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可怕的李承鄞

为了不被扣工钱,郁见需在天黑前赶回酒肆,顾剑送他回去,到了朱雀门城楼下郁见才反应过来客栈原来在城外。

顾剑还要陪他走一段路程,郁见不经意间瞥见城楼下伫立着一个人,身上甚至还披着来时的那件斗篷,正背对着他们和谁说着话。

他下意识将顾剑推往城楼一侧隐蔽的盲区示意他赶紧离开。恰逢此时,被斗篷挡住的人微微错开一步露出一半身形来,竟是裴照!下一刻,李承鄞转身看到他,黑着脸急急地走过来,郁见突然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顾剑还未走远,他只得咬牙飞快地迎上去,在盲区前堪堪截住李承鄞,忍着一身鸡皮疙瘩抓住他的手臂折回城里。李承鄞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任由他拉着过了城楼的大门,眼看就要走进朱雀大街,这才急急甩开了手。

郁见难得恶心他一回心里实在畅快,咧开嘴笑了半晌,不慎吸了些冷风,冻得牙齿直打哆嗦。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朝酒肆的方向大步走去,没留意街角一闪而过的人影。

行了半程,目光瞧见小枫从成衣铺子出来,当即抬脚迎过去,小枫飞奔而来和他拥抱在一起,“你去哪里了我到处找不到你,我今天可以待到宫门下钥才回去,我看到一身我们西洲的衣裳,好看的不得了!可是宫里不能穿”

说到漂亮衣裳,小枫抱着他的腰晃呀晃,之前的烦恼一扫而光,眼中尽是期待之色。郁见许久不没有见到她这般可爱的样子,笑着拍了拍她的背,“那我去酒肆取银子过来给你买好不好?”

他环视四周,疑惑道:“阿渡呢?”

小枫撇了撇嘴说李承鄞不让她跟着,话音刚落,李承鄞鬼魅似的突然出现在他们身侧,两人的动作戛然而止。

“哪一件?”

小枫撇了撇嘴将头钻进郁见的怀里,声音瓮声瓮气的,“铁公鸡,这会儿假惺惺的做什么!”

李承鄞登时瞪大了双眼,张了张嘴,把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一下塞到郁见手里,扭头率先进了成衣铺子。

钱袋沉甸甸的,拉开绦绳的瞬间,两人不约而同地惊叹出声:里面都是金叶子马蹄金之类,加起来都可以买下四五个这样的成衣铺子。

小枫一下子雀跃起来,“郁见,铁公鸡拔毛啦!”

郁见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五味杂陈,李承鄞的东西可不好拿,雪地里那么疯狂的人转眼就像没事人一样,太可怕了。

两人一同迈进成衣铺子时,李承鄞已经选好两身衣裳,老神在在地坐在椅子上喝茶,老板娘将衣裳包好了放在一旁。

小枫拉着郁见走到一件鲜红色的胡服面前,嫩白的手指万分爱惜地抚摸着柔软的衣料,脚下再也挪不动了。

老板娘见状连忙凑上前对着衣裳一顿猛夸,又说小姐眼光毒辣,小枫被哄得越发开心起来。郁见耐着性子听着她说完,才叫她把衣服包起来,加上一些配饰宝石靴子等等,花了好几片金叶子。

李承鄞将两个衣服匣子交给身后的侍卫,见小枫抱着自己的那个舍不得撒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俗气!”

郁见和小枫各自回敬他一个嫌弃的眼神,郁见随之把剩下的金子交还给他,李承鄞避之不及,嚷嚷着不肯接,“一点零用钱还要还,真是没见过世面!”

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小枫眼珠子一转迅速抢过钱袋随手揣进郁见的衣袖里,抓着他的手就要往巷子里钻,“走,我们去瓦肆玩两把!”

李承鄞闻言一愣,一把拽住郁见的另一只手,“成何体统!要是被人认出来了多不好”

“那我陪小枫去”

郁见对他树林里的行为心有余悸,眼下被他抓着手心里瘆得慌,“太……李公子先回家休息”

不知道哪个字入了心,李承鄞眼中生出一点笑意。手依然拉着不放,语气却软了下来,清了清嗓子,呼着白气低声道:“天黑了设法遮掩一二再去,现在先回酒肆”

虽说难得出宫一趟,但耐不住寒风太过凛冽,刮在脸上生疼,三人的脸颊早已冻得都通红。玩兴一过,小枫也破天荒地同意了李承鄞的提议,见侍卫赶马车过来,两人一起拽着郁见齐刷刷地钻进去挤在一起。

马车一动,郁见心事重重的望着门帘,李承鄞不怀好意地注视着郁见,小枫怒气冲冲地盯向李承鄞。

三人回到酒肆找米罗一起打叶子牌,吵吵闹闹地度过了一个时辰。瓦肆没去成,裴照带来了宫里的消息,李承鄞起身走了没几步,转身看了郁见一眼,索性叫上小枫一起走了。

除夕夜,酒肆里的几人整整齐齐的坐在大门口看烟火,顾剑单手握着一个小酒坛仰头一下一下地往嘴里灌酒。郁见也从后院里抱了一坛出来,开封饮了几口,蔫蔫儿地坐在门槛上发呆。顾剑坐到他身边观察了半晌,伸手夺过酒坛喝完了。

看完烟火,两人被揪着围坐在一起守岁,米罗握着一把红筷子监督他们谁也不许睡着。时辰一过,郁见迷迷糊糊地起身往卧房跑,顾剑一把拉住他欲言又止,临了却只说了句慢点,别跌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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