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枣林时光】

拽着张小凡往后山跑，淡蓝色裙摆扫过齐膝的野草，惊起几只蚂蚱。

　　跑到那片野枣林，我找了棵最粗的树蹿上去，坐在枝桠上往下扔枣子：“接着！这颗甜！”

　　张小凡站在树下，笨拙地伸手去接，枣子砸在他手背上滚落到草丛里，小灰跳下去扒拉着找，“吱吱”叫着像是在抱怨。我看得乐了，干脆折了根带枣的枝桠扔给他：“笨死了，拿着啃！”

　　他接住枝桠，坐在草地上慢慢啃着，阳光透过枣树叶的缝隙落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的。忽然他抬头问我：“师妹，你说……我真的能赶上惊羽吗？”

　　“赶他干什么？”我趴在树枝上，晃着两条腿，“你是你，他是他。你看这野枣，有的熟得早，有的熟得晚，不都甜滋滋的吗？林惊羽就像那早熟的，你是那攒着劲儿长的，说不定更甜呢。”

　　他被我说得笑了，低头啃着枣子，声音闷闷的：“可是师父好像总觉得我不如他……上次七脉会武的名单，师父提都没提我。”

　　“那是田师叔嘴硬！”我从树上跳下来，拍掉裙子上的叶子，“上次我听见他跟师娘说，‘小凡那小子看着闷，心里有数’，这话我可没骗你！再说七脉会武有什么意思？一群人打打杀杀的，哪有后山摘枣子好玩？”

　　正说着，远处传来脚步声，林惊羽竟找了过来，白衣在绿草丛里格外显眼。他看见我们，眉头又皱起来：“我就知道你在这偷懒。小凡，跟我回去练剑。”

　　“不去！”我把张小凡往身后拉了拉，“我们在修行‘自然道’，你懂什么？”

　　林惊羽显然没听过这门道，愣了愣才道：“一派胡言。修行当勇猛精进，岂能如此散漫？”他看向张小凡，“你若总被她带坏，何时才能有所成？”

　　“我没有……”张小凡想辩解，却被我抢了话头：“什么叫带坏？小凡师弟现在能引气入体了，能让木剑飞三尺高了，这不是进步是什么？总比某些人只会炫技强！”

　　“你！”林惊羽被我堵得说不出话，转而对张小凡道：“明日卯时，龙首峰演武场，我等你。”说完转身就走，背影挺得笔直，像是谁欠了他八百两银子。

　　“别理他！”我踢了踢脚下的石子，“他就是见不得别人不跟他一样苦哈哈地练剑。”

　　张小凡却望着林惊羽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啃着枣子。小灰跳到他腿上，用头蹭他的手，他摸了摸小灰的头，忽然说：“师妹，我想去看看。”

　　“啊？”我瞪大眼睛，“你去看他怎么损你啊？”

　　“不是，”他摇摇头，眼里闪着点光，“我想看看他是怎么练的。说不定……能学两招呢。”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忽然觉得刚才话说得太满了。也是，谁不想进步呢？我撇撇嘴，从袖袋里摸出个油纸包递给他——里面是早上留的桂花糕：“去就去，别被他比下去了！这个拿着，饿了吃。要是他敢欺负你，就回来告诉我，我去把他龙首峰的灵鸟全染成红的！”

　　他接过桂花糕，笑得露出点牙齿：“好。”

　　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往回走的时候，他脚步轻快了不少，手里还攥着没吃完的野枣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