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门师兄甜蜜小番外1

《蛊心锁》

五毒是被麻绳勒醒的。

手腕上的红痕比昨日更深，粗糙的麻线磨得皮肤发疼。他睁开眼，就看见唐门趴在床边，呼吸均匀，发间的孔雀翎蹭着他的衣襟，像只赖着不走的大鸟。

“滚。”五毒的声音沙哑，是这几日骂得太多的缘故。

唐门惊醒，眼睛瞬间亮起来，非但没退，反而得寸进尺地往他怀里钻：“阿蛮醒了？饿不饿？我炖了银耳羹，放了点你喜欢的蜂蜜。”

五毒别过脸。这已是被锁在这间破屋的第十一日。

起初他还挣扎，用苗疆话骂出最恶毒的诅咒，可唐门像是听不懂，只笑嘻嘻地凑过来挨骂，等他气竭了，就捧着他的脸又亲又啃，舌尖带着暗器淬过的微麻，霸道得让人发恨。

后来五毒懒得动了。他看着唐门每日里捣鼓那些机关，看着他笨手笨脚地给自己喂水，看着他把如厕时的窘迫当作趣事来讲，忽然觉得这人大概是真疯了——就像话本子里写的，求而不得便索性抢了来，锁起来当作私有物。

“阿蛮，你看这个。”唐门献宝似的递过个木匣子，里面是只机关蝎子，尾针上挂着颗红豆，“我照着你养的那只做的，会动呢。”

五毒瞥了眼那歪歪扭扭的蝎子，想起自己苗疆竹楼里的银环蛇，它们此刻该饿瘦了。他忽然叹了口气，胸口被这人蹭得发闷，连带着心里那点戾气也淡了。

“我同意了。”五毒的声音很轻，却足够让唐门僵住。

唐门猛地抬头，眼里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你...你说什么？”他抓着五毒的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骨头，“阿蛮，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同意了。”五毒重复道，看着他瞬间泛红的眼眶，忽然觉得有些荒谬，“把我放开。”

唐门的手抖得厉害，解绳结时好几次差点扯到五毒的伤口。他嘴里喃喃着“我就知道”“阿蛮不会骗我”，孔雀翎在发间乱颤，像极了五毒见过的求偶的雄鸟。

麻绳脱落的瞬间，五毒的手腕软得发颤。他刚想活动一下，就被唐门死死抱住，勒得他喘不过气。这人埋在他颈窝，眼泪滚烫地砸在皮肤上，带着点咸涩。

“我就知道...”唐门的声音哽咽，“阿蛮，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骂我。你看，我们都没娶亲，又这么投缘，定是天作之合...”

五毒听着他絮絮叨叨，那些“一见如故”“命中注定”的疯话，此刻听着竟不那么刺耳了。他抬手，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轻轻放在唐门背上。

这人的背很宽，隔着衣料能摸到练暗器留下的薄茧，却在他触碰时微微发颤，像只被顺毛的大猫。

“水。”五毒开口，声音依旧冷，却没了之前的戾气。

唐门立刻松开他，手忙脚乱地去倒水，却在转身时撞到桌角，疼得“嘶”了一声，却还是先把水杯递过来，眼里的期待像要溢出来。

五毒接过水杯，指尖触到杯壁的温热。他看着唐门肿起来的手肘，忽然想起昨夜这人给自己盖被子时，也是这般笨拙，差点把自己裹成粽子。

“蠢货。”五毒低声骂了句，却在唐门愣神时，把水杯递到他嘴边，“喝。”

唐门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乖乖地喝了两口，又把杯子推回来，像只讨赏的小狗。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洞照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五毒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忽然觉得，被这疯子锁着，好像也不算太坏。

至少，这破屋里的月光，比苗疆的蛊毒暖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