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笔之独占这朵高山雪莲16
第十六章：青铜门扉与暗潮汹涌
死寂。
巨大的地下空间里，只剩下众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声和地下暗河流淌的潺潺水音。那毁天灭地的湖怪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只是集体幻觉。唯有栈桥入口处狼藉的碎石、散落的装备，以及空气中弥漫的浓郁腥气，证明着那短暂而恐怖的遭遇真实发生过。
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惊疑、恐惧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敬畏，投向了湖泊对岸那两扇巨大的青铜门。刚才那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钟鸣，正是从门后传出，轻而易举地喝退了那不可一世的湖怪。
“刚……刚才那是什么声音？”一个队员声音发颤地问道，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没有人能回答。那钟声仿佛直接响在灵魂深处，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与威严。
吴斜从地上爬起来，脸色苍白，心脏还在狂跳，但他考古学家的本能让他迅速冷静下来，分析道：“那声音……好像是从青铜门后面传来的。难道……门后面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被我们惊动了？”
“有人？”王胖子嗤笑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天真你别逗了，这地方封了起码几千年，有鬼还差不多！我看呐，八成是触动了什么机关！”
解雨臣整理着微乱的衣襟，清冷的目光扫过湖面和对岸的青铜门，缓缓开口：“无论是人是鬼，还是机关。那声音救了我们是事实。而且……”他顿了顿，看向张麒灵，“它似乎对这里的‘生物’有绝对的压制力。”
张麒灵沉默地站在湖边，黑金古刀已然归鞘，但他周身的气息依旧紧绷，如同蓄势待发的猎豹。他的目光穿透昏暗的蓝光，牢牢锁定着那两扇巨大的青铜门扉。秦芸趴在他肩头，冰蓝色的眼眸也充满了凝重，细细感知着。
（小官，门后面的‘东西’……好像又安静下去了。但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还在，而且……更清晰了。） 秦芸用心念传递着她的不安。那钟声过后，门后散发出的气息虽然恢复了沉寂，却多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活性”，仿佛一个沉睡了数千年的庞然巨物，刚刚翻了个身，并未真正苏醒，但已足以让感知敏锐者心惊肉跳。
（嗯。） 张麒灵应了一声。他也感受到了那种无形的、仿佛源自更高层次存在的注视。麒麟血脉在体内微微躁动，既有面对同源古老力量的隐约共鸣，更有面对未知威胁的本能警惕。
阿宁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撼，恢复了领队的冷静：“不管那是什么，我们的目标就在对岸。现在湖怪暂时退去，是机会！检查装备，伤员简单处理，准备过桥！”
她的命令将众人从恐惧和猜疑中拉回现实。是啊，千辛万苦才来到这里，不可能因为一声诡异的钟鸣就放弃。
黑瞎子不知从哪里又摸出块压缩饼干啃着，凑到解雨臣身边，压低声音（但在寂静的环境里依旧清晰可闻）：“花儿爷，你看这事儿邪乎不？瞎子我觉得，那门后面肯定有好东西，但也肯定要命。怎么样？待会儿要是开门，咱俩合作？五五分账！”
解雨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写着“离我远点”。
队伍迅速整顿。损失了三人，还有几人受了轻伤，士气低迷，但在求生欲和目标的驱使下，还是重新集结起来。这次，没人再敢大意，武器全部端在手中，警惕地注视着看似平静的湖面。
张麒灵依旧走在最前面，踏上了那条通往湖心小岛的黑色巨石栈桥。栈桥湿滑，仅容一人通过，下方就是深不见底、散发着幽幽蓝光的湖水，谁也不知道那恐怖的湖怪是否会再次出现。
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心跳声在寂静中被无限放大。秦芸全身紧绷，灵觉如同雷达般扫描着周围的湖水，随时准备预警。
（左边水下十五米，有东西游过去了……不大，但速度很快……右边也有……它们好像在围着我们转？） 她不断地将感知到的情况传递给张麒灵。
张麒灵步伐稳健，目光锐利，不动声色地调整着队伍前进的节奏和重心，确保一旦发生变故，能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所幸，直到队伍踏上湖心小岛，预想中的攻击并未发生。那些水下的黑影似乎只是在监视，或者说，是被那声钟鸣所震慑，不敢轻易靠近栈桥区域。
湖心小岛不大，上面果然矗立着东西——不是建筑，而是一尊高达三米多的黑色玄武岩雕像！雕像雕刻的是一位身着华服、头戴蛇形冠冕的女子，面容模糊，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威严与冷漠。她双手在胸前结着一个复杂的手印，手印中心，镶嵌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石。
“西王母像！”吴斜激动地低呼，立刻上前观察，“这手印……从未在任何典籍中见过！还有这块玉……能量波动好奇特！”
解雨臣也走了过来，仔细观察着雕像和玉石，眉头微蹙：“这雕像……似乎不仅仅是装饰。你们看基座上的纹路，和栈桥、对岸宫殿的材质很像，可能是一个整体……或者说，是一个庞大机关的一部分。”
张麒灵的视线却越过雕像，看向了小岛连接对岸的另一段栈桥，以及栈桥尽头，那扇近在咫尺的青铜巨门。距离拉近，更能感受到那青铜门的宏伟与压迫感。门上雕刻的三青鸟和蛇形纹饰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会破门而出。门缝紧闭，严丝合缝，看不出任何开启的机关。
（小官，门上的纹路……有微弱的能量在流动，很慢，但确实在动！） 秦芸发现了端倪，（还有那块玉……它的光和门上的能量，好像有一点点联系？）
就在这时，一直在研究西王母手印和那块白玉的吴斜，忽然“咦”了一声，他尝试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触摸那块散发着白光的玉石。
“小三爷！别乱动！”潘子急忙阻止。
但已经晚了。吴斜的手指刚刚触碰到温润的玉石表面——
“嗡……”
那块白玉骤然亮起！柔和的白光瞬间变得刺目，一道光柱猛地从玉石中射出，并非射向天空或湖水，而是如同有生命般，精准地投射到了对岸青铜巨门中央！
光柱落在青铜门上，门上那些繁复的纹饰仿佛被瞬间激活！刻痕中流淌起暗金色的光芒，如同血液在血管中奔流，迅速蔓延至整个门扉！低沉的、仿佛无数齿轮转动的“咔咔”声从门后隐隐传来！
“后退！”张麒灵低喝一声，一把将还在发愣的吴斜拉回到身边，黑金古刀再次出鞘，横在身前，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那正在发生异变的青铜巨门！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脏提到了嗓子眼。谁也不知道，这被意外激活的机关，将会带来什么——是通往终极秘密的通道被打开，还是……释放出更可怕的灾难？
青铜门上的暗金色光芒越来越盛，门后的机括转动声也越来越响，越来越密集！整个巨大的门扉开始微微震颤起来，连带着他们脚下的湖心小岛都在轻轻晃动！
“门……门要开了？！”王胖子瞪大了眼睛，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阿宁和手下队员纷纷举枪戒备，如临大敌。解雨臣和黑瞎子也各自握紧了武器，神色凝重。
就在那轰鸣声达到顶点，仿佛下一秒巨门就要洞开的瞬间——
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门上流淌的暗金色光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恢复了冰冷的青铜原色。机括转动声消失，震颤停止。唯有那块西王母雕像手中的白玉，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光芒，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动静与它无关。
青铜门，依旧紧闭如初。
“这……这算什么？逗我们玩呢？”王胖子傻眼了。
吴斜也一脸错愕：“怎么会？能量明明已经连接上了……”
张麒灵眉头紧锁，他感受到门后那股庞大的能量在即将爆发的临界点，又被某种更强大的力量强行压制了回去。那声钟鸣的源头，似乎不允许这扇门在此刻开启。
（小官，门后面的‘那个’，好像……不太高兴？） 秦芸缩了缩脖子，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门后传来的一丝不悦的波动，仿佛沉睡被打扰后的愠怒。
就在这时，异变再生！
“哗啦——！”
众人身后的湖面猛地炸开！不是那巨大的触手，而是无数条之前在水下游弋的黑影！那是一种长得像鳄鱼，但全身覆盖着骨甲、口中布满螺旋利齿的怪鱼！它们如同得到了指令，疯狂地跃出水面，朝着湖心小岛上的众人扑咬过来！
“开火！”阿宁厉声下令。
枪声再次响起，子弹打在怪鱼的骨甲上叮当作响，难以造成致命伤。这些怪鱼数量极多，悍不畏死，从四面八方涌上小岛！
“他娘的！没完没了了！”王胖子用工兵铲拍飞一条怪鱼，大骂不已。
张麒灵刀光闪烁，将靠近的怪鱼斩断，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而且目标明确，主要攻击对象竟然是——正在试图再次研究白玉的吴斜！
“保护小三爷！”潘子怒吼着，挡在吴斜身前，子弹倾泻，但很快就被几条怪鱼近身，手臂瞬间被撕开一道血口！
混乱中，吴斜被一条怪鱼撞倒在地，眼看另一条更大的怪鱼张开布满利齿的大口就要咬下！
“吴斜！”解雨臣离得最近，短刀出手，精准地刺入那怪鱼的眼眶，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张麒灵也瞬间移动到吴斜身边，刀光一卷，将周围几条怪鱼清空。但他能感觉到，这些怪鱼的攻击带着某种目的性，并非单纯的捕食。
（小官！是那块玉！它们的目标是那块玉！或者说，是不想让吴斜再碰那块玉！） 秦芸敏锐地发现了关键。每当吴斜靠近雕像，怪鱼的攻击就格外疯狂。
张麒灵立刻明白了。他一把拉起吴斜，对众人大喝：“离开小岛！退回栈桥！”
众人边战边退，沿着来时的栈桥向岸边撤去。果然，当他们离开小岛范围后，那些怪鱼的攻击频率明显下降，最终不甘地潜回了深水之中。
退回相对安全的岸边，众人已是筋疲力尽，伤痕累累。潘子的手臂需要紧急包扎，其他人也多多少少挂了彩。
望着对岸那依旧紧闭、仿佛嘲笑着他们所有努力的青铜巨门，以及湖心小岛上静静矗立的西王母雕像，一股沉重的无力感弥漫在每个人心头。
门，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那声神秘的钟鸣，激活又沉寂的机关，狂暴的湖怪，还有这些受控攻击的怪鱼……这一切都表明，西王母宫绝非善地，存在着他们无法理解的规则和意志。
“现在怎么办？”阿宁看向张麒灵，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张麒灵沉默地望着青铜门，许久，才缓缓开口：“等。”
“等？等什么？”吴斜不解。
“等时机。”张麒灵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厚重的青铜门，看到了其后更深的奥秘，“或者，等‘它’……再次苏醒。”
秦芸蹭了蹭他的脖颈，传递着一丝安慰。她知道，小官一定感知到了更多。
（小官，那我们接下来……）
张麒灵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落在来时的那条石道上。
“先退回石道，寻找安全处休整。”他做出了决定。在弄清楚青铜门的开启条件和门后存在的意图之前，盲目冲击只是送死。
众人没有异议，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和更深沉的迷茫，沿着栈桥和石道，缓缓向上撤离这片诡异的地下湖泊。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幽深的湖底深处，那双原本紧闭的、如同灯笼般巨大的眼睛，再次缓缓睁开，冷漠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随即又缓缓闭合。湖心小岛雕像手中的白玉，光芒也渐渐黯淡下去，最终恢复了最初的柔和。
青铜门依旧沉默，守护着埋藏了数千年的秘密，等待着真正能够叩响它的人，或者……某个特定时刻的来临。地下空间重归死寂，只有那规律的、仿佛心跳般的微弱震动，依旧持之以恒地从门后传来，如同永恒的韵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