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香囊承意，一念清欢
三人身影渐渐远去，二月红捏着手中的四叶草香囊，指尖摩挲着细腻的绣纹，能清晰感受到里面藏着个小巧坚硬的物件——那触感绝非寻常饰品，还透着莫名灵气，隐隐与某种势力的印记相连。他脸上的温和笑意慢慢淡了下去，眼底翻涌着复杂难明的情绪。
起初是对少女直白心意的感念，那香囊上的针脚带着青涩的认真，不难想见金发小姑娘红着脸递出时的忐忑，这份纯粹的爱慕，在乱世中格外难得。
可转瞬，这份感念就被更深的凝重取代——他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势力的信物，这香囊里的物件虽小，却透着非同一般的分量，绝非普通纪念。
他轻轻捏了捏香囊，里面的小笛轮廓清晰，末端似有细碎的纹路，与方才曦羽亮出的长青阁信物隐隐呼应。一个念头在他心头闪过：这恐怕是长青阁某个分支的核心信物。
张副官看他神色变幻，低声道：
“二爷，这东西……怕是不简单。”
“嗯。”
二月红沉沉应了一声，指尖将香囊收拢在掌心，语气平静却难掩怅然：
“是不简单。这小姑娘，把太珍贵的东西送来了。”
他虽不知这信物具体能调动多少力量，但能让长青阁的人郑重送出，必然承载着非同一般的意义——或许是身份的象征，或许是某种承诺的凭证。
他心中早已被丫头占满，容不下旁人，可这份带着“见物如人”分量的心意，比单纯的爱慕更让他无措。收下，是辜负了这份沉甸甸的信任；不收，又怕伤了小姑娘的颜面，更可能拂了长青阁的好意。
二月红深吸一口气，终是将香囊小心翼翼地放进衣襟内侧，紧贴着心口的位置——不是接纳爱慕，而是暂且保管这份珍贵的信任，日后若有机会，总要设法归还，或是以其他方式偿还这份人情，
衣襟里的香囊传来细微的凉意，像一道无声的提醒，让他想起那个金发异瞳、脸红耳热的小姑娘。他这一生，只求护住丫头，可这份突如其来的、带着势力印记的心意，终究成了他心头一份沉甸甸的牵挂。
张大佛爷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更添了几分对长青阁的忌惮：
“那小姑娘送出的，怕是长青阁某个部门的信物。看来，长青阁对二爷，倒是格外看重。”
“不过是小姑娘一片单纯心意，别多想。”
二月红淡淡道，压下心头的复杂滋味，他看向张大佛爷：
“长青阁的行事风格倒是利落，既没伤及无辜，又守住了名声，绝非寻常江湖势力。”
他刻意转移话题，将注意力拉回正事上，仿佛刚才那个接过香囊的人不是自己。
张大佛爷看他不愿多提，也没再多言，他知晓二月红对丫头的情意，这份突如其来的少女心事，于二月红而言，不过是乱世中的一段小插曲，终究会被对妻子的牵挂覆盖。
他收回目光，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语气带着几分了然的冷意：
“不一般才好。这三个蠢货，是我花银子收买的泼皮，放了半个月的线，总算把长青阁的执法者给引出来了。”
“你没让亲兵出面？”二月红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亲兵是用来镇守长沙、对抗外敌的，犯不着为了试探，折损自己的核心力量。”
张大佛爷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语气沉了沉：
“这些泼皮本身就劣迹斑斑，就算被长青阁收拾，也没人会怀疑到我头上。张副官已经跟着了，这半个月总算没白等，顺着那三人的痕迹，也好看看长青阁的落脚点在哪，是怎么处置人的。”
二月红轻轻颔首，目光转向梨园外的街巷：
“刚才那黑衣女子出手，快准狠却不滥伤，白衣女子气度沉稳，戴面纱的姑娘虽看着年轻，却隐隐是主事之人……她们要的，恐怕不只是维护长青阁的名声。”
“自然。”张大佛爷眼神锐利如鹰：
“传闻长青阁能让人延年益寿，背后定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我倒要看看，她们在长沙城现身，到底是冲着什么来的。”
而另一边，走出梨园的清珞还在兴奋地念叨：
“二爷人真好，戏也好听，菜也好吃！下次一定要再来！”
百灵跟在她身边，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去，时不时偷偷傻笑。
曦羽轻轻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果然还是闹哄哄的，明明只是想出来透口气啊……”
清珞像是想到什么，好奇的看向曦羽：
“对了曦羽姐，你和烬羽怎么说也是建立长青阁的核心人物，怎么处理假冒长青阁成员的这种琐事也要你们亲自出马啊？人手不够？”
“那倒不是。”
曦羽无奈的笑了笑，温声解释：
“因为我的体质原因，平时很少能出长青阁，不管是总部还是分舵，连在周围逛逛的机会都很少，我在阁中实在呆的太闷了，便和来这边执行任务的成员要了他的任务，帮他完成任务的同时顺便出来逛逛，烬羽是为了保护我才跟过来的。”
旁边的百灵像是才回过神来，举着手接话：
“我可以作证哦，我原本的任务同伴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但绝对不是这对黑白无常哦！”
“噗……啊哈哈哈哈！百灵，原来你也觉得她们像黑白无常啊？”
听到熟悉的称呼，清珞直接爆笑出声，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身来。
百灵疑惑扭头：“诶？阁主原来也喜欢这么叫吗？你之前不是叫她们天使恶魔吗？”
清珞笑声一滞，茫然的抬头，和百灵那双琥珀色的漂亮眼眸对视：
“啊？我以前都没见过你，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话啊？”
走在前面的烬羽脚步一顿，微微侧头，扫了清珞一眼，曦羽倒是若有所思，低声呢喃：
“原来这才是第一次吗？”
清珞：“嗯？曦羽，你刚说啥？”
曦羽步伐一顿，将兜帽重新拉高，遮住大半张脸：
“……没事，阁主跟我们回分舵吧。”
“哦……行吧。”
清珞跟着曦羽、烬羽住进长青阁长沙分舵时，还带着几分懵懂。分舵是座藏在巷弄深处的庭院，青砖黛瓦，墙角爬满绿藤，内里的源玉浓度高到可怖的程度，但奇怪的是，她非但没有感到不适，反而让她浑身舒畅。
不过几日，她便换上了这个时代的旗袍，百灵帮着挑的料子——月白色的料子绣着细碎的兰草纹，勾勒出她窈窕的身段。她本就生得极美，黑发黑眸，眼尾带着天然的娇俏，笑起来时颊边梨涡浅浅，配上旗袍的温婉，竟比巷口那些大家闺秀还要惹眼。
……前提是她别开口说话，也别有什么太大的动作。
陪她最久的百灵如是想到。
清珞最黏的便是百灵，百灵身为通灵部的首领，总能吹声口哨就召唤来附近的毛茸茸——檐下的燕子、墙根的松鼠，甚至偶尔会有林间的小鹿循着气息而来，凑在她手边蹭痒。
清珞本就是个毛绒控，自是爱极了这些小生灵，每日都缠着百灵召唤伙伴，本以为院子里总能回荡着她清脆如银铃般的笑声，但实际上——
“我去！这燕子也太乖了吧！哇塞，这松鼠的腮帮子鼓的跟个小团子似的！还能再塞一个坚果吗？哎呦我天！居然真吃下了！绝了！诶诶诶诶诶！这鹿舌头好长！卧槽！这口水！糊我一脸啊我的天！啊啊它！它啃我头发！嗷好痛！百灵救我！嘤—— ˃̣̣̥᷄⌓˂̣̣̥᷅ ”
真的……非要给阁主穿旗袍吗？
分舵里知道点消息的核心成员们不约而同的想到。
好好个美人……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