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曜施篇：想要守护的人
稷下学宫的清晨总是从练剑声开始。曜在演武场挥汗如雨，一套“星芒剑法”使得行云流水，引得不少早起的学生驻足观看。
“逐星！”
剑尖划破晨雾，带起一道金黄色的星光。就在收势的瞬间，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场边传来：
“手腕下沉三分，剑气方能凝聚。”
曜猛地回头，惊喜地喊道：“老姐！”
镜抱着双臂倚在兵器架旁，一袭白衣胜雪，银色的短发在晨风中轻轻飘动。她唇角微扬，眼中带着几分戏谑：“三个月不见，剑法还是这般花哨。”
“本天才的剑法哪里花哨了！”曜立刻炸毛，却还是下意识调整了握剑的姿势。
镜漫步走来，随手折下一段柳枝：“来，让姐姐看看你长进了多少。”
周围的学子们纷纷退开，给这对姐弟让出场地。镜虽然也是稷下毕业，但如今已是长安巡守使，难得回学宫一趟。
柳枝在她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轻轻一点就化解了曜凌厉的攻势。曜使出浑身解数，却连她的衣角都碰不到。
“太急躁了。”镜轻描淡写地格开他的剑，“记住，最快的剑不是最用力的剑。”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插了进来：
“因为他总想着要证明自己……”
西施提着食盒站在场边，浅笑盈盈。今日她穿着水蓝色的衣裙，发间别着曜送的那支玉簪，整个人清新得像是晨露洗过一般。
镜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位是？”
曜顿时慌了手脚，连剑都差点拿不稳：“她、她是西施……就是……那个……”
西施落落大方地行礼：“见过镜姐姐。常听曜提起您，说您是他最敬佩的剑客。”
镜打量着她，目光在她发间的玉簪上停留片刻，忽然笑了：“原来如此……怪不得这小子最近信里总说在稷下有了重要的人。”
“姐！”曜急得满脸通红。
西施却抿唇轻笑，打开食盒：“我做了些早点，镜姐姐要尝尝吗？”
镜接过还温热的莲子糕，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眼光不错。”
三人坐在演武场边的石凳上用早点，曜如坐针毡。镜不时向西施询问稷下的近况，两个女子相谈甚欢，倒把他这个“天才”晾在了一边。
“西施姑娘是哪里人？”镜状似随意地问。
“江南水乡。”西施微笑应答，“家父是当地乐师，所以我从小学习音律。”
镜点头：“难怪气质如此温婉。”她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这个弟弟性子跳脱，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西施看了眼坐立不安的曜，眼中漾起笑意：“确实经常惹麻烦……但也很有趣。”
曜本来已经做好被揭短的准备，听到这话不由一怔。
镜将弟弟的反应尽收眼底，眼中笑意更深。她起身拍了拍曜的肩：“下午来藏书阁找我，有些剑法要教你。”
待镜离开，曜才松了口气，小声对西施说：“我姐没为难你吧？”
“镜姐姐人很好啊。”西施歪头看他，“倒是你，怎么这么紧张？”
曜挠了挠头：“老姐她……眼光和嘴都太毒了……”
事实上，镜确实看出了什么。下午在藏书阁指导曜剑法时，她突然问：
“那支玉簪，是你送的吧？”
曜手一抖，剑尖偏了三寸。
“果然。”镜轻笑，“母亲留下的那对玉簪，你一直当宝贝收着，现在舍得送人了？”
曜红着脸嘟囔：“她值得……”
镜收起笑容，正色道：“既然认定了，就要好好对待。西施姑娘是个好女孩，别辜负了她。”
“我知道……”曜低声应道，随即反应过来，“等等！我还没……没那个意思……”
镜挑眉：“那你把传家宝送着玩？”
曜被问得哑口无言。
傍晚时分，镜提出要请二人用晚膳。三人在学宫外的酒楼雅间落座，窗外正好能看见漫天晚霞。
“听说西施姑娘精通音律？”镜为西施斟茶，“正巧，我近日得了一本失传的《星月曲谱》，或许你会感兴趣。”
西施惊喜地接过曲谱：“这是……早已失传的孤本！镜姐姐从哪里得来的？”
“办案时偶然所得。”镜淡淡一笑，“宝剑赠英雄，曲谱赠知音。放在我这也是暴殄天物。”
曜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心里既高兴又有些吃味。他轻咳一声：“老姐，你这次能在稷下待多久？”
“明日就要回长安了。”镜看向弟弟，眼中带着不舍，“陛下有新任务交代。”
曜顿时失落起来。
镜忽然想到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对玉佩。玉佩呈月牙形，合在一起正好是个完整的圆月，上面刻着细密的星纹。
“这是母亲留下的另一件遗物。”她将玉佩分别递给二人，“原本是一对，现在正好给你们。”
曜震惊地看着玉佩：“这太珍贵了……”
“收下吧。”镜温柔地笑着，“看到你们在一起，母亲一定会很高兴。”
西施握着玉佩，脸颊微红：“镜姐姐，我们还没……”
“迟早的事。”镜打断她，眼中闪着狡黠的光，“我这弟弟虽然傻了点，但认定的事从不改变。”
三人在霞光中共进晚膳，气氛温馨融洽。镜说起曜小时候的趣事，逗得西施笑个不停。
“他七岁那年，非说要练成御剑飞行，结果从房顶上跳下来，摔伤了腿……”
“姐！”曜羞得无地自容。
西施笑弯了眼：“原来天才也有这样的时候……”
饭后，镜说要先行离开，让曜送西施回去。分别时，她悄悄塞给曜一个小锦盒：
“给西施的见面礼，替我转交。”
回学宫的路上，曜把锦盒交给西施。里面是一对精致的星星耳坠，与她发间的玉簪正好相配。
“镜姐姐太客气了……”西施轻抚耳坠，眼中满是感动。
“她喜欢你。”曜轻声说，“我从没见她对谁这么热情过。”
西施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那你呢？”
晚风轻轻拂过，路边的桃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曜看着她被月光柔化的侧脸，心跳突然加速。
“我……”他张了张嘴，那个在心底盘旋已久的话终于脱口而出，“我喜欢你……”
西施微微一怔，随即绽开一个温柔的笑容：“我知道。”
“因为……”她踮起脚尖，在他脸颊轻轻一吻：“我也一样。”
曜呆立在原地，只觉得被吻过的地方像被星火烫了一下，滚烫的温度迅速蔓延到全身。
西施笑着跑开几步，回头对他挥手：“明天见，我的天才……”
曜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他轻轻触碰被她吻过的地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藏在云后的月亮悄悄露出脸来，将清辉洒向人间。而在某个他们不知道的角落，镜站在高楼之上，望着弟弟傻笑的模样，欣慰地笑了。
“父亲、母亲，您们看到了吗……”她轻声自语，“那个冒冒失失的小子，也找到想要守护的人了……”
星光温柔，晚风沉醉。这个夜晚，注定要成为少年心中最珍贵的记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完。
作者：牢作者准备主要更新之前的cp，等都进行的差不多了在写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