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意外
〈穿书?〉
千树似乎并不在意这种事,只是疑惑了一下:
〈你怎么确定是穿书的?〉
清珞刚想开口,就见那几个侍女将东西摆放好后,领头的一个躬身走到她身前,对着她说了什么:
“(膜语)神使大人,餐食都上齐了,请神使慢用,神使若还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我们就好。”
叽里咕噜的,语速快得像打机关枪,清珞听得一头雾水。
但俗话说得好,有挂不用是傻*——
她索性在心底询问千树,一如既往的,千树也很是给力:
〈你摆摆手,让她们退下去就好。〉
千树淡淡的给出命令,继续解释:
〈那侍女刚说‘餐食都上齐了,请神使慢用,神使若还有什么吩咐,直接……’等等!〉
翻译的话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略带咬牙切齿意味的话:
〈不是左右摆……是往外摆!〉
〔啊?〕
清珞盯着自己悬在空中、左右乱晃的爪子有些懵,又试着把手垂下前后摆了摆,活像只扑腾翅膀的笨鸟。
〈……你手是残废了吗?〉
千树毫不留情的辣评,眼看领头的侍女眼神从恭敬变成了微妙的疑惑,千树无奈轻叹一声,给出解决方法:
〈双手和面部暂时交给我控制,必要的话可能会用上双脚,不过别担心,对你影响不会太大。〉
〔啊?哦哦,好!〕
下一秒,指尖突然不受控地顿住——千树接管了身体的控制权。清珞还在心里嘀咕“总算能摆对了”,就见自己的手没有摆手,反而缓缓抬起,指尖先轻轻搭在了那侍女的肩窝上,看似温和,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没等侍女反应过来,手腕猛地一用力,直接扣住她的后颈,顺势将人拽得弯下腰,与自己的视线齐平。
清珞的瞳孔下意识缩了缩——她能清晰感觉到千树的力道,不算重,却像铁钳似的锁着对方,更让她心头一紧的是自己此刻的眼神:原本带着点懵懂的眸子,此刻眼睑半垂,眼尾微微上挑,瞳仁里没有一丝温度,像结了冰的寒潭,明明是平视着侍女,却透着居高临下的审视,仿佛在看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件。
千树轻轻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戏谑笑意,那笑意却半点没达眼底,只停留在唇瓣的弧度上。她垂下的眼眸缓缓抬起,眼睫轻颤,露出那双冷得刺骨的眸子,直直盯着面前侍女藏不住慌乱的眼睛。
那侍女被这眼神慑住,身体抖得更厉害了,呼吸都变得急促,千树却偏要等,等她快要承受不住这眼神的压迫、几乎要瘫倒时,才眉梢微挑,眼眸弯了弯,换上了温和的笑容,可眼底的冰碴子半点没化。
只见她缓缓贴近那侍女的耳边,气息拂过对方的耳廓,像一对爱人在说悄悄话,却用带着点惋惜的语气轻声开口:
“(膜语)我让你们走呀……”
尾音拖得轻轻的,带着点说不清的魅惑:
“(膜语)可你们偏要留在这儿……”
语气骤然收沉,冷得像淬了冰:
“(膜语)不会是你们首领特意吩咐,要盯着我这位神使的一举一动吧~”
声音不算大,但营帐本就安静,自是听得清清楚楚。
清珞心里咯噔一下:
〔卧槽!千树这眼神杀也太顶了吧!表面笑得跟春风似的,眼尾的冷意都快溢出来了,手还扣着人家脖子没松,这腹黑程度绝了!老大威武!〕
〈……〉
千树没搭理她。
那领头侍女原本剧烈颤抖的身体瞬间僵成了木板,瞳孔骤缩,嘴唇哆嗦着说不出完整的话,只能疯狂摇头,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不敢去看千树的眼睛,那里面的冷意和审视,像刀子似的刮得她头皮发麻。
其她几个手按在腰间短刀上的侍女脸色瞬间煞白,蓄势的动作僵在半空,手指死死攥着刀柄,却不敢抽出分毫——开玩笑,若是真让神使误会她们的行为是西王母吩咐的,她们十条命都不够野鸡脖子啃的。
几人齐刷刷双膝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咚咚”的声响在安静的营帐里格外刺耳,磕得太急太用力,额角很快泛起红痕,甚至渗出血丝,却没人敢停下。
〔噫——看着就疼,千树,她们这是怎么了?跟见鬼了似的,〕
千树指尖微微松了松,没再扣着领头侍女的后颈,只轻轻一推。那侍女本就被吓得浑身脱力,此刻被这一推,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踉跄两步后“噗通”一声瘫跪在地上,膝盖磕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连揉一揉的力气都没有,只顾着趴在地上发抖。
千树依旧维持着面上温和的表情,掏出帕子仔细擦拭刚才碰过侍女的手,在心底回复:
〈……安静些,看着就好,回头跟你解释。〉
〔哦……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