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于热络

第二天早上，林砚刚走进画廊，就被苏晓晓堵在了门口。

“砚姐，你可算来了！”苏晓晓手里拿着一叠展签设计稿，眼睛亮晶晶的，“我昨天晚上改了好几版，还是拿不定主意，你帮我看看哪个更合适？”

林砚接过设计稿，指尖划过纸张，上面印着不同字体和排版的展签样式。她耐着性子一张张翻看，指着其中一张说：“这个吧，字体简洁，重点信息突出，和展品风格也搭。”

“我就知道砚姐眼光最好！”苏晓晓立刻露出崇拜的表情，接过设计稿时，手指不经意地碰到了林砚的手背，“那我现在就去打印，等会儿还有几个细节想请教你呢。”

林砚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点点头：“好，我先去放东西。”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工位，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苏晓晓的热情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让她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尤其是那些过于亲昵的小动作，总让她下意识地想避开。

整个上午，苏晓晓几乎是寸步不离地跟在林砚身边。

“砚姐，这个艺术家的简介这样写可以吗？”

“砚姐，打印机好像卡纸了，你帮我看看？”

“砚姐，你喝的这个茶是什么牌子的？闻着好香。”

林砚一边处理自己的工作，一边应付着苏晓晓的问题，效率慢了大半。同事老张路过时，笑着打趣：“小林，你这新徒弟跟得够紧的啊。”

林砚尴尬地笑了笑，没说话。苏晓晓却立刻接话：“张叔，我是怕砚姐太累，想多帮点忙嘛。”

中午吃饭时，苏晓晓又端着餐盘坐到林砚对面：“砚姐，我发现楼下那家轻食沙拉特别好吃，下次我们一起去试试？”

“再说吧，我晚上一般回家吃。”林砚扒了口饭，含糊地回应。

“回家多没意思呀，”苏晓晓凑近了些，声音压低了些，“我知道有家新开的日料店，刺身特别新鲜，晚上下班一起去？就当庆祝我们合作顺利啦。”

林砚放下筷子，看着苏晓晓期待的眼神，终于还是硬起心肠拒绝：“抱歉啊晓晓，晚上我有约了。”

“有约了？”苏晓晓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是和昨天那位沈鱼吗？”

“嗯。”林砚点点头，没有隐瞒。

“哦……”苏晓晓低下头，戳着盘子里的米饭，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失落，“你们关系真好，经常一起吃饭吗？”

“还好，不算经常。”林砚不想多说，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下午，苏晓晓似乎安静了些，没再频繁地来找林砚。林砚松了口气，终于能专心处理工作。直到快下班时，苏晓晓又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走过来。

“砚姐，这个给你。”她把盒子递过来，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我昨天逛街看到的，觉得这个书签特别适合你。”

林砚看着那个印着莫奈《睡莲》的金属书签，愣了一下：“不用了，谢谢你，我有书签。”

“拿着嘛，又不值钱，就是一点心意。”苏晓晓不由分说地把盒子塞进林砚手里，“就当……谢谢你今天帮我改设计稿啦。”

林砚握着手里的盒子，只觉得沉甸甸的。她不太习惯接受别人的礼物，尤其是这种还不太熟悉的同事。正想再说些什么，苏晓晓已经转身跑开了：“砚姐再见，我先走啦！”

看着苏晓晓的背影，林砚叹了口气，把书签放进抽屉里。她拿起手机，给沈鱼发了条消息：“我大概六点下班，在画廊门口等你？”

“好，我五点半过去，在附近等你。”沈鱼的消息很快就来了，后面还加了个蹦蹦跳跳的小兔子表情，和林砚收到的那个玩偶一模一样。

林砚看着那个表情，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心里的那点烦躁，好像被这个小小的表情悄悄抚平了。

下班铃响起时，林砚收拾好东西，快步走出画廊。沈鱼已经等在门口的梧桐树下，穿着一件黑色的短款外套，背着包，看到她出来，立刻挥了挥手。

夕阳的金辉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砚走过去，心里忽然觉得无比踏实。

“等很久了吗？”

“没多久，刚到。”沈鱼笑了笑，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包上，“今天不忙了吧？”

“嗯，差不多了。”林砚摇摇头，和她并肩往地铁站走，“我们去吃什么？”

“保密，”沈鱼眨了眨眼，眼里闪着狡黠的光，“保证给你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