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夜探香闺

月色如水,透过藏剑山庄西厢房的窗棂洒在青砖地上,映出陆晓明的影子。他裹紧被子,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正在翻箱倒柜的叶轻辞。

"你说要查奸细,为什么来我房间?"陆晓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手指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他的圣火令。这枚铁牌是他唯一的信物,也是他与明教的最后联系。

叶轻辞头也不抬,手指翻动着陆晓明的衣物,动作熟练得像是在整理自己的东西。"你这西域蛮子懂什么?"他冷声说道,"奸细会把密信藏在贴身衣物里,这是江湖常识。"

陆晓明皱眉,想反驳,却见叶轻辞突然抖开他的亵裤,手指在布料间翻找。他下意识地想躲,却被叶轻辞一把按住肩膀。

"你干什么!"陆晓明声音提高了几分,脸也涨得通红。

"找密信。"叶轻辞头也不抬,"你明教的人,总会有些秘密。"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侍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整齐划一,像是在巡逻。

叶轻辞眼神一凛,迅速将陆晓明按倒在床。两人在月光下大眼瞪小眼,陆晓明的圣火令硌得叶轻辞肋骨生疼,他忍不住轻哼一声。

"你...你压到我了。"陆晓明结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叶轻辞冷笑一声,声音压得极低:"现在知道害羞?上次你洗澡忘了插门,全山庄都看见你的明教图腾。"

陆晓明的脸更红了,他想起那次在藏剑山庄的浴池,自己一时大意没关好门,结果被叶重楼撞见,还笑他"蛮夷就是蛮夷"。那图腾是明教的标志,刻在他肩胛骨上,是母亲留给他的最后印记。

"那又怎样?"陆晓明反驳道,"你叶家二少不也喜欢在剑冢里待到半夜?"

叶轻辞一愣,随即低笑:"我那是练剑,不是洗澡。"

两人在月光下对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陆晓明能感受到叶轻辞的呼吸,近在咫尺,带着淡淡的竹叶香。他想起在剑冢中,叶轻辞为了保护他,被剑气划伤了手臂,那道伤疤至今还在。

"你到底在找什么?"陆晓明轻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不是找什么,"叶轻辞松开手,坐直身子,"是怕你被明教的人盯上。你身上有圣火令,他们不会放过你。"

陆晓明怔住了。他从未想过,叶轻辞会这么关心他的安危。他以为叶轻辞只是在演戏,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命令。

"为什么?"他问。

叶轻辞没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那是他之前塞给陆晓明的,上面刻着半朵残菊。"上次你掉在砖缝里的,就是这个。"

陆晓明一愣,想起那天在竹林里,他确实掉了一枚玉佩,后来叶轻辞说"若遇险境,捏碎它"。

"你……"陆晓明声音有些哽咽,"你一直在帮我?"

叶轻辞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从陆晓明的枕头下摸出一枚小小的铁牌,正是圣火令。"这上面的纹路,和天问剑的纹路一模一样。"

陆晓明惊讶地睁大眼睛。他从未想过,圣火令与天问剑竟有如此深的渊源。

"你……"陆晓明想说什么,却被叶轻辞打断。

"嘘。"叶轻辞示意他安静,"侍卫快到了。"

果然,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陆晓明的门外。

"二少,您找陆公子有事吗?"门外的侍卫恭敬地问。

叶轻辞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没事,只是来看看他有没有按时练剑。"

"是,二少。"

脚步声远去,叶轻辞才松了口气。他转身看向陆晓明,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眼神复杂。

"你……"陆晓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为什么帮我?"

叶轻辞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因为你是……焰归。"

陆晓明愣住了。"焰归"是明教中对圣火令主人的尊称,是母亲临终前告诉他的名字。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

"你怎么知道?"他问。

"因为……"叶轻辞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一直在找你。"

陆晓明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若遇绝境,去寻藏剑的剑冢。那里……有你真正的归宿。"

原来,母亲早就知道一切。

"你……"陆晓明想说什么,却被叶轻辞打断。

"别说话。"叶轻辞轻声道,"再过一会儿,侍卫就会再来查房。"

陆晓明点点头,却没移开目光。他看着叶轻辞,看着他左眼下的泪痣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他轻声说,"你不是在查奸细,是在找我。"

叶轻辞没否认,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为什么?"陆晓明问。

"因为……"叶轻辞的声音很轻,"你是我一直在等的人。"

陆晓明怔住了。他从未想过,叶轻辞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以为叶轻辞只是在演戏,只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命令,只是为了保护藏剑山庄。

"你……"他结巴道,"你不是讨厌我吗?"

"我讨厌你总是用圣火令烤面饼,讨厌你把辣椒当糖霜,讨厌你总是用西域的粗鲁方式说话。"叶轻辞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但我也喜欢你,喜欢你用圣火令烤面饼时的傻样,喜欢你把辣椒当糖霜的任性,喜欢你明明讨厌中原礼仪,却还是愿意学的样子。"

陆晓明的心跳得飞快。他从未想过,叶轻辞会说出这样的话。

"所以……"他轻声问,"你为什么来我房间?"

"因为……"叶轻辞的声音很轻,"我怕你被明教的人抓走。"

陆晓明愣住了。他想起明教教主的命令,要他回去领罚,要他交出圣火令。他以为叶轻辞会帮明教,会把他交出去。

"你……"他声音有些哽咽,"你不怕我是个叛徒吗?"

"你不是叛徒。"叶轻辞摇头,"你是焰归,是圣火令的主人,是藏剑山庄的主人。"

陆晓明怔住了。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藏剑山庄的主人。

"你……"他想说什么,却被叶轻辞打断。

"别说话。"叶轻辞轻声道,"我得走了。"

他转身走向门口,却在门边停下,回头看了陆晓明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陆晓明心颤。

"记住,"叶轻辞的声音很轻,"你不是质子,你是焰归。"

门轻轻关上,留下陆晓明一个人躺在床上,心乱如麻。他摸了摸腰间的圣火令,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

窗外,月光依旧,竹影婆娑。陆晓明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被排挤的质子,不再是那个被嘲笑的"蛮夷"。他是焰归,是叶轻辞一直在等的人。

他想起叶轻辞刚才的话:"你不是质子,你是焰归。"

他闭上眼睛,感受着圣火令的温度,仿佛母亲在耳边低语:"孩子,你终于找到了归宿。"

第二天清晨,陆晓明坐在窗前,看着窗外的竹林。叶轻辞站在不远处,正在教弟子练剑。他回头看了陆晓明一眼,两人相视一笑。

陆晓明知道,从今往后,他不再是那个孤独的"蛮夷",而是叶轻辞的"焰归"。

他摸了摸腰间的圣火令,感受着那熟悉的温度。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命运已经改变。

"焰归。"他轻声说,"我终于找到了归宿。"

叶轻辞站在不远处,看着陆晓明,眼中闪过一丝温柔。他想起昨晚的话,想起陆晓明在月光下的表情,忽然觉得,自己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一刻。

"焰归。"他轻声说,"你终于回来了。"

陆晓明转过头,看向叶轻辞,眼中带着笑意。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那个被排挤的质子,而是叶轻辞的"焰归"。

而叶轻辞,是他的"问心"。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传说:火与剑本是一体,圣火与剑意终将合一。而他们,正是这传说的延续。

陆晓明知道,从今往后,他不再是那个孤独的"蛮夷",而是叶轻辞的"焰归"。

而叶轻辞,是他的"问心"。

窗外的竹影婆娑,仿佛在为这奇妙的重逢轻轻摇曳。而琴房里的两人,已不再是谁的质子,谁的二少,而是彼此的归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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