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剑下情长】

见两人剑拔弩张又带着点玩闹的架势，我赶紧搬了块石头坐在旁边当观众，拍着手喊：“来呀来呀！点到为止，不许真打！就当是帮小凡师弟找找剑感，顺便让林师兄看看他进步没！”

　　林惊羽挑了挑眉，剑尖微微下垂，对着张小凡做了个“请”的手势，白衣在风里飘得潇洒：“让你三招。”

　　“谁要你让！”张小凡攥紧手里的木剑，虽然剑是木头的，气势却不输，“看招！”他记得林惊羽刚才教的“扫叶式”，手腕一转，剑风带着地上的草屑扫过去，动作比刚才流畅多了。

　　林惊羽轻巧地侧身避开，剑身在他手里像有了生命，轻轻一挑就缠住了木剑的剑脊，语气里带着点笑意：“手腕还是太松，力气没使对地方。”

　　张小凡被他挑得手一麻，木剑差点脱手，赶紧变招，用了宋大仁教的“劈山式”，虽然没什么花哨，却带着股韧劲，直直往林惊羽胸前劈去。林惊羽不慌不忙地举剑相迎，两剑相撞，“哐当”一声，张小凡被震得后退两步，手心发麻。

　　“笨死了！”我在旁边喊，“别硬拼啊！绕到他后面去！”

　　张小凡眼睛一亮，还真就往林惊羽身后绕，木剑舞得像模像样。林惊羽故意放慢了脚步，时不时指点两句：“脚步再稳点……转身后要先护着心口……”活像个正经的师父。

　　小灰蹲在石头上，一会儿冲张小凡“吱吱”加油，一会儿又被林惊羽利落的身法惊得跳起来，忙得不亦乐乎。我看着他们一来一往，忽然觉得这哪是切磋，分明是林惊羽在借着比试教小凡剑招呢。

　　“喂，林惊羽，你能不能认真点？”我故意逗他，“再放水，小心被小凡师弟打败了，丢你龙首峰的脸！”

　　林惊羽被我说得一噎，眼神一凛，剑招忽然快了起来，剑光像白练似的绕着张小凡转。张小凡顿时手忙脚乱，左躲右闪，好几次差点被剑尖扫到衣角，看得我都替他捏把汗。

　　“记住刚才教你的！”林惊羽的声音带着点急促，却还是留着余地，剑尖总在离他寸许的地方停下，“沉腰，转腕，用巧劲！”

　　张小凡咬着牙，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矮身，用木剑贴着地面一扫——竟是把“扫叶式”和他自己劈柴的力道结合了起来，又快又沉。林惊羽没想到他会这么变招，愣了一下，差点被扫到脚踝，连忙跳开，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有点意思。”

　　“怎么样？没给草庙村丢人吧？”张小凡拄着木剑喘气，脸上带着点得意的笑。

　　林惊羽收了剑，看着他额角的汗，忽然笑了：“还行，没白教你。”他走到张小凡面前，伸手拍掉他身上的草屑，动作自然得像小时候那样，“刚才那招不错，把劈柴的蛮力用活了。”

　　“那是！”我跑过去，拍了拍张小凡的肩膀，“我们小凡师弟可是有慧根的！”

　　张小凡被夸得脸一红，挠着头说：“还是师兄教得好。”

　　林惊羽看了看天色，把剑背在身后：“我该回山了。”他看向张小凡，“下次去龙首峰，我教你‘流云式’，比你现在练的厉害。”

　　“好！”张小凡用力点头，眼睛亮得像星星。

　　看着林惊羽离开的背影，我忽然觉得刚才那点比试的热闹劲儿还没散，撞了撞张小凡的胳膊：“哎，你刚才是不是故意让着他？我看你最后那招挺厉害的。”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哪有。他是让着我呢。”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木剑，剑身上的“凡”和“羽”在阳光下格外清晰，“小时候他就总让着我，分糖给我大半，爬树摘果子先给我扔下来……”

　　“现在也一样啊。”我看着林惊羽消失的方向，“他嘴上厉害，心里还是把你当兄弟的。”

　　张小凡没说话，只是摸着木剑笑了，那笑容里有怀念，有暖意，还有点少年人特有的、不用言说的默契。小灰跳到他肩膀上，用头蹭他的脸，像是在为他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