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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地下溶洞与青铜之门

溶洞巨大得超乎想象，手电光柱射出去，如同投入无底深渊，勉强照亮近处嶙峋的怪石和下方不知多远处隐约闪烁的幽暗水光。空气湿冷，带着浓重的水汽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混合了矿物质与腐朽生物的古老气息。众人所在的石道，仅仅是镶嵌在巨大溶洞岩壁上的一条狭窄栈道，向下蜿蜒，隐入更深的黑暗。

身后，鸡冠蛇群的“嘶嘶”声渐渐远去，但它们并未离开，依旧盘踞在石道上方那片区域，如同忠诚的守卫，阻挡了退路。前路未知，后退无门，队伍陷入了真正的绝境。

“他娘的，这下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有门……可这门后面是啥玩意儿还不知道呢！”王胖子喘着粗气，抹了把脸上的汗和蛇血混合物，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后。

阿宁清点着剩余的物资和人员，脸色凝重。弹药消耗大半，伤员增加，士气低落。她看向张麒灵，现在，这个沉默的男人是队伍唯一的希望和方向。

张麒灵没有理会众人的惶惑，他站在栈道边缘，目光如炬，仔细审视着下方的溶洞和蜿蜒向下的栈道。那股来自地下的、规律性的微弱震动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源头似乎就在溶洞的深处。秦芸也从他肩头探出脑袋，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熠熠生辉，全力感知着。

（小官，震动源在下面，偏左……好像还有别的东西，很多……像是……巢穴？）她的感知比仪器更敏锐，能捕捉到生命聚集的庞大“气场”。

（嗯。）张麒灵应了一声，抬手指向栈道延伸的左下方，“走这边。”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没有人提出异议，疲惫和恐惧已经让大多数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本能地跟随强者。

队伍再次启程，沿着湿滑危险的古老栈道向下摸索。栈道开凿得极为粗糙，有些地方甚至只有半只脚宽，下方就是漆黑的无底深渊，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风声在巨大的溶洞空间里产生回响，混合着地下暗河的流淌声，形成一种空灵而诡异的背景音。

走了约莫半个多小时，栈道前方出现了一个相对宽阔的平台。平台尽头，岩壁上赫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工开凿的拱形洞口！洞口两侧矗立着两尊巨大的石雕，虽然风化严重，但依稀能辨认出是某种鸟类（与古船棺椁上的三青鸟纹样相似）的形态，姿态威严，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有门！”吴斜精神一振，考古的本能压过了恐惧，他快步上前，用手电照射洞口内部。里面是一条继续向下延伸的、更为规整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墙壁上，出现了大量保存相对完好的彩色壁画！

壁画的内容诡谲而神秘：描绘着人首蛇身的神祇、漫天飞舞的三青鸟、庞大的祭祀场面，以及人们向一个位于地心深处的、散发着光芒的“圣地”朝拜的场景。壁画的核心，反复出现一个戴着巨大蛇形头冠、面容模糊的女性形象，应该就是西王母。

“这些壁画……记载了西王母国的信仰和祭祀仪式！”吴斜激动地解读着，“他们崇拜地底的力量，认为西王母的宫殿就在大地的最深处！”

而张麒灵和秦芸的注意力，则被壁画中一些不易察觉的细节所吸引。在一些描绘地下世界的场景中，隐约可以看到一些扭曲的、如同根须又像是血管般的网状结构，遍布地脉，而那个“圣地”的光芒，似乎正是通过这些“根须”传递到四面八方。

（小官，那些画里的‘根须’……感觉和地下的震动有点像？）秦芸用心念说道，她敏锐地发现了其中的关联。

张麒灵目光深邃，他伸出手，轻轻触摸着壁画上那些“根须”的纹路，感受着指尖传来的冰冷和粗糙。麒麟血脉赋予他的某种古老记忆似乎在隐隐苏醒，让他对这里的气息产生了一种既熟悉又排斥的复杂感觉。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阿宁看着壁画，眼神锐利，“西王母宫，很可能就在下面。”

希望重新在队伍中点燃。众人稍作休整，便迫不及待地进入了拱门，沿着石阶继续向下。

这条石阶似乎没有尽头，一直向下、向下，仿佛真要通往地心。周围的空气越来越潮湿闷热，墙壁上开始出现凝结的水珠和发光的苔藓，提供了一些微弱的光源。那股规律的震动感也越发明显，甚至能隐约听到一种低沉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嗡鸣”声。

就在所有人都感到精疲力尽，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前方豁然开朗！

石阶的尽头，连接着一个巨大得无法形容的地下空间。空间的中央，是一个散发着幽幽蓝光的、巨大的地下湖！湖水清澈却不见底，那蓝光源自湖底，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梦幻。

而最令人震撼的，是湖泊对岸的景象。

那是一座完全由黑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宏伟得超乎想象的宫殿遗迹！宫殿依着巨大的天然岩洞而建，风格粗犷古老，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宫殿的大门，是两扇巨大的、紧闭着的青铜门！门上雕刻着繁复无比的三青鸟和蛇形纹饰，在湖底蓝光的映照下，散发着神秘而威严的气息。

“西王母宫……”吴斜喃喃自语，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

所有人都呆立在湖边，望着对岸那座沉寂了数千年的古老宫殿，心中充满了敬畏与恐惧。这就是他们千辛万苦寻找的目的地吗？

（好……好大的门！）连秦芸都看呆了，（里面的气息……好古老，好奇怪，有点舒服，又有点……害怕？）她感受到了一股磅礴而纯净的古老能量，同时也夹杂着一种深沉的、令人不安的死寂。

张麒灵凝视着对岸的青铜巨门，瞳孔微微收缩。他能感觉到，那股一直引导他们的、规律的震动源头，就在那扇门之后！同时，他也清晰地感知到，门后存在着难以想象的巨大危险。

“怎么过去？”阿宁看着广阔的湖面，皱起了眉头。湖水深不见底，散发着寒气，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就在这时，潘子忽然指着湖边一侧：“那边有栈桥！”

众人循声望去，果然看到在左侧的湖岸，有一条同样由黑色巨石砌成的、窄窄的栈桥，蜿蜒着通向湖心的一座小岛，而从小岛似乎又有栈桥连接向对岸的宫殿。

希望再次出现。队伍沿着湖岸走向栈桥。然而，当他们靠近栈桥入口时，却发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东西——栈桥入口两侧，散落着许多白骨！有些是现代人的着装，有些则已经风化得不成样子，显然年代极为久远。而在这些白骨之间，还混杂着一些破碎的、色彩斑斓的蛇蜕和巨大的、不属于已知生物的爪骨碎片。

“看来……想到达宫殿，没那么容易。”解雨臣不知何时走到了张麒灵身边，看着那些尸骨，清冷的脸上也布满凝重。他和黑瞎子竟然也找到了这里，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似乎并无大碍。

黑瞎子推了推墨镜，啧啧两声：“乖乖，这门票看来挺贵啊，是用命买的。”

张麒灵没有理会他们，他的目光越过栈桥，落在了湖心那座小岛上。岛上似乎矗立着什么东西，形状奇特，在蓝光中看不真切。

秦芸的耳朵忽然动了动，她猛地转头看向幽暗的湖面。

（小官！水里有东西！很大！过来了！）

她的警告刚刚在张麒灵脑中响起，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剧烈地波动起来！一个巨大无比的、长满了肉瘤和吸盘的、如同章鱼触手般的黑影，猛地破开水面，带着雷霆万钧之势，朝着站在栈桥入口处的众人狠狠拍下！

阴影笼罩而下，带着腥咸的水汽和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那触手粗壮如巨蟒，表面布满粘液与诡异的发光斑点，速度快得超乎想象！

“散开！”张麒灵厉喝一声，反应快到了极致。他没有选择硬撼，而是在喊话的同时，身体已如鬼魅般向侧后方疾退，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挡那毁天灭地般的触手，而是精准地护住了肩头的秦芸，将她更紧地按向自己，右手的黑金古刀在后退途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光，并非斩向触手主体，而是削向了可能扫到他们的、触手尖端飘荡的细小吸盘须！

“砰！！！”

巨石砌成的栈桥入口处被触手狠狠砸中，碎石飞溅，地动山摇！几个躲闪稍慢的队员被气浪掀飞出去，惨叫着落入冰冷的湖中，瞬间被黑暗吞噬。

“开枪！打它！”阿宁惊魂未定，半跪在地举枪便射。王胖子、潘子等人也反应过来，子弹如同雨点般倾泻在巨大的触手上。

然而，那怪物的皮膜似乎坚韧无比，子弹打在上面如同撞在橡胶上，大多被弹开，只留下浅浅的白痕，反而更加激怒了它！触手猛地抬起，带起漫天水花，如同巨大的鞭子，横向扫向岸边众人！

“趴下！”解雨臣一把将身边的吴斜按倒在地。

触手带着呼啸的风声从他们头顶掠过，狠狠抽打在后面的岩壁上，又是一阵碎石崩落。

张麒灵在后退中稳住身形，目光冰冷地锁定着在水中若隐若现的庞大黑影。秦芸在他坚实的庇护下，并未惊慌，反而集中灵觉试图穿透幽暗的湖水。

（小官，这东西……不是活物！或者说，不完全是！它核心有种……被操控的感觉！像是傀儡！能量源……在湖底，更深处！）

她的感知揭示了更惊人的真相。这恐怖的湖怪，似乎只是某个更大存在的爪牙！

“别浪费子弹！瞄准它的眼睛或者可能的要害！”黑瞎子一边灵活地躲避着触手的第二次拍击，一边大声提醒，但他自己也清楚，在这昏暗的光线下，找到这怪物的要害谈何容易。

触手再次扬起，这一次，它似乎认准了给它带来细微刺痛感的张麒灵，带着万钧之力，如同坍塌的山峰，朝着他和他所庇护的区域猛压下来！避无可避！

张麒灵眼神一厉，黑金古刀横握，周身气息陡然变得无比锐利，竟是要硬接这雷霆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