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私事

沈箐正在与人交谈，祁意沈云夏与她碰杯：“他来了”

沈箐与祁意对视一眼，将空酒杯往桌上放，指尖的凉意还没褪去。

“沈小姐！”

她没回头，直到她走在面前，她才转过身：“祁公子，这搭讪的频率未免太过高了吧？”

祁舟走到她面前站定，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惊讶，他看了眼沈云夏身后的人，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沈小姐并未拒绝，我自然是要多多努力”

沈箐脸上的厉色早已敛得干干净净，“那你就好好努力，可千万别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这话像根软刺，不轻不重地扎在祁舟心上，他脸上的笑僵了半秒，随即又自然地化开，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在沈箐身后：“你身后是？”

沈箐心里冷笑抬眼：“交朋友？”

祁舟：“同在一个地方，多认识些人也是好的”

沈箐认同式的点点头，步子轻轻往旁边移露出了祁意的面容。

祁舟看到了那张脸，笑容僵在了脸上，沈箐关切的问：“祁公子，你认识他吗”

祁舟眉头一皱，恢复刚才的神情，语气沉了下去：“不认识”他往前一步：

“我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

沈箐“哦”了声：“眼熟？是故人还是亲人？”

祁舟努力不让自己露出破绽：“只是眼熟而已，不止两位的大名”

“祁-意”祁意笑着说出：“她是我的太太夏云”

此名字一出，祁舟的脸色瞬间变了，沈箐迎上他的目光，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一下：“祁公子，你莫非真的认识他，不然你的脸色为何如此差呀？”

祁舟的指尖猛地一紧，他喉结滚了滚，视线在祁意脸上凝了片刻——那人眉尾微扬，笑时眼尾泛着浅淡的弧度，竟和记忆里那个总跟在他身后的少年有七分像。

“没有，只是恰巧我的一个朋友也叫这个名字”他声音压得比刚才更低：“不过不是你身后这位”

沈箐将他这失态瞧得真切，眼睫轻轻颤了颤；“是么？”

沈箐歪了歪头，语调软了些，却更像裹了糖的刀子：“可祁公子这脸色，倒像是见了真故人似的，好吓人的”

她抬手拨了拨鬓边的碎发，指尖掠过耳后：“说起来，祁意也姓祁，跟祁公子倒是本家。说不定往前数几代，还真是亲戚呢？”

祁意这时才慢悠悠地开口，指尖敲了敲石桌边缘，声音温和却带了点穿透力：“祁总若是觉得眼熟，或许是在哪处见过？”

祁舟猛地抬眼，眼底那点伪装的平静彻底碎了，闪过一丝慌乱，又飞快地压下去，只梗着脖子道：“或许吧，我记性不太好”

沈箐瞧着他这副模样，嘴角的笑意终于藏不住：“原来如此！”她抬了抬酒杯，以示歉意：“倒是我想多了”

她看向祁意两人，语气瞬间软下来，“祁意，我带你和夫人好好逛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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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掠过荷塘，吹得荷叶沙沙响。沈云夏回头瞥了眼僵在原地的祁舟，眼底闪过一丝冷嘲，转头对祁意轻声道：“你之后想怎么做？”

祁意低头看她，眸里映着满池荷影，轻声应道：“得先回去再说，而且有了这层关系，日后我们在这边行动也方便一些”

“你说的对”

沈云夏指尖捻着一片刚摘的荷叶，叶缘的薄脆划过指腹，留下微凉的湿意：“祁舟方才那神色，八成是认出你来了”

她侧头看祁意，眼尾因着笑意弯起，像浸了水的墨痕：“只是他那点自欺欺人的本事，到是和传闻差不多”

沈箐望着池中游动的锦鲤，不合时宜的开口：“认不认出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不敢认！”

沈云夏“嗯”了一声，将荷叶覆在额前挡着日光，透过叶隙看天上的云：“小菁说的不错”

“总要见的”祁意打断她，语气平静却带了点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只是想要个真相而已”

三人又说了几句闲话，祁意才转身往石桌那边去：“沈小姐我和夫人先失陪了”

沈箐看着他们手挽着手，若有若无的扬了扬嘴。

祁舟还在原地，只是方才与许多人打了个照面，脸上的慌乱已敛了些，此时正低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听见脚步声，他猛地抬头，看见祁意走来，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又飞快地掩饰过去，扯出个生硬的笑：“祁先生，有什么事吗？”

祁意没接他的话，只走到他面前站定，从袖中摸出张折得整齐的纸条，递了过去，他指尖修长，骨节分明：“沈小姐，让我交给你的”

祁意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眼尾那点笑意淡了些：“她说，等结束后邀你一会儿去这个地方见个面”

祁舟迟疑着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纸页的糙意，才想起问：“什么地方？见她做什么？”

“具体的，她没说”祁意收回手，插回袖中，语气里添了点似有若无的意味：“不过…算了，你自己看吧，里面应该交代的很清楚”

祁舟捏着纸条的手猛地一紧，纸页被他捏出了褶皱，他抬头看向祁意，想问什么，却见祁意已转身要走，只留给他一个清瘦却挺拔的背影。

他低头展开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娟秀的字迹“在结束后，带上你的父亲去这个地址，不要迟到哦，我们聊聊私事”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沈菁亲手写的，但能被她邀请，对于祁家来说是有利的。

荷塘边，沈箐见祁舟捏着纸条：好戏开场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