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之独占这朵高山雪莲14
第十四章：石道诡影与蛇群惊魂
脚下的震颤极其细微，若非张麒灵感知超常，几乎难以察觉。那并非沙暴的余威，也不是远处尸鳖爬行的动静，而是一种更深沉、更规律，仿佛来自地脉深处的搏动。
（小官，那东西……好像在下面很深的地方，但它在动，朝着……西边？） 秦芸的灵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努力捕捉着那模糊的源头和方向。西边，正是解雨臣和黑瞎子从三叔留下的暗号中解读出的方向，也是魔鬼城更深处。
张麒灵眸光微闪，没有说话，只是将手轻轻按在冰冷粗糙的岩壁上，似乎在感受着那微不可查的震动传递。王胖子和潘子也察觉到了他的异样，立刻警惕起来。
“小哥，有情况？”潘子低声问道，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
张麒灵微微颔首，目光扫过洞内疲惫不堪的众人，最后落在吴斜身上。“此地不宜久留。”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份量。阿宁也走了过来，她虽然没感觉到地下的异常，但出于对张麒灵判断的信任，以及对外面可能还在徘徊的尸鳖的忌惮，立刻下令：“所有人，检查装备，十分钟后出发，向西部区域探索，寻找新的落脚点。”
没有人有异议。经历了古船内的惊魂，谁也不想在这个狭窄的石洞里多待一刻。
十分钟后，队伍再次启程。这一次，张麒灵和王胖子、潘子走在了最前面，阿宁和吴斜居中，其他队员护卫两侧和后方。扎西虽然依旧恐惧，但在阿宁冷冽的目光和现实的威胁下，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带路。
夜色下的魔鬼城，比白天更加恐怖。风蚀岩柱在惨淡的月光下投下扭曲拉长的黑影，宛如幢幢鬼影。风声穿过无数孔洞，发出的不再是单一的呜咽，而是变成了千奇百怪的声响，有时像哭泣，有时像狞笑，有时又像是某种低沉的呢喃，考验着每个人的神经。
秦芸趴在张麒灵肩头，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如同两盏小灯，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她的灵觉全面展开，不仅监控着可能出现的尸鳖，更在捕捉着地下那诡异的震动和空气中任何一丝不寻常的能量波动。
（小官，左前方那块巨岩后面，有东西……不是虫子，是……空洞感？） 她忽然用心念提醒。
张麒灵脚步不停，方向却微调，朝着秦芸示意的巨岩走去。绕过巨岩，后面并非实心山体，而是一条被两块巨大岩石几乎完全遮蔽的、向下倾斜的狭窄裂缝！裂缝深处黑黢黢的，一股带着霉味和尘土的冷风从里面幽幽吹出。
“这里有路！”王胖子压低声音叫道。
阿宁等人立刻围了上来。手电光往裂缝里照去，只能看到向下延伸的、粗糙开凿的石阶，深处依旧是一片黑暗。
“这……这是什么路？地图上没有标记！”扎西看着裂缝，脸上血色尽失，仿佛看到了比尸鳖更可怕的东西，“不能进去！这是通往地狱的路！传说魔鬼城下面……有吃人的迷宫！”
“少他娘废话！”王胖子不耐烦地打断他，“呆在上面被虫子啃，还是下去搏一条生路，胖爷我选后者！”
阿宁看向张麒灵，用眼神询问。
张麒灵没有立刻回答，他蹲在裂缝口，仔细感受着。那股来自地下的微弱震动，在这里似乎清晰了一丝。他伸手探了探风口，感受着气流的温度和湿度。
“下面有空间，气流稳定。”他站起身，做出了判断，“可能是古代遗迹的一部分。”
这个判断让众人精神一振。古代遗迹往往意味着可能有水源、相对安全的避难点，甚至可能与西王母宫的线索有关。
“下！”阿宁果断下令。
张麒灵打头，王胖子和潘子紧随其后，众人依次进入了这条隐秘的石道。石道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稍微开阔了些，但依旧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过。石阶陡峭湿滑，布满青苔，显然年代极为久远。
空气冰冷而潮湿，带着浓重的土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气息。手电光在凹凸不平的岩壁上晃动，映出些模糊的、似乎是人工开凿的痕迹，还有一些早已褪色、难以辨认的古老壁画残影，描绘着一些扭曲的人形和鸟类（似乎是三青鸟）的图案。
秦芸的注意力却更多地被那股持续存在的、来自更深处的震动所吸引。（小官，那东西……好像离我们更近了点？还是我们离它更近了？它移动得很慢，但方向很明确。）
张麒灵一边小心地向下探索，一边通过契约回应：（留意周围，任何异常。）
他有一种预感，这石道并非仅仅是避难所，它很可能通向某个核心区域。
队伍在黑暗中沉默地前行，只有脚步声、呼吸声和衣物摩擦岩壁的窸窣声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突然，走在前面的张麒灵猛地停下脚步，抬手示意。整个队伍瞬间静止。
“怎么了，小哥？”吴斜紧张地问道。
张麒灵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侧头，似乎在倾听着什么。秦芸的耳朵也竖得笔直，喉咙里发出极低的、带着警告意味的咕噜声。
（有声音……很多……细小的……在上面！）
几乎在秦芸心念落下的瞬间，一阵密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嘶嘶”声，如同潮水般从他们头顶的岩壁缝隙中传了下来！
手电光立刻向上扫去！只见在岩壁上方那些错综复杂的裂缝和孔洞中，无数色彩斑斓、头顶长着鲜红肉冠的蛇头探了出来！它们的眼睛在手电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信子吞吐，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鸡冠蛇！是鸡冠蛇！”扎西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几乎瘫软在地，“完了！我们惊扰了蛇母的子孙！它们比尸鳖更可怕！剧毒！而且会记仇！”
不用他解释，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致命的威胁。这些蛇的数量之多，远超之前的尸鳖，而且它们占据着居高临下的位置！
“后退！快后退！”阿宁厉声喊道，举枪对准上方。
但已经晚了！几条速度极快的鸡冠蛇如同红色的闪电，猛地从岩壁上弹射下来，直扑最前面的张麒灵！
黑金古刀化作一道黑光，精准地将两条蛇凌空斩断。但更多的蛇如同下雨般落下！
“开枪！”阿宁下令。
一时间，狭窄的石道内枪声大作，手电光乱晃，蛇影纷飞，腥臭的蛇血和被打碎的石屑四处飞溅。惨叫声接连响起，有队员被蛇咬中，瞬间脸色发黑，倒地抽搐。
“天真！小心！”王胖子一把将吴斜拉到自己身后，用工兵铲拍飞一条袭来的毒蛇。
潘子则护在另一侧，枪法精准，几乎弹无虚发，但蛇的数量实在太多，防不胜防。
混乱中，吴斜被一条从侧面缝隙钻出的鸡冠蛇盯上，那蛇速度快得惊人，直射他的脖颈！吴斜甚至能看清它张开的嘴里那对尖锐的毒牙！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白影如同闪电般从张麒灵肩头窜出！是秦芸！
她虽然隐匿着身形，但攻击却是实实在在的！小巧的身体在空中灵巧地一扭，利爪带着破空之声，精准地拍在那条鸡冠蛇的七寸之处！
“啪！”一声脆响，那蛇如同被重锤击中，脑袋瞬间歪斜，软软地掉在地上，扭动了两下便不再动弹。
（敢咬他？问过本姑娘了吗！） 秦芸轻盈地落回张麒灵肩头，甩了甩爪子，心里冷哼一声。她虽然平时看吴斜有点不顺眼，但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毒蛇咬死。
张麒灵在秦芸出手的瞬间，手腕微动，黑金古刀划过一道更大的弧线，将周围几条试图趁机偷袭的毒蛇尽数斩断，为她清空了落脚的空间。
“谢……谢谢小哥！”吴斜惊魂未定，虽然没看清具体过程，但直觉是张麒灵救了他。
张麒灵没有回应，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应对源源不断的蛇群上。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狭窄的空间限制了闪躲，队伍的弹药和体力也支撑不了多久。
“往下冲！找开阔地！”张麒灵低喝一声，不再被动防御，黑金古刀舞动得密不透风，如同一个黑色的漩涡，硬生生在蛇雨中开辟出一条向下的通道！
王胖子和潘子立刻会意，一左一右护住吴斜和阿宁，紧跟而上。其他还能行动的队员也拼死跟上。
队伍在蛇群的疯狂攻击下，沿着石道向下亡命奔逃。不断有人被蛇咬中倒下，凄厉的惨叫声在通道内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不知向下奔跑了多久，前方的通道似乎变得宽阔起来，甚至能看到一丝微弱的光线（可能是某种发光矿物）。而身后的蛇群，在追到某个界限后，竟然渐渐地停止了追击，只是盘踞在通道上方，发出不甘的“嘶嘶”声，仿佛前方有什么让它们忌惮的东西。
众人终于得以喘息，清点人数，又损失了两人，还有几人被蛇咬伤，虽然及时注射了血清（阿宁队伍有备用的抗蛇毒血清），但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他们此刻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的天然溶洞边缘，溶洞下方深不见底，黑暗中隐约传来水流的声音。而他们脚下的石道，则沿着溶洞的岩壁，蜿蜒着通向未知的黑暗深处。那微弱的震动感，在这里变得更加清晰了。
张麒灵站在石道边缘，望向溶洞下方和前方的黑暗，眉头微蹙。秦芸也感受到了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深沉的气息，仿佛他们正在接近某个沉睡了数千年的存在的领域。
（小官，我感觉……我们好像到了不得了的地方了。）
张麒灵沉默地看着前方，手握紧了黑金古刀。魔鬼城的秘密，西王母宫的线索，以及那持续不断的、来自地下的震动，似乎都指向了这个幽深的地下世界。而他们的闯入，究竟是找到了生路，还是惊醒了更可怕的噩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