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噬魂初现】

正坐在大竹峰的石阶上给张小凡编草蚱蜢，忽然听见小灰“吱吱”的尖叫从后山传来，声音里满是慌乱。

　　我手一抖，草蚱蜢散了架，拽着张小凡就往后山跑：“是小灰！它出事了！”

　　两人循着声音往深处跑，山路越来越陡，草木也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明明是晌午，却阴森森的不见日头。转过一道山弯，眼前豁然出现一处悬崖，崖下云雾翻滚，隐约能看见深绿色的潭水，小灰正扒在崖边的矮树上，爪子拼命挥舞，身下就是陡峭的石壁。

　　“小灰！”张小凡急得声音都变了调，想也没想就往崖边冲，被我一把拉住：“别急！下面太滑！”

　　话音未落，小灰脚下的石头“咔嚓”一声松了，整只猴尖叫着坠向潭水。张小凡眼睛都红了，甩开我的手就往下跳，我惊呼着扑到崖边，只见他抓住崖壁上的藤蔓，顺着石壁滑了下去，离潭水还有丈许时，忽然一股寒气从潭底翻涌上来，像只无形的手猛地攥住他的脚踝！

　　“小凡！”我趴在崖边大喊，看着他像被磁石吸住似的往潭水里坠，他拼命抓着藤蔓，可那藤蔓竟被寒气冻得脆如玻璃，“啪”地断了！

　　他坠入潭水的瞬间，我看见潭底泛着幽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紧接着，水面炸开一团水花，张小凡挣扎着想往上浮，可那股吸力越来越强，硬生生把他往深处拽。我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想跳下去却被一股阴冷的风逼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影被潭水吞没。

　　不知过了多久，潭面渐渐平静，我正哭得心慌，忽然看见水面冒出个黑影，是张小凡！他浑身湿透，脸色惨白，却死死攥着什么东西往岸边游，小灰蹲在他肩膀上，爪子紧紧揪着他的衣领。

　　我赶紧扔下藤蔓，他抓住藤蔓被我拉上岸，一屁股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手里还紧紧攥着根黑漆漆的铁棒，棒身缠着诡异的纹路，泛着冷幽幽的光。

　　“这……这是什么？”我指着那铁棒，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来。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胸口忽然亮起红光，是那块普智大师临终前塞给他的噬血珠！那珠子像是活了过来，挣脱他的衣襟飞起来，直冲向他手里的铁棒！

　　“嗡——”

　　铁棒和噬血珠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嗡鸣，红光与黑光交织着冲天而起，形成一道扭曲的光柱。我被那股力量掀得后退几步，看见噬血珠上的血丝顺着铁棒蔓延，而铁棒的黑气也缠绕着珠子，像是在疯狂吞噬，又像是在亲密交融。

　　张小凡被这景象惊得说不出话，下意识想松手，可那铁棒像是长在了他手里，任凭他怎么甩都甩不掉。忽然，他手背上被潭水划破的伤口渗出血珠，滴落在铁棒上——

　　“滋啦！”

　　血水像是引信，瞬间点燃了交融的光团。红光与黑光猛地炸开，又骤然收缩，最终凝聚成一根通体乌黑、却泛着淡淡血色的法宝，一头是狰狞的珠形，一头是扭曲的棒身，隐隐有黑雾缭绕，却奇异地透着股熟悉的气息。

　　张小凡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法宝，忽然觉得胸口那股因噬血珠而起的燥热和潭底带来的寒意都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联系，仿佛这东西本就该属于他。

　　“这……这是……”他声音发颤，指尖轻轻抚过法宝，那法宝竟微微震颤，像是在回应。

　　我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那法宝，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却又带着丝温热，像是有生命似的。“刚才那珠子和铁棒……合在一起了？”

　　他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摸出普智大师的锦囊，里面空空如也，只剩下点残留的朱砂。“噬血珠……是普智大师给的……这铁棒，在潭底看见的，好像叫……摄魂？”

　　“摄魂？噬血珠？”我皱着眉，忽然想起师父讲过的古籍，“难道是传说中那两件凶煞之物？怎么会……”

　　话没说完，那法宝忽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嗡鸣，黑雾中竟隐约浮现出张小凡的血纹。小灰从他肩膀上跳下来，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法宝，竟没被伤到，反而亲昵地蹭了蹭。

　　张小凡握着法宝站起身，虽然浑身湿透，眼神却亮得惊人。他看着崖下的寒潭，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忽然抬头对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有迷茫，有惊奇，却更多的是一种找到归属的笃定。

　　“师妹，它好像……认我。”

　　风从崖边吹过，带着潭水的寒气，可我看着他和那奇异的法宝，忽然觉得刚才的惊险好像都值了。只是那法宝透着股说不出的凶气，让我心里隐隐发慌，拉了拉他的袖子：“这东西看着好凶，咱们还是赶紧藏起来，别被师父们发现了。”

　　他用力点头，把法宝小心翼翼地缠在手腕上，用袖子遮住。小灰“吱吱”叫着蹭他的脸，像是在庆幸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