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可爱的

咖啡馆里人不多，午后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砚和沈鱼坐在靠窗的位置，中间隔着一张小小的圆桌，气氛却不像往常那样轻松。

点单的时候，沈鱼一直看着窗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直到服务员问了两遍，才回过神来：“和她一样，拿铁。”

林砚握着菜单的手指紧了紧，心里那点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清晰。

咖啡端上来时，冒着热气的奶泡在杯口轻轻晃动。沈鱼用小勺搅了搅，没说话，目光又飘向了窗外。街上的行人步履匆匆，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幅流动的默剧。

“你……刚才怎么突然想过来了？”林砚率先打破沉默，声音有点干涩。

沈鱼转过头，笑了笑，那笑容却没抵达眼底：“不是说了吗，下午没课，想着你可能在忙，过来看看。”她顿了顿，补充道，“顺便……顺路去逛逛附近新开的超市。”

林砚点了点头，抬头看向沈鱼：“复习很忙吧？看你眼下有点青。”

“还好，习惯了。”沈鱼喝了口咖啡，避开她的目光，“你们新同事……挺可爱的。”

“嗯？”林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苏晓晓，“她刚毕业，性子是挺活泼的。”

“看起来和你很合得来。”沈鱼的语气很平淡，像在陈述一个事实，可林砚却听出了点别的味道，像咖啡里没化开的糖块，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涩。

“还好，才认识两天。”林砚解释道，“她话比较多，有时候……有点太热情了。”

沈鱼抬眼看向她，眼里闪过一丝微光，快得让人抓不住：“是吗？”

“嗯，”林砚点点头，想起刚才苏晓晓说“经常听砚姐提起你”，忍不住笑了笑，“她还说我经常提起你，其实我们才聊过两次。”

沈鱼的嘴角终于扬起一个真实的弧度，像被风吹散的乌云：“可能是觉得我们关系好吧。”

“嗯，是挺好的。”林砚的心轻轻一松，像是解开了什么结。

接下来的话题自然了许多，沈鱼说起复习时遇到的一道怪题，抱怨着出题老师的“不按常理出牌”；林砚则讲了新展筹备时遇到的趣事，说有位艺术家坚持要把自己的猫画进作品里。

阳光慢慢移动，桌面上的光影也跟着变换。林砚看着沈鱼眉飞色舞吐槽的样子，看着她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心里忽然觉得，刚才那些莫名的紧张和不安，都显得有些多余。

她们之间的熟悉和默契，不是随便一个陌生人就能轻易打破的。

快到下班时间，林砚看了看手机：“我该回画廊了，晚点要和同事交接工作。”

“我送你回去。”沈鱼站起身，很自然地拿起林砚的外套。

走到画廊门口时，正好碰到苏晓晓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包，看到她们，笑着打招呼：“砚姐，沈鱼，我先走啦，明天见。”

“明天见。”林砚点点头。

苏晓晓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笑着对沈鱼说：“沈鱼再见呀，下次再来玩，我给你介绍好玩的画展。”

“谢谢，再说吧。”沈鱼的回应依旧礼貌，却带着点淡淡的距离感。

看着苏晓晓走远的背影，林砚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对沈鱼说：“对了，下周末有空吗？上次说请你吃大餐，一直没兑现。”

沈鱼的眼睛亮了一下，立刻点头：“有空，随时待命。”

“那就这么说定了。”林砚笑了笑。

沈鱼也笑了，阳光落在她脸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她抬手看了看表：“我也该回学校了，晚上还有晚自习。”

“嗯，路上小心。”

“你也是，别太累。”沈鱼看着她，眼神里带着熟悉的关切，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个……新同事要是太热情，你觉得不舒服就直接说，不用不好意思。”

林砚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沈鱼是看出来她刚才的不自在了。她点点头：“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