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控制的心动

第二天，两人约在画廊附近那家常去的轻食餐厅，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落在铺着格纹桌布的桌面上，暖得让人心里发松。

沈鱼先到的，点了林砚喜欢的鲜虾牛油果沙拉，自己则要了份黑椒牛柳意面，还额外加了一份焦糖布丁。“看你最近忙瘦了，得多吃点。”她把沙拉推到林砚面前，叉子在自己的意面盘子里搅动着，眼神有点飘忽。

饭后，沈鱼搅动着杯底最后一点融化的糖浆，忽然抬头看向林砚，眼里闪着期待的光：“明天……你有空吗？”

林砚正用纸巾擦着嘴角，闻言笑了笑：“有空，怎么了？”

“想……想见你。”沈鱼的脸颊微红，声音有点小，却带着不容错辨的认真，“就像以前那样，待在一起就好。”

林砚看着她眼里的小心翼翼，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她放下纸巾，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点提议的温柔：“来我家吧？我做饭，或者……你做？”她想起沈鱼煮的红糖姜茶，味道其实很不错，“买点菜，喝点小酒，再找部电影看看，聊聊天，肯定很舒服。”

沈鱼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打扰你？”

“怎么会，”林砚摇摇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我求之不得。”

第二天下午，门铃准时响起。林砚打开门，就见沈鱼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两大袋食材，肩膀上还挎着那个帆布包，鼓鼓囊囊的，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买这么多？”林砚侧身让她进来，看着袋子里的新鲜蔬菜和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有些惊讶。

“想着多做几个菜，”沈鱼把食材拎进厨房，脸上带着点小得意，“我查了菜谱，学了道松鼠鳜鱼，今天给你露一手。”

林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系上围裙忙碌的样子，心里暖洋洋的。沈鱼的动作不算熟练，处理鱼的时候甚至有点手忙脚乱，却透着一股认真的可爱。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她身上，给她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金边，像一幅温暖的生活画。

“需要帮忙吗？”林砚忍不住问。

“不用不用，”沈鱼头也不回地摆摆手，“你坐着等吃就好，保证半小时搞定。”

林砚笑着摇了摇头，没再打扰她，转身去客厅准备酒水和电影。她选了一瓶低度的果酒，酒精度不高，带着点桃子的甜香，很适合这样的午后。电影则挑了一部节奏舒缓的文艺片，讲的是两个孤独的人慢慢靠近的故事。

果然不到半小时，沈鱼就端着菜出来了。松鼠鳜鱼色泽金黄，上面浇着浓稠的糖醋汁，旁边还有清炒时蔬和一碗菌菇汤，卖相居然相当不错。

“尝尝？”沈鱼把筷子递给林砚，眼里满是期待。

林砚夹起一块鱼肉，酸甜的酱汁裹着外酥里嫩的鱼肉，味道竟意外地好。“好吃，”她由衷地赞叹，“比外面餐馆做的还入味。”

沈鱼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像得到了夸奖的孩子：“那你多吃点。”

两人坐在餐桌旁，一边吃饭一边聊天。沈鱼说起昨天讲座上听到的趣闻，林砚则讲了画廊新展的筹备进展，偶尔碰一下酒杯，果酒的甜香混着饭菜的香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

一瓶酒很快见了底，沈鱼的脸颊泛起明显的红晕，眼神也开始有点迷离，说话的语速慢了些，带着点慵懒的软糯。“林砚……”她托着下巴，看着林砚，嘴角一直挂着浅浅的笑，“我有点晕。”

林砚自己也有些微醺，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水润的眼睛，心跳莫名快了几拍。“那去沙发上躺会儿？”

“嗯……”沈鱼点点头，却没动，只是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林砚无奈，只好站起身，伸手想去扶她：“我扶你过去。”

沈鱼顺势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心暖暖的，带着点微汗。林砚扶着她站起来，才发现她站不太稳，身体微微晃了晃，几乎靠在了自己身上。

“慢点。”林砚只好半扶半抱着她，往卧室的方向走——客厅的沙发有点矮，怕她睡着不舒服。

把沈鱼扶到床上躺下时，林砚正想直起身，手腕却被她猛地拉住了。沈鱼的力气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执拗。

林砚低下头，对上她的眼睛。沈鱼的眼神依旧有些迷离，却格外清亮，像含着一汪春水，直直地望进她的心里。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果酒的甜香和彼此的温度。

时间仿佛放慢了脚步，林砚看着沈鱼近在咫尺的脸，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看着她因为微醺而显得格外水润的嘴唇，心里那根名为“克制”的弦，终于绷断了。

她俯下身，轻轻吻了上去。

那是一个很轻很软的吻，带着果酒的甜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沈鱼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放松下来，甚至微微仰起了头，回应着她的吻。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沉，透过薄纱窗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卧室里很安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彼此心跳交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