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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廊的早晨总是带着松节油和画布的混合气息，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飘落的声音。林砚踩着点推开玻璃门时，负责裱画的老张正在整理新到的画框，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打趣：“小林今天气色不错啊，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有什么好事？”

林砚脸上一热，连忙低下头去挂包：“没、没什么，昨晚睡得好而已。”

她走到自己的工位前坐下，桌上还放着昨天没整理完的策展方案，摊开的笔记本上画着潦草的展区草图。但她的目光落在纸上，思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不由自主地飘回昨天——沈鱼探出头喊“在这里”时的笑脸，讲题时认真的侧脸，还有昨天后座那轻轻环住她腰的温度。

指尖在键盘上悬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敲进去。她索性打开手机，点开和沈鱼的聊天框，往上翻看着昨晚的记录，嘴角忍不住又弯了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叮咚”响了一声，是沈鱼发来的消息。

“早啊，我刚到教室，早八的生活好困哦。”后面跟着个打哈欠的表情，“对了，一直感觉你头像不太对劲。”

林砚愣了一下，点开自己的头像看了看。那是她之前拍的一张画廊角落的照片，傍晚的光线有点暗，画架的影子拖得很长，确实显得有些冷清。

“怎么了？”她回复。

“感觉磁场不太对，”沈鱼发来一连串认真的分析，“色调太暗了，看着就很低能量，换个亮堂点的吧，能提升运气。”

林砚看着“磁场”“能量”这两个词，忍不住笑了。印象里学理科的人都该是严谨理性的，没想到沈鱼还有这样有点孩子气的一面。

“那你帮我找几个‘高能量’的？”她顺着沈鱼的话说。

“包在我身上！”对方秒回。

没过几分钟，沈鱼发来一张图片。是只站在草地上的小鹿，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它身上，毛茸茸的耳朵竖着，眼睛亮晶晶的，整个画面暖融融的，充满了生机。

“这个怎么样？”沈鱼问，“你看这阳光，这小鹿的精气神，绝对高能量。”

林砚看着那张图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想起昨天沈鱼穿一身黑，却像带着光一样，干净又明亮。

“很好看。”她回复，“那我换这个了。”

“换！”沈鱼发来一个肯定的表情，紧接着又说，“你看我这个头像，”她把自己的头像截图发过来，还是那朵盛开的向日葵，“像不像个小太阳？你用小鹿，我用这个，就好像太阳照着小鹿，多配。”

“配”这个字让林砚的脸颊又开始发烫。她没再回复文字，只是发了个害羞的表情，然后默默点开设置，把自己用了很久的头像换成了那只沐浴在阳光里的小鹿。

换完头像，她忽然想起沈鱼昨天提过，自己在做一个小的自媒体账号，偶尔分享点生活日常。当时没来得及细问，现在好奇心突然涌了上来。

她翻出聊天记录里沈鱼提过的账号名，在搜索框里输了进去。

页面跳出来的瞬间，林砚愣住了。

沈鱼的账号头像是她本人的侧影，还是那条麻花辫，逆光站着，头发边缘泛着金色的光晕。简介写着“不定时直播，喜欢的可以关注哦。”。粉丝数比林砚想象中多得多，竟然有几万。

林砚手指往下滑，越翻越惊讶。

原来沈鱼的生活这么丰富。

有她在健身房举铁的视频，眼神专注又认真，和讲课时的温和判若两人。

有她去射箭馆的视频，穿着自己利落的衣服，拉弓的姿势标准利落，松开手的瞬间，箭稳稳地射中靶心，嘴角仿佛扬起一个自信的笑。林砚盯着屏幕里那个瞬间，心脏莫名漏了一拍——原来沈鱼认真射箭的时候，这么帅。

还有她写的毛笔字的视频…

视频里的沈鱼，比她认识的更多面，都鲜活又真实。

林砚一遍遍地看着那些视频，办公室里有人走过都没察觉，嘴角的笑意就没下来过。原来隔着屏幕的这些日子，她错过的这么多。

直到看到那条射箭的视频，她停了下来，手指悬在屏幕上，犹豫了几秒，终于点开聊天框，给沈鱼发了条消息：

“刚看了你射箭的视频，认真的样子很帅，很好看。”

发送之后，她像昨天在商场门口等待时一样，心跳又开始加速，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等着沈鱼的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