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文轩 松间甜与共生根
番外五 文轩(与正文相关)
山风裹着松针的清香,吹得救援站的红旗猎猎作响。刘耀文把最后一根登山绳盘好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院门口的身影——宋亚轩背着个竹编篮,蓝白条纹的衬衫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沾着点面粉,像刚从烘焙坊跑出来的。
“今天怎么没戴围裙?”刘耀文笑着迎上去,接过竹篮的瞬间,鼻尖就闻到了熟悉的甜香,“是蔓越莓饼干还是焦糖布丁?”
“猜。”宋亚轩挑眉,故意把竹篮往身后藏了藏,发梢被山风吹得有点乱,几缕碎发贴在额角,像沾了层金粉——是夕阳落下来的光。
救援站的院子里,志愿者们正忙着给新到的帐篷贴编号。刘耀文上周带队去深山救了个迷路的驴友,回来时脚踝崴了,被宋亚轩勒令“在站里养伤”,这两天只能看着别人忙活,手早就痒得不行。
“别老盯着帐篷看了。”宋亚轩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从竹篮里拿出个保温杯,拧开时冒出的热气裹着奶香,“阿姨炖的骨汤,你乖乖喝完,我就把饼干给你。”
刘耀文接过保温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突然想起三年前在沙漠副本,宋亚轩也是这样,把仅存的半瓶水递给他,自己舔着干裂的嘴唇说“我不渴”。那时他们靠在沙堆后面,听着远处沙虫爬过的沙沙声,宋亚轩的手一直在抖,却还是把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揣了揣,说“这样暖和点”。
“脚踝还疼吗?”宋亚轩蹲下身,轻轻碰了碰他的裤脚,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医生说要静养两周,你别总想着往外跑。”
“早没事了。”刘耀文把保温杯往他手里塞了塞,“你先喝口,我刚才闻着好像放了玉米,是你喜欢的。”
宋亚轩的脸颊有点红,低头喝了口汤,玉米的清甜混着骨香漫开,像把山风里的凉意都驱散了。他想起上周接到救援站电话,说刘耀文受伤了,他握着擀面杖的手突然就抖了,烤到一半的饼干糊了都没发现,抓起外套就往山里跑,半路才想起围裙还系在身上,引得路人直看。
“对了,”宋亚轩从竹篮里拿出个锡箔纸包,打开时露出深棕色的饼干,边缘有点焦,“昨天烤糊了的,本来想扔了……”
“我爱吃焦的。”刘耀文抢过一块塞进嘴里,饼干的甜混着点焦香,像极了当年在代码星穹下,宋亚轩用打火机烤的压缩饼干,硬得硌牙,却成了后来最想念的味道,“比你店里卖的好吃。”
宋亚轩笑了,眼角弯成月牙。他的烘焙坊开在山脚下的小镇上,招牌就是“亚轩手作”,每次新出炉的饼干,第一盒总会送到救援站,志愿者们都知道,“刘队的饼干”永远是最先烤好的。
“下午要去村里做安全宣讲。”刘耀文咬着饼干说,视线落在宋亚轩衬衫上的面粉印上,像只小小的蝴蝶,“你要不要一起?孩子们说想尝尝你做的小蛋糕。”
“当然要去。”宋亚轩立刻点头,竹篮里其实早就备好了小蛋糕,用彩色油纸包着,上面还插着迷你小旗子,画着救援站的标志,“昨天特意烤的,低糖的,孩子们吃着健康。”
刘耀文的心忽然软了一下。他想起每次出任务前,宋亚轩总会在他的背包里塞块饼干,说“补充能量”;每次他晚归,烘焙坊的灯总会亮到深夜,窗台上放着杯温好的牛奶;上次他生日,宋亚轩用救援绳的颜色做了个翻糖蛋糕,上面的小人举着登山杖,笑得傻乎乎的,和他一模一样。
“宣讲完带你去个地方。”刘耀文突然说,饼干渣掉在衣襟上,被宋亚轩伸手擦掉,指尖擦过他的锁骨,像带起一阵电流。
“什么地方?”
“秘密。”刘耀文眨眨眼,突然想起在迷雾森林里,他也是这样,把找到的野果藏在怀里,说要给宋亚轩一个惊喜,结果果子被体温捂烂了,他急得差点哭,宋亚轩却笑着说“闻着就甜”。
下午的安全宣讲设在村小学的操场上。宋亚轩把小蛋糕分给孩子们,刘耀文则拿着地图,给村民们讲山洪避险的知识。阳光落在两人身上,宋亚轩的白衬衫和刘耀文的救援服在人群里格外显眼,像两株并肩的树,根在地下缠在一起。
“刘哥哥,宋哥哥,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呀?”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举着手,手里还攥着半块蛋糕。
刘耀文看向宋亚轩,对方正好也望过来,目光撞在一起,像多年前在冷冻库门口,他把暖宝宝塞给宋亚轩时,两人相触的眼神。
“在一个很远的地方。”刘耀文蹲下身,笑着说,“那里有很多沙子,还有会发光的树,宋哥哥在那里给我烤了世界上最难吃的饼干。”
“才不难吃!”宋亚轩反驳,引来孩子们的笑声,“是刘哥哥抢了我的饼干,还说要分我一半,结果全吃光了。”
孩子们听得入了迷,刘耀文趁机讲起野外求生的知识,宋亚轩就在旁边补充:“迷路的时候可以吃野果,但要像刘哥哥当年那样,先让别人尝尝有没有毒。”
“宋亚轩!”刘耀文瞪他,却忍不住笑。
宣讲结束时,夕阳把天空染成橘红色。刘耀文牵着宋亚轩的手往山上走,他的脚踝还没好利索,走得有点慢,宋亚轩就配合着他的步子,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像幅流动的画。
“到底要去哪里?”宋亚轩被他拉着,穿过一片松林,松针落在头发上,被刘耀文伸手拂掉。
“到了。”
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空地,中间立着块石碑,上面刻着“共生林”三个字,是刘耀文写的。林子里种着几十棵松树,每棵树上都挂着牌子,写着救援站救助过的人的名字,还有救助的日期。
“去年种的。”刘耀文指着最粗的那棵,树干上挂着“亚轩”的牌子,“你说要给救援站留点念想,我就想,不如种片树,像我们当年在希望小学种的梧桐一样。”
宋亚轩的眼眶有点热。他走到自己的树前,树干上刻着个小小的蛋糕图案,是刘耀文用军刀刻的,边缘歪歪扭扭,却看得出来很用心。
“你看这个。”刘耀文指着旁边的树,牌子上写着“耀文”,旁边刻着个小人,举着登山杖,旁边还有个小蛋糕,“是孩子们刻的,说这是我们俩。”
宋亚轩笑着点头,指尖抚过那些刻痕,突然发现树干上还有行小字:“宋亚轩的饼干,要吃一辈子。”
是刘耀文的字迹,用力过猛,刻得有点深,像要嵌进树里。
“刘耀文……”宋亚轩的声音有点哽咽。
“当年在沙漠里,我就想,要是能活着出去,天天吃你做的饼干。”刘耀文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山风吹过松林,发出沙沙的声响,像在重复某个古老的承诺,“现在想,不止饼干,想天天看着你烤饼干的样子,想闻你身上的面粉味,想……”
“想什么?”宋亚轩转过身,撞进他的怀里,鼻尖碰到他的锁骨,带着点汗味和松针的清香。
“想和你一起,看着这些树长高。”刘耀文低头,额头抵着他的,“一年又一年,像当年约定的那样。”
宋亚轩想起在时光信箱里,刘耀文写的那句“要和亚轩一起吃遍全世界的饼干”,字迹歪歪扭扭,却比任何誓言都认真。
“好啊。”他轻声说,伸手抱住刘耀文的腰,“还要给每棵树都烤个小蛋糕,庆祝它们长大。”
夕阳的光穿过松枝,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像撒了层金粉。远处传来救援站的哨声,是晚饭的信号,刘耀文牵着宋亚轩往回走,脚步依旧有点慢,却稳得很,像要把余生的路,都走成这样——一步一步,牵着彼此的手,不慌不忙。
竹篮里剩下的小蛋糕在晃悠,像颗跳动的小心脏。宋亚轩忽然想起刘耀文还没告诉他那个“秘密”,刚要问,就听见刘耀文说:“明天教你打绳结吧,万一我不在,你也能自己……”
“你不会不在的。”宋亚轩打断他,声音很轻,却很坚定,“就像这些树,根缠在一起,风再大也吹不倒。”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山风里,松针的清香混着蛋糕的甜,像首无声的歌,唱着那些在沙漠里、在星穹下、在烟火里,永远说不完的温柔。
而那棵刻着“亚轩”的松树,会在每一个日出日落里,静静看着两个身影并肩走过,把他们的故事,刻进一圈圈生长的年轮里,和山风一起,吹向很远很远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