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对视

林砚是被窗帘缝隙里钻进来的晨光唤醒的。

眼皮沉甸甸的，带着宿醉后的微涩。她动了动手指，触到一片温热的肌肤，柔软得像云朵。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沈鱼熟睡的侧脸。

沈鱼还没醒，长发散落在枕头上，几缕发丝贴在泛红的脸颊上，呼吸均匀而轻浅。她的睫毛很长，在眼睑下投下浅浅的阴影，嘴唇因为昨夜的吻，还带着点湿润的光泽。

林砚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昨晚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微醺时的对视，手腕被拉住的力度，还有那个带着果酒甜香的吻……以及后来，不知是谁先靠近，吻变得越来越深，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地分开，相拥着沉沉睡去。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两人交叠的手。自己的手被沈鱼紧紧握着，她的手心暖暖的，带着安心的温度。

林砚屏住呼吸，生怕吵醒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晨光落在沈鱼的发梢，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让她平日里略显清冷的轮廓都变得温柔起来。原来沈鱼睡着的时候是这样的，安静，乖巧，甚至带着点孩子气的脆弱。

不知看了多久，沈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沈鱼的眼神还有些迷茫，显然还没完全清醒，可当她看清眼前的林砚，看清两人交握的手，看清彼此近在咫尺的距离时，脸颊“腾”地一下红透了，像被晨光染透的云霞。

“早……”沈鱼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慌乱，眼神下意识地想闪躲，却又舍不得移开。

“早。”林砚的声音也有些干涩，心跳快得像要撞出胸膛。她能感觉到沈鱼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和自己的一样。

卧室里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张力，甜丝丝的，又带着点紧张。

过了好一会儿，沈鱼才像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林砚下意识地握紧了。

两人的目光再次相撞，这一次，沈鱼没有闪躲，眼里的慌乱渐渐褪去，染上了一层水汽，像含着星光的夜空。

“昨晚……”沈鱼咬了咬唇，声音小得像蚊子哼，“我没……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吧？”

林砚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眼底的窘迫散去不少：“没有，就是……睡得有点沉。”

她刻意避开了那个吻，不是想否认，而是怕这个时候提起，会让沈鱼更加紧张。

沈鱼却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有点失落，嘴角动了动，没再说话，只是任由她握着自己的手。晨光越发明亮，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一道细细的光带，温暖而耀眼。

“饿不饿？”林砚率先打破沉默，想让气氛轻松些，“我去做早餐。”

“嗯……”沈鱼点点头，慢慢松开手，却在林砚起身时，又轻轻“啊”了一声。

林砚回过头：“怎么了？”

沈鱼的脸颊更红了，指了指自己的头发，又指了指林砚的衣领，眼神躲闪：“你……你头发乱了，衣领也……”

林砚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样子肯定很狼狈，昨晚睡着前根本没来得及整理。她有些窘迫地抬手理了理头发，又扯了扯衣领，却不小心碰到了脖子上的肌肤，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沈鱼的温度。

“我先去洗漱。”林砚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快步走进了卫生间。

关上门，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脸颊和微乱的头发，林砚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心跳依旧很快，可心里却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甜。

等林砚洗漱完出来，沈鱼已经整理好衣服，坐在床边，手里捏着那个灰色的兔子玩偶，眼神还有点飘忽。看到林砚出来，她立刻站了起来，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我去做早餐，你再歇会儿？”林砚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

“我帮你！”沈鱼立刻说，像是找到了借口，快步跟在她身后走进厨房。

厨房里很快响起了忙碌的声音。林砚煎着鸡蛋，沈鱼在旁边煮牛奶，偶尔不小心碰到彼此的手，都会像触电般缩回，然后偷偷看对方一眼，又红着脸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