在。”
“刚才……你看到了什么？”
苏培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奴才……奴才什么也没看到！奴才方才只是恍惚了一下，定是连日当差累了……”
胤禛对他的反应并不意外，也不再追问。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口径统一。
“传朕口谕，”他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却带着前所未有的肃杀，“即刻起，紫禁城九门落锁，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入！命九门提督隆科多、领侍卫内大臣马尔赛，带精锐兵马，严密守卫宫禁及各王府邸衙署，若有异动，格杀勿论！”
“嗻！”苏培盛心头巨震，知道天要变了，连滚爬起地出去传旨。
胤禛又看向另一个心腹太监：“夏刈。”
“奴才在。”一个身影如鬼魅般从阴影处出现。
“你带粘杆处的人，立刻秘密监视年府、以及所有与年羹尧过往密切的官员府邸。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来报！记住，是任何异动！”
“嗻！”夏刈领命，悄无声息地退下。
一道道命令从养心殿发出，整个紫禁城乃至北京城，瞬间进入了一种无声的戒严状态，山雨欲来风满楼。
碎玉轩内，甄嬛和沈眉庄相对无言，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涛骇浪。
“嬛儿……”沈眉庄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微颤，“方才……那不是梦……”
“不是梦。”甄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紧紧握住沈眉庄的手，“眉姐姐，我们都看到了。这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也是……最大的危机。”
她迅速起身，走到窗边，警惕地看了看外面。只见远处有火把光芒移动，隐约传来士兵跑动的脚步声，气氛明显不同以往。
“皇上已经开始行动了。”甄嬛低声道，眼神锐利，“年家……完了。”
沈眉庄也走到她身边，面色凝重：“还有皇后……她虽被禁足，但乌拉那拉家族树大根深，绝不会坐以待毙。而且，皇上方才……”她想起皇帝最后那意有所指的警告，“皇上对我们，恐怕也已心生忌惮。”
甄嬛点点头：“所以，我们更要小心。从现在起，一言一行，皆需谨慎。我们比旁人多了先机，但这先机若用不好，便是取死之道。”
她沉吟片刻，道：“眉姐姐，皇后倒台，后宫格局大变。我们要做的，第一是自保，绝不能卷入前朝风波；第二，要趁机稳住局势。端妃娘娘、敬妃姐姐那里，我们需得尽快表明态度，寻求同盟，稳定六宫，绝不能显出任何对权势的贪婪，一切要以皇上和太后的心意（虽然太后已逝，但名分还在）为重。”她迅速理清了思路。
沈眉庄深以为然：“我明白。尤其是温实初……”她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定会谨守分寸，绝不授人以柄。”
两人正低声商议，忽听外面传来通报声：“皇上驾到——”
甄嬛和沈眉庄心中同时一凛，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皇帝这么快就来？是试探？还是……
她们迅速整理好情绪和衣饰，迎出门外跪接。
胤禛大步走了进来，脸色依旧深沉，但似乎已经将所有的惊涛骇浪压在了平静的表象之下。他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甄嬛和沈眉庄，淡淡道：“都起来吧。”
“谢皇上。”
胤禛走到主位坐下，并未立刻说话，只是打量着碎玉轩的一切，仿佛第一次来一般。烛光下，甄嬛低眉顺眼的侧脸，与光幕中那个最终母仪天下、眼神淡漠的女子重叠在一起，让他心情复杂。
“方才，”胤禛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情绪，“朕做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甄嬛心中一动，立刻接口，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惊疑与后怕：“臣妾方才也与眉姐姐恍惚了片刻，仿佛……仿佛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幻象，心中正惶恐不安。”
沈眉庄也低声道：“臣妾也是，想来是近日天气多变，心神不宁所致。”
胤禛对她们的回答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们觉得，年羹尧如何？”
甄嬛心念电转，知道这是皇帝的试探，也是考验。她斟酌着词语，恭敬回道：“年将军功在社稷，然……然臣妾听闻外界有些传言，似有其居功自傲之处。臣妾深居后宫，不敢妄议朝政，一切自有皇上圣心独断。”她既点出了年羹尧的问题，又充分表明了不干政的态度。
胤禛又看向沈眉庄。
沈眉庄更直接些：“臣妾只知，雷霆雨露，俱是君恩。为臣子者，当恪尽职守，忠君爱国，岂可因功自傲，甚至心生妄念？”
胤禛听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周身那股无形的压力似乎减轻了些许。他嗯了一声，忽然道：“皇后突发恶疾，需要静养。即日起，后宫事务，暂由熹妃甄嬛代理，沈贵人从旁协助。端妃、敬妃亦多加帮衬。务必确保后宫安稳，勿生事端。”
甄嬛和沈眉庄心中俱是一震！来了！皇帝的任命果然来了！但这权力，此刻接在手里，无异于烫手的山芋！
甄嬛立刻跪下，诚惶诚恐道：“皇上！臣妾年轻资浅，恐难当此大任！且皇后娘娘只是静养，臣妾……”
“朕心意已决。”胤禛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朕要专心处理前朝事务，后宫，不能再出任何乱子。你可能做到？”
甄嬛抬起头，看到皇帝眼中那不容退缩的决断和深藏的试探，她知道，这既是机会，也是枷锁。她深吸一口气，郑重叩首：“臣妾……遵旨。定当竭尽全力，与眉姐姐、端妃娘娘、敬妃姐姐一同，稳定宫闱，为皇上分忧，绝不敢有负圣恩！”
“很好。”胤禛站起身，“朕还有事处理。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深深看了甄嬛一眼，转身大步离去。
送走皇帝，甄嬛和沈眉庄回到殿内，手心都已是一片冷汗。
“他这是要把我们架在火上烤。”沈眉庄低声道。
“更是试探和利用。”甄嬛眼神清明，“他用我们來稳定后宫，制衡可能出现的乱局，同时也将我们放在众矢之的，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但我们没有选择。”
她走到案前，看着那局被打乱的棋，拈起一颗棋子：“既然入了局，就只能走下去。而且，要走得比所有人预料得更好。”
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外面前朝的方向。那里，一场针对年羹尧的雷霆风暴，正在皇帝的意志下，迅猛集结。
而紫禁城的这个夜晚，注定了无人入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