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约，心防

沈鱼盯着手机屏幕上乔然发来的消息，指尖在“拒绝”的输入框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删了去。乔然说“就当是老朋友叙旧，了却最后一点念想”，这句话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她刻意筑起的心防。

她终究还是回复：“明天下午三点，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

发送完毕，沈鱼长长舒了口气，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她转头看向窗外，夕阳正慢慢沉入远处的楼宇，天空被染成一片橘红，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绪。

第二天下午，沈鱼特意提前十分钟到了咖啡馆。她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杯美式，看着窗外人来人往，心里却平静不下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见面，或许是想彻底斩断过去，或许是潜意识里，想证明自己早已放下。

三点整，咖啡馆的门被推开，乔然走了进来。她穿着一件米色风衣，长发披肩，比一年前成熟了不少，只是看向沈鱼的眼神里，依旧带着熟悉的温柔。

“好久不见，小鱼。”乔然在她对面坐下，笑容里带着点拘谨。

“好久不见。”沈鱼的声音有些冷淡，刻意拉开距离。

侍者过来点单，乔然要了杯拿铁，然后看着沈鱼，轻声道：“你瘦了些，也……更成熟了。”

“人总是要变的。”沈鱼避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乔然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这次回国，是打算定居的。家里给我安排了份工作，就在本市。”

沈鱼没接话，等着她的下文。

“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不该再来打扰你。”乔然抬起头，眼神里带着点恳求，“但我总觉得，我们之间不该就这样结束。小鱼，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果然还是绕不开这个话题。沈鱼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依旧平静：“乔然，我们分手不是因为距离，是因为我们想要的东西不一样。你追求的是学术上的成就，而我……只想安稳度日。”

“我可以改。”乔然立刻说，“我可以放慢脚步，多花时间陪你，我们……”

“不必了。”沈鱼打断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像颗炸弹，在乔然心里炸开。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有……喜欢的人了？”

“是。”沈鱼迎着她的目光，语气坚定，“她很好，我们很合适。”

乔然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她死死盯着沈鱼，像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是谁？是上次你朋友圈里那个……画画的女生？”

沈鱼没想到她会翻自己的朋友圈，心里有些不悦，却还是点了点头：“是。”

“我不信！”乔然的情绪有些激动，“你是不是故意气我才这么说的？小鱼，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初不告而别……”

“我没有生气，也没有故意气你。”沈鱼的声音冷了下来，“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乔然，我们已经过去了，我希望你能接受这个现实。”

她站起身，拿起包：“如果你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祝你……在本市生活愉快。”

乔然看着她决绝的背影，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最终化为一声苦笑：“她……对你好吗？”

沈鱼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她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咖啡馆，没有丝毫留恋。

阳光洒在街道上，沈鱼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像卸下了一块大石头。她拿出手机，想给林砚发条消息，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却犹豫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跟林砚解释乔然的存在，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正纠结着，手机却先响了起来，是林砚打来的。

“喂？”沈鱼接起电话，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轻松。

“在哪呢？”林砚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点笑意，“我刚改完画，想问问你晚上有空吗？一起吃晚饭。”

沈鱼的心瞬间被填满了，那些犹豫和顾虑都消失不见。她笑着说：“有空，我现在过去找你？”

“好啊，我在家等你。”

她加快脚步，朝着林砚家的方向走去，心里充满了期待。她决定了，等见面的时候，要把乔然的事告诉林砚，无论她会不会介意，她都不想再有任何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