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北上行闻人府见》

傅十七和父亲交代了自己消失的那两天所经历的事情。

于景天道:“竟然被上官府给盯上了…大概是因为你和平岁的关系。”

傅十七问:“平岁和我的关系?怎么,因为海不屈的事情,然后牵扯了我?”

于景天有些汗颜,他道:“不管怎么样,方才大公子和我说,他只想让海不屈家里发生一点事情而已…平岁本就无辜,如果想要她没有事,就需要我们劝说她…”

傅十七道:“平岁的性格我比你们都清楚。自从四年多前她在江湖上出了事,心死之后便对外来安排唯命是听。”

“平岁她根本就是个心软的人。不可能离开的!特别是那个海不屈!都不知给平岁下了什么药!害她都把自己给同化了!”傅十七生气。

于景天道:“…你冷静点。刚好大公子要回萨哈连乌拉,我们还有时间去找平岁聊聊。”

傅十七有些扭捏:“我不去…”

于景天道:“为什么?你不是说你最了解平岁这个妹妹吗?为什么不去呢?”

傅十七挠挠脖子:“我…和她还有别的过节。她不喜欢我说海不屈的不是,所以我怕她看见我更不想答应了。”

于景天苦恼:“这样吗?那你代我去萨哈,去,连乌拉见你师叔梁平生吧?他现在在闻人府那边工作。”

傅十七点头答应:“那需要我什么时候过去?”

于景天走过去摸摸坐在矮凳上的儿子的脑袋。他道:“不急,过两天再去也不迟。先告诉爹你有没有受伤?之前要你喝汤你也不喝…等下让我看看你后背。”

傅十七道:“那汤不好喝,不想喝了。”

于景天道:“还有,你被他绑走的时候不是挺讨厌人家的吗?怎么忽然对他有意思了?”

傅十七吃了瘪:“我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他的…!那个跟他一起的男人抓着我的脑袋去撞车,而他——上官舒文不仅把我关在他那跟阴尸房一样冷的屋子里,还拿针扎我!”

傅十七道:“虽然他们都很让人讨厌,但是了解之后发现也不是这样。上官舒文是为了完成闻人重瞳给他的公务,而章莫须也是这样服从。我呢…还好吧不是什么大事情。但是上官舒文就是当年我遇到的琴师!”

于景天听完便摸上儿子右手腕上的脉,他道:“你应该是很欣赏他吧?爹很少听你去描述一个人,甚至不曾听说过你还记得一个人这么久呢。”

傅十七有些不自在:“我也是忽然想起他来而已…不过上官家的人真的好漂亮。不过他家里就是太安静了,我都不敢大声说话…”

于景天笑笑:“上官府的人因为移魂术会失去对时间地感知,因而长寿。同时也会保留他们最满意的容颜直至死去那天都不会改变。他们的头发也会因为使用多少次移魂而有不同程度的变白。”

傅十七忽然说起:“他和我说起过…不过我看上官舒文倒是偏执得很。不过他那一身自负多是自己扮演的呢。”

于景天好奇:“作为贵公子,他就算高傲也很正常。不过一身自负是为了保证平替身份而扮演…嗯,那他是个很精致的人呢。”

傅十七点头:“我后天去闻人府找师叔,不免会和他有些交流…我该怎么办?他还是很有实力的。”

他继续问:“不用怕,他和我认识不会对你做什么。而且,我不相信平岁的事情会因为我们介入而无碍。你也可能有危险。”

于景天回答:“上官舒文要做的事情全由闻人重瞳亲批。这次他们闻人府要铲除海氏在朝廷的信誉,因而会牵扯平岁。而平岁自我们家出阁,多少会牵连起来。所以舒文公子可能不希望我们有危险吧,就想让我们和平岁聊聊吗劝她放弃海不屈。”

于景天捏捏儿子的耳朵,他道:“关于朝政的事情,多少最后带些悲剧。倘若上官舒文无罪,但如果你们相爱在那之前并恰好因这些事情而付出太多血肉…那到头##来你们彼此最后走向的立场都会是对立面。”

“因此,平岁有可能作为牺牲品死在闻人重瞳的谋划下。到时候上官舒文也可能会被闻人重瞳铲除,而你也会为此陷入丧偶之痛。”于景天说道。

傅十七沉默:“希望不会成真的…”

于景天苦恼扶额:“那可未必。另外…”

于景天拍拍儿子的肩膀。他道:“十七。若哪天倾心某人,可必须要做到让人觉得你是最好的依靠。毕竟人家托付于你,是要过一辈子的。”

“因为爹年轻的时候没有做到这一点,导致的妻离子散…至今无法释怀。”于景天自责说话。

傅十七道:“爹,您怎么忽然说这种话了?您又有什么心事吗?”

于景天锤了一下儿子的头,他道:“没事,只是爹觉得你去了闻人府可能会被一些姐姐吸引。总之,有喜欢的人可以试试去追求。大胆一点!”

傅十七点头,他道:“那…需要我在闻人府带什么消息回来吗?”

于景天道:“不需要。过来,脱上衣,趴床上让我看看你后背。”

傅十七一边脱衣裳一边回答:“我后背没事…就是被他们扎了心脏。您说…我会不会后面返祖之后被他们扔到野外啊?”

于景天给儿子检查胸口,他道:“无碍,可能是扎得太狠,把你扎疼了。最近好好休息,趴下。”

傅十七趴下,他问:“后背没事…”

于景天笑道:“十七,你还可以长高呢!”

傅十七好奇,继续问:“老爹,此话怎讲?”

于景天道:“你身上的妖纹还没有成熟,大概再过几年才会经历撕裂之痛。经历之后你就是一只成熟的妖怪了,到时候你可以去山里拜师学艺,学会各种奇术保护自己。”

傅十七道:“那就是说,我在人身时是及冠成男。但在妖身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

于景天摇头:“那倒不是。只是说,撕裂之痛乃花妖必须经历的生长!你的身体会比以前更抗揍。”

傅十七无语:“我会武功,不会挨揍的。而且您不是说了嘛,我是大妖怪的子嗣,肯定不会有事的。”

于景天摸了把儿子的头,他道:“行行行…你是大妖怪的子嗣,你不会出事。但世事无常,你总得保护好自己。至少挨了打不会死也足够了。”

傅十七反问:“这也是您的人生道理之一吗?”

于景天道:“爹年轻的时候没有能力,也没有太大本事,更不如你这般幽默有胆。因此吃了不少苦,也被不少人欺负过。后来…也是这样吧。”

傅十七听着,也想到了自己记事时父亲带着自己在家中度日的过往。

尽管每个人都说父亲的好,可是每次来寻医问诊之后都是说笑夸奖几句敷衍医药费,不然就是说家中拮据过几月再垫上。

但,后来他们为了还上费用受伤严重,最终反倒谴责自己的父亲。说他自诩仁医却非仁,不懂世态炎凉、藐视平凡人性命、没有同情心等等…

最后不是把父亲骂得狗血淋头就是把家砸了一遍…而傅十七都看在眼里。只能和其他师兄师姐一起在狼藉中收拾干净。

傅十七道:“自从后来搬到杭州,有了海氏帮扶,我们家的确好了不少…平岁那件事我虽不满婚事,但是非要在海府出事时不顾…多少不对。”

傅十七用法术将前台上的笔召来。并着墨写字。

“但这不该只有平岁在牺牲。告诉她,哥哥也在背后助力。若有什么危险也应当先保全自己,不要硬抗。”傅十七说道。

于景天笑笑:“刚刚还抱怨呢,现在就算满背罐子还有闲暇给你的妹夫写信啊?看来十七还是挺“言而无信”的呢。”

傅十七有些尴尬,他心虚地把纸张隐藏起来。他道:“我才不是关心他,我是关心我的妹妹!”

于景天笑着附和:“好好…你是个好哥哥,爹一直知道。不过等下可愿意帮你的另外两个弟弟妹妹烧水和烧饭啊?”

傅十七有些无奈,他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九燕和子年不都是我看着长大嘛…”

于景天在傅十七十九岁时先后收养了一男一女婴。

男婴无父无母,被弃九溪村。于景天抱养时,孩儿在一把蓝色燕子伞下的篮子里被装着。他在襁褓里睁开眼,看见于景天咯咯笑。

因此于景天便让此儿随己姓于,而在九溪村、燕伞下抱养。便唤——于九燕。

女婴则是友人卫氏托孤所得。生父弥留之际特意嘱托:小女于子鼠年生,唤子年。谢景天兄愿意接纳小女…卫某感激不尽…!

傅十七一想到两个比自己小十九岁的弟弟妹妹,他马上抱怨:“爹,以后能不能随便塞到我被子里啊?大清早还没睡醒呢,您就左右抱着到我屋里头!还笑嘻嘻地说——”

“看看哥哥在做什么?啊,哥哥还在当大懒虫睡懒觉呢!那就让九燕和子年叫醒哥哥吧!”傅十七十分不满地重复着这些话。

于景天被他的抱怨逗笑,他回应:“哎呀…弟弟妹妹喜欢你不好吗?而且有弟弟妹妹在,你可是能比平常晚些起床呢。”

傅十七写好信折叠起来,饶有回味地点头认可:“的确,是睡得比平常多了。但这不是理由。”

于景天道:“我去外边买点羊奶,等下回来给你拔罐子。”

傅十七不屑:“我自己都可以拔…”

一炷香时间,师兄过来帮十七拔走竹罐。而十七的背后则是几个颜色润红的“烧饼”。

“十七,够钟了,起来给小弟小妹烧水烧饭啦。”师兄拍拍十七的背,边笑边提醒着。

傅十七爬起来,下床后拿下挂在屏风上的衣裳穿好。之后径直走向后院再拐弯进入厨堂点火烧水。

“小孩子就是麻烦。一天天的烦死我了...”傅十七说着。

十七烧着水,父亲于景天提着羊奶走进厨堂,边笑边说:“其实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很“烦人”的。”

傅十七不服:“您不是说,我是最乖的?”

于景天笑着点头,他道:“你的确很乖,那是因为我还没有遇到闹腾的小娃娃。”

傅十七左手撑着脸,右手拿着蒲扇扇风。他问:“您不觉得您有点偏心了吗?为什么我叫十七,小弟小妹叫这么好听的名字?”

于景天将温热羊奶盛出来放置温凉,他回答儿子的话:“我都忘了你的名字意义还未告诉你呢。”

傅十七道:“我知道,但是为什么弟弟妹妹有字,我就没有?”

十七看着火,复述着:“二十二年前,于在杭州苏堤抱养一小儿。婴孩仅几月,被母亲抱在怀里。于某发现时,小儿还在母亲尚温的怀抱里酣睡。后知妇人姓傅,加上是十月十七日抱养婴孩。便让他随母姓以便记住母亲,而十七作名与生辰。”

此后二十二年,小儿聪慧伶俐,且自小从不夜哭。但在十二年前知晓养子十七是有非人之相,与义父景天一般同宗同源。是已景天花妖也。

傅十七同父亲舀水搁置后院,父子先后进屋抱小孩。

于景天撩开静室的帘子,他问:“你想抱弟弟还是妹妹?”

傅十七撇了撇嘴,他道:“妹妹。”

他十分喜欢妹妹,就如同喜欢平岁一样,因为十七觉得——妹妹就是很乖很听话,而且妹妹会撒娇和心疼人,妹妹就是最好的!而且街上卖的女孩儿的物什都十分漂亮、精致、多样。

傅十七轻轻喊醒妹妹子年:“小妹小妹,快醒醒。”

三岁的小儿已经会说话了。小娃娃睁开眼睛就是一个“鲤鱼打挺”的伸懒腰——“唔!哥哥?”

傅十七再次沦陷,他亲昵地抱起小妹转了一圈。嘴里一直重复着:“小妹有十七哥就行了~小妹别叫九燕三哥~”

于景天被逗笑:“你可是大哥,怎的要管你叫十七哥?如果是这样,那九燕应该是九哥咯~”

傅十七傲娇反驳:“爹,您不懂啦。这样叫更亲切呀~”

抱到楼下,于景天教导傅十七如何给小孩子洗浴。

“水不能太热、拿皂豆搓的时候需要轻点!或者在手里搓出泡再抹到小孩身上…”

“爹,您说的够多了。该我来了吧?”

“行,你来试试。”

如傅十七所想,不算很难。但是于景天一直胆战心惊。毕竟傅十七从小到大做事都抱着随性的心理,有时候叫他切药,切着切着就去玩了。

就算是拿藤条抽了,他认罚去站了。于景天转个身的时间都不用,臭小子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好在有惊无险,于景天也觉得十七现在是稳重了。便放心把孩子交给他,自己进屋看管其他弟子。

两个婴孩被抱进屋里时,于景天也细心观察到十七给他们穿衣裳的细节——扣子扣齐了、衣领翻整齐,以及小袜子是整齐一对的。

于景天喜笑颜开并且夸奖长子:“不错不错~这次倒是给小弟小妹穿戴整齐了~”

傅十七长舒一口气,他道:“那是~”

因为十七要代替父亲去拜访师叔梁平生,那两天他都不太忙。而是在收拾行李和照顾两个弟弟妹妹。

启程日,于景天准备了不少礼品放在车上。而傅十七收好要父亲要转交给师叔的信件之后,便是把斗笠都带上了。

于景天道:“你只需坐在车里,何需戴斗笠遮阳呢?”

傅十七把斗笠放在车里,他回答:“那我去萨哈连乌拉可不止帮你会面师叔吧?我肯定要去玩玩的!”

于景天笑着递给他一个钱袋,他道:“呐,爹资助你在外边玩的钱。”

傅十七不好意思收下,他道:“我自己有钱!不要您的!”

于景天把钱袋塞到儿子手里,他道:“拿着。路上注意安全,总之在外边玩得开心点。爹和小弟小妹等你回家。”

傅十七点头答应,马上上车。告别父亲之后,他怀揣期待去往最北方…

那几日的车程中,傅十七和车夫似有说不完的话题。而车夫比傅十七大了轮年岁,家里却还有个小妹养着。

他见十七幽默风趣,便问十七有没有情爱上的意愿?不然就让他认识一下自己的小妹。

十七推脱了,“我才及冠两年…没什么能力呢!我家里也有两个小弟小妹需要照顾,大抵是没那么快成亲咯!”

“那真是可惜咧。小哥,你可是喜欢什么姑娘呀?”车夫问。

傅十七笑着回答:“心上人…?我还没有什么标准呢。不过喜欢上了,都是心里的小仙子。”

车夫大笑着:“哈哈哈!你这小哥儿可真会说话,以后的媳妇可是会被哄得很开心吧?”

傅十七迎合着:“大概吧!也看人家愿不愿意听我说话了~”

抵达闻人府时,傅十七下车背着包和斗笠走到大门前。他握住门环敲了三下。

右侧大门被打开,有个小卒探出头来。

“您好,何人?”小卒问着。

傅十七被矮小的孩子吓了一跳,回答:“我…我是于景天之子——傅十七,代我爹来看师叔梁平生的…”

小卒点头,他道:“傅先生请进。来人,帮先生拿东西——”

后续大门打开,傅十七跟着小孩走进闻人府内。

进门就看见仆人们修剪院内的松枝与清扫落叶。

长廊是去往梁平生的药房的其一正路。但也是最快的那条路。

长廊上的紫藤花垂下来,傅十七伸起手。在自己走动途中一路把紫藤花抚了一遍…

小卒子告知傅十七:“先生,最近紫藤花盛开,之后可以到此采摘用去煮茶。”

傅十七收回手,他道:“闻人府这么开放吗?我以为很严肃很庄严呢!”

小卒子点头:“本来是,只是闻人重瞳堂主继家主之位后便修改了部分家规。加上文书放的舒文大人地帮扶,府上一概过去的古朽,现在变得更漂亮和亲人。”

傅十七问:“舒文?是上官舒文吗?”

小卒子嗯了一声,他道:“是的。舒文大人本是天津文书掌部总司的宗司大人,后来事变让他辞退此职,之后入文坛着墨丹青。大概两年前奉家族之命以外交之意与闻人府交流并接受了堂主邀请成为文书房大人。”

傅十七思索:“天津文书掌部总司的宗司…可不是很厉害的官吗?连百万卷宗府都得辅佐文书掌部总司的呢。为什么忽然就不想做了呢?”

小卒子摇头表示不知,“小的不知。舒文大人曾说过是因为家事才亲自请退。”

傅十七好奇发话:“家事?真好奇啊,上官府一直以来都那么神秘…唯一认出他们的就是那双菱形瞳孔…”

“舒文大人…!该起来了!您说了今日要不过巳时便起。可是现在已经是巳时啦!”

“…闭嘴…!”

小卒子和傅十七驻足在长廊中。

小卒子指着刚刚吵闹的房子处,他道:“那里就是舒文大人的居所,大人每日公务繁忙,最后总是忙至深夜。第二日又得早早起来继续公务…而昨日难得休息的舒文大人从昨日午休之后就开始睡,睡到了现在。”

“大人快起来啦!您已经睡了很久很久啦!再不起来,堂主就以为你要死掉了!”

“好烦啊!你们就当我死掉吧!”

小卒子无奈,他说道:“我们走吧。就算大人睡迟了也不会耽误太多事情的…”

傅十七继续好奇:“为什么?”

小卒子带他继续走,顺便回答:“舒文大人乃天津文书掌部总司前宗司上官敬先生之子,年轻时的功绩名利不可小觑。虽然大人今年年芳二八,可他还是喜欢在外说自己三十多少岁,是一个风趣年轻的中年男子。”

傅十七反问:“他才二十八岁?”

小卒子点头:“是的。舒文大人才二十八岁。”

傅十七悄悄问:“你们说这么多…他不会生气吗?”

小卒子说道:“大人慷慨,不会在意这些。而且这些事情都是舒文大人喝醉酒之后说的,也不算我们偷听的呢。”

傅十七道:“他还喝酒啊?对了,上官舒文很会弹琴是吗?”

小卒子忽然站住。“您怎么知道的?真的?详细说说!”他回头之后马上激动的一副样子。

傅十七道:“那个…你先带我去师叔那里吧?我会告诉你的…”

小卒子马上带着傅十七跑完整条长廊,并边跑边喊:“梁先生!您师兄对叶先生的儿子——傅先生来了!!!”

傅十七追问:“你怎么知道我爹的字???难道是师叔也喝醉酒把我家的事情全捅了娄子?!”

抵达梁平生的药庐,傅十七喘着粗气扶着门框。

小卒子拉着当归走出来,他道:“当归当归!你的师父的师兄的儿子来找你师父啦!快把梁师傅叫出来吧!我还要听八卦!”

傅十七站直身子,看向比自己矮一点的孩子。他问:“呃…你是当归?”

当归点头,随后左手搭右手行礼:“当归见过师兄。”

傅十七挠挠头,他道:“好正式啊…我代我父亲来找师叔的。敢问师…弟?师叔在吗?”

当归放下手的同时抬头,他回答:“师父今早听说师兄要来,已经带着师妹李龙葵外出。约莫午时才能回来。”

傅十七尴尬地用右手挠挠左手臂:“看来我来晚了啊…”

当归摇头,他道:“并非师兄错过了,而是师父离开府上实在是太早了。”

傅十七的衣角被小卒子扯了扯,当归也说道:“师兄先坐,我叫弟子沏茶。”

傅十七跟着当归去往后院坐下,小卒子跟在身边等待傅十七的答案。

傅十七咳了咳,他回应小卒子:“其实在我十几岁的时候,依照父亲的要求外出义诊…那天在街上遇到个琴师在弹琴。他也不收钱,就是无偿卖艺。我便和他坐在邻边。”

“我在那里坐了一个下午,他也就陆陆续续奏了一个下午的琴。我要回家时,便问他是否需要饮茶解渴?他说不要。我又问他需要为磨损一日的手保养吗?他说要。”傅十七一边回忆着,一边说。

“之后我就记得了他的模样,前段时间见到了他。也知道了他叫什么。刚刚你说他在这里公务,我也无意提及了而已…”傅十七说着。

小卒子一脸兴奋:“也就是说,你摸过舒文大人那双骨节分明、细长白皙、灵活无比的双手?!”

傅十七尴尬:“你说的好夸张啊…”

当归给傅十七递上茶杯,他道:“并非他夸张,而是事实。”

傅十七把脑袋扭到当归那边。问:“真的?”

当归点头,随机饮茶。

小卒子道:“我年纪不大,曾被舒文大人捏过脸,当然知道啦!而且舒文大人真的好白~”

傅十七拿起茶杯,他很无语地说道:“你和刚刚就是两副面孔啊…”

小卒子笑道:“嗨呀,都是因为工作才变得阴沉嘛~你看当归,学医的就不会这样啦!”

当归摇头:“非也。我也很累。”

小卒子站起来,他道:“你哪里累啦!明明还有时间去把头发染成白色的咧!”

“他那可不是染的啊…那可是真的一夜白头呢…”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传出来。后院里的三个人齐刷刷看向里屋,只见上官舒文懒散模样走过来。

当归和小卒子立马起身行礼:“舒文大人好。”

上官舒文扫了一眼,看见了傅十七。他立马皱起眉头并询问:“这位便是梁师傅的贵客了?”

傅十七才起身行礼并回答:“是的。上官公子,我们有过见面就不必我继续介绍自己了?”

舒文摆摆手,他道:“何出此言?舒文记性可没有那么好呢。”

傅十七歪歪头:“可是公子,十七可是您亲自用食肉太岁针刺到返祖的呢,这个都忘记了的话…怎么办呢?”

舒文愣住,才想起来自己好像真的对这小子做了什么…他立马说道:“好了…我知道了。”

当归不解,询问:“大人可是要醒酒茶?”

舒文难堪点头:“嗯…昨日晚上本想继续睡觉,结果就被明月和章莫须拉着去喝酒。喝到深更半夜才回来…今早宿醉不醒…方才才一身起床气醒了。现在脑袋疼得紧…给我弄点茶吧…”

当归道:“可是大人,宿醉醒来可没有什么马上醒酒的药和茶…需多喝水和休息。”

舒文头疼欲裂,他道:“哎…可是现在我头疼的紧啊…堂主又叫我去办公…该死。为什么明月和章莫须这么能喝…?”

当归回答:“所以昨日他们找我要的药…难道就是为了骗您喝酒?”

舒文怔住,他问:“他俩昨日找你要解酒药?”

当归点头。

“该死的…我就知道他们两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好好的请我喝酒?!果然…”舒文咬牙切齿,忍着头疼离开了药庐。

傅十七问:“他这是怎么了?”

当归也有些犯难的闭上眼睛,用手掐自己的睛明穴。他头疼一般说着:“舒文大人平日里和共事的章莫须先生交流颇为友好。同样,方才提到的“明月”。那位则是有着闻人府府内“第一侍卫”之称的人。”

当归不在动作后,面向傅十七。他问:“师兄可是又有什么新的好奇?”

傅十七的脸上的确又有了新的好奇。他继续问:“那,这位“第一侍卫”有多厉害?”

当归有些汗颜,把一切动作停止后便制止一般说道:“咳咳…师兄…这就不必好奇了。”

傅十七凑过去,他道:“莫怕,我到不是说去求死。反而是想看看他到底有多厉害而已。”

小卒子钻出来,他问:“那就是说,你还会武功咯?”

傅十七的右手摩挲了一下下巴,最后点头认可小卒子的话。“没错,我会武功。不过我更想行医救人。”傅十七说道。

三人中,灰色衣裳的当归则是无法共情这位充满好奇心的师兄;紫色衣裳的小卒子则是一直在分享自己的想法;蓝色衣裳的傅十七则是和小卒子商量如何见到明月…

“想见我?哼。”

第二十八章《北上行闻人府见》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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