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师兄甜蜜小番外2

《蝎尾针》

唐门的机关匣在子时三刻突然炸响。

五毒正蹲在屋檐下喂银环蛇，听见动静时，暗器已经穿透他的右肩。他闷哼一声，看着鲜血浸透苗疆织锦，突然笑了——这机关术的手法，像极了三年前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唐门小子。

“阿蛮！”唐烬的声音带着惊恐。五毒抬头，看见他从房梁上跃下，孔雀翎发簪歪在鬓角，手里还攥着半截蝎尾针。

“唐公子这是要弑妻？”五毒笑着咳嗽，血沫溅在银环蛇身上。唐烬瞬间白了脸，手忙脚乱地翻找金疮药，机关零件簌簌掉了一地。

五毒任由他包扎伤口，看着他指尖的薄茧在自己皮肤上摩挲。三年前他被仇家追杀，是这个唐门弟子用机关匣替他挡了致命一剑，当时少年人说：“我叫唐烬，阿蛮要记住我的名字。”

“怎么不用淬毒的？”五毒忽然开口。唐烬的动作顿住，耳尖泛着红：“淬了假死药...这样阿蛮就不会疼了。”

五毒怔住。他突然想起上月唐门总在深夜偷偷溜进他的竹楼，说是来切磋武艺，实则是在他枕头下塞避子药。当时只当是刺客多疑，此刻才明白，这人从一开始就打着歪主意。

“唐公子这是金屋藏娇？”五毒扯下绷带，鲜血瞬间染红衣襟。唐烬慌了神，孔雀翎“叮铃”坠地：“阿蛮别闹！伤口会感染的！”

五毒突然笑出声。他解下腰间的九节鞭，蛇形银饰扫过唐烬的脸：“唐门的刺客，竟学起话本子里的痴男怨女？”他手腕一抖，鞭梢缠住唐烬的脖颈，“说，你还藏了多少秘密？”

唐烬的喉结在鞭下滚动，眼里的偏执像烧起来的野火：“不多。”他忽然抓住鞭梢，将五毒抵在廊柱上，“不过是每月往你茶里下情蛊，不过是让机关雀跟着你，不过是...”

五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想起那些总也喝不完的甜茶，想起房梁上总在深夜转动的机关，想起每次行事后唐烬眼里的餍足。

“你...”五毒的声音带着颤抖。唐烬低头吻去他的泪水，舌尖带着蛊毒的微麻：“阿蛮放心，情蛊只对我有效。”他的指尖划过五毒心口的疤痕，那里还留着三年前的箭伤，“我只是想让你永远记得我。”

五毒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染红唐烬的衣襟。他看着这人眼底的慌乱，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唐烬抱着浑身是血的他在雨中奔跑，嘴里不停地说：“阿蛮别怕，我带你回家。”

“回家？”五毒笑出泪来，“回唐门当你的笼中雀？”他猛地咬破唐烬的指尖，将血滴进九节鞭的银环，“唐烬，你可知苗疆有一种蛊，叫往生咒？”

唐烬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五毒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触碰都会泛起绞痛。他颤抖着摸出唐门同心锁，却被五毒握住手腕：“不必了。”他将同心锁扔进药柜，“我要的从来不是枷锁。”

五毒忽然取出个翡翠盒，里面装着半块孔雀纹玉佩。唐烬看着玉佩上的血渍，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五毒在他怀中奄奄一息时，曾将玉佩塞进他掌心：“若有来世，定要你生不如死。”

“阿蛮，我...”唐烬刚要开口，五毒突然将玉佩刺进他心口。剧痛袭来前，他看见五毒眼中的决绝与深情，以及窗外飘落的曼珠沙华，像极了三年前那个血色黎明。

“睡吧，我的烬。”五毒抱着逐渐冰冷的躯体，将往生蛊喂进他口中，“等你醒来，我们就去苗疆种情花，这次换你缠着我。”

唐烬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躺在苗疆的吊脚楼里。五毒正用银梳为他梳头，腰间的九节鞭随着动作丁零作响。他摸着心口的孔雀纹疤痕，忽然笑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我永远不会忘了你。”

五毒的手顿住，眼中泛起泪光。唐烬转身抱住他，指尖抚过他腰间的孔雀纹香囊：“我饮了忘川水，却忘了自己早已将灵魂卖给了魔鬼。”他低头吻去他的泪水，“这次换我缠着你，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窗外的曼珠沙华开得正艳，月光下，两只紫色的蝴蝶从破窗而入，停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五毒腰间的九节鞭丁零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情蛊、背叛与永恒的故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