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赠梅
魔道祖师同人文 王爷湛×王妃婴
银子说话?世间竟有此等奇事?此言一出,顿时引来看客侧目,那气极跳脚的老者亦转头,满是疑窦地打量着魏婴,小凤与绵绵面面相觑,皆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妇人险些笑出声,语气讥讽:“黄口小儿,莫不是在痴人说梦?若真能让银子开口,便快些露一手让大家伙开开眼,若是信口雌黄,可别叫人看了笑话!”
“银子自然会言。”魏婴语调淡然,“我再问一遍,夫人,这银子当真归你所有?”
“自然是我交予巧姐儿的!”妇人昂首挺胸,言辞凿凿。
“好。”魏婴颔首,“小凤,取一盆清水来。”
周遭众人皆不明所以,一旁的小贩连忙道:“我这有现成的清水,公子尽管取用!”
小凤端来清水盆,稳稳置于魏婴脚边。
“烦请夫人将银子交予我。”
妇人狐疑地瞥了魏婴一眼,女童则将钱袋攥得更紧了。
“夫人不将银子给我,我如何向它问话?”魏婴神色庄容。
此言一出,周遭响起一阵低低的哄笑。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见这气质不凡的小童竟说出这般话语,心中不禁惋惜,本是个伶俐模样,怎料竟有些痴傻。
绵绵怒视着哄笑的人群,或许是这笑声给了妇人底气,她从女童手中夺过银子,递向魏婴:“喏,你且问清楚,大家伙可都听着呢!”
在场众人中,唯有三人未笑——绵绵与小凤自不必说,老者亦紧锁眉头,紧盯魏婴的一举一动。
魏婴将银子托于掌心,面色平静,声音却柔婉至极:“银子啊银子,烦请你告知众人,究竟是谁在说谎?”
妇人嗤笑出声:“小毛孩,莫不是要说银子已经告诉你了?这般糊弄人,当我们是傻子不成!”
魏婴置若罔闻,松手间,银子“咚”的一声坠入水盆,溅起浅浅涟漪。她轻声道:“银子已然开口。”
“何来开口?”妇人已然不耐,“这么多双耳朵,怎就你一人听见了?”
“非是听闻,乃是眼见。”魏婴凝视着水中。
人群中,有好奇少年伸长脖颈:“它当真说话了?”
“难道没有吗?”魏婴反问。他瘦小身躯裹于宽大雪袄之中,看似弱不禁风,眼底却透着不容撼动的笃定,仿佛世间再大的风浪,也撼不动他半分从容。
众人一头雾水,纷纷朝水盆望去,却一无所获。
片刻后,忽有人惊呼:“快看!水面上有东西!”
只见清澈的水面上,浮起一层淡淡金辉般的油脂,灼人眼目。
魏婴缓缓道:“老先生买油饼后取铜钱,手上的菜油蹭到银子上,本是寻常事。只是不知夫人,你或巧姐儿何时也买了油饼,竟让银子也沾了油脂?”
他语调平缓,却字字珠玑,暗合着不容置喙的力道,将前因后果剖析得明明白白,顺带堵死了妇人所有辩解的可能——若再强辩,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原来如此!”有人恍然大悟,“这银子定是老先生的!他买饼时蹭上了油,遇水便显了出来,这不就是银子在说话嘛!”
人群议论纷纷,看向魏婴的目光满是赞叹,这般年纪便有如此玲珑心思,着实令人称奇。
老者全程注视着魏婴的举动,见他轻描淡写便为自己洗清冤屈,诧异之余,心中满是欢喜,看向魏婴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不复先前的固执疏离。
妇人仍想争辩:“你这不过是片面之词……”
“老先生,”魏婴未理会妇人,转头对老者道,“此事原也简单,既然众人无法为你做主,何必在此浪费时间?不若前往东街县衙,自有能为你秉公断案之人。”
东街县衙的县令,乃是执掌一方刑名之人。自古民不与官斗,西街百姓虽排外,却无人愿为这点事招惹官府,原本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瞬间四散而去。
妇人见势头不妙,又见魏婴态度强硬,不复先前的柔顺,心知再争无益,立刻抱起女童:“我不与你们纠缠,巧姐儿,我们走!”
妇人离去后,魏婴从盆中取出银子,递予老者。老者接过银子,探究地看了魏婴一眼:“少年郎颇具慧根,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公子?”
“老先生也甚是执拗,不知是哪家府上的大人?”魏婴语调清冷。
老者一愣,未料方才还出手相助的少年突然变了态度,疑惑道:“你对老夫有何不满?”
“自然有。”魏婴点头,见老者错愕,继续道,“此事争执不下,老先生本应即刻报官。您历经沧桑,当知凡事皆有分寸。今日若我未曾出现,您即便在此争上一日,也未必能讨回公道,反倒可能再遭诬陷。”
“你这小儿!”老者脖颈一梗,“见你出手相助,原以为是个有侠气、有胆量的,不想也与旁人一般见识!是非黑白,自然要争个明白,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何惧与他们对峙!”
魏婴沉吟片刻:“此言亦是。老先生这般年纪,仍愿为公道据理力争,这份风骨着实令人钦佩,想必年轻时亦是这般不畏强权、遇事必争的性子。”
他神情依旧,语气柔婉,让人一时竟分不清这话是褒是贬。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老先生的风骨,倒与这红梅颇为相似。”魏婴微微一笑,“小凤,将红梅赠予老先生,也算是了结这段萍水相逢的缘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