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钟声引路

\[正文内容\]

风雪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吴邪紧了紧背上的张起灵，怀中的婴儿发出微弱的啼哭。她能感觉到男人的身体越来越凉，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往这边！"胖子在后面大喊。他握着匕首，时不时回头防备追兵。

吴邪咬着牙往前跑。积雪没过膝盖，每一步都要用尽全力才能拔出来。她低头看了眼怀中的孩子，婴儿金色的瞳孔里闪着奇异的光。十年前那个雨夜，张起灵也是这样看着她，说要带她回家。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钟响。像是从地底传来的，又像是就在耳边。吴邪停下脚步，仔细聆听。这声音让她想起张起灵昏迷前的低语："带...他们...回家..."

"怎么了？"胖子喘着气跑上来。

"钟声..."吴邪抬头望向密林深处，"他让我跟着钟声走。"

"你是说老张临昏迷前说的话？那会儿他都快不行了..."胖子皱眉。

话音未落，怀中的孩子突然伸手去够张起灵胸前的血渍。指尖擦过之处，血迹开始蒸腾起雾气。吴邪感觉脊椎窜起一股熟悉的热流——就像十年前在古墓深处，第一次握住张起灵手时的感觉。

"别看他！"她赶紧抓住孩子的手。那小小的掌心滚烫，像是要融化似的。

黑袍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吴邪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背上的张起灵，朝着钟声传来的方向继续前进。

密林深处，积雪更深。她的体力逐渐透支，但她不敢停下。她能感觉到张起灵的体温在一点点流失。十年前她就是这么背着受伤的他在沙漠里穿行，那时她说要和他一起死，他说要带她回家。

忽然，怀中的孩子发出一声尖锐的啼哭。金光从眼尾漾开，染得睫毛都泛起暖意。胖子的匕首已经出鞘："这孩子又想干什么？"

吴邪低头看去，发现孩子的瞳孔正在慢慢变成金色。她想起在废墟里看到的那一幕——那些黑影跪倒在地，嘴里喊着"恭迎归者"。

"别看他！"她一把将孩子藏进怀里，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张起灵的手腕。那上面的咒纹像活过来似的，在皮肤下游走，留下一道道灼烧般的痕迹。

钟声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了。吴邪循着声音望去，发现前方有一片空地，空地上矗立着一块被雪覆盖的古老石碑。

"先到那边去！"她加快脚步。胖子握紧匕首，警惕地观察四周。

就在这时，张起灵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捂住嘴的手指缝里渗出血来，混着蓝光的液体顺着指缝往下滴。吴邪伸手去擦，却发现那些血珠刚碰到她的指尖就变成了金色。

"他在...吸收血契..."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试图推开吴邪，却被她抓得更紧。

"你说过我是你的命。"她的声音轻得像是从冰层底下浮起来的，"那你呢？你的命呢？"

张起灵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想起十年前成亲那天，吴邪穿着大红嫁衣站在祠堂门口，也是这样的眼神。那时候她说："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带着孩子去找你。"

孩子的啼哭忽然变得凄厉。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吴邪听见骨头碎裂的脆响，转头看见张起灵的手指正在收紧。青筋暴起，指节泛白。

"住手！"她一把抓住婴儿的手，指尖传来灼烧般的疼痛。金光顺着她的手指往上蔓延，像是要钻进她的血脉。

胖子的匕首第三次出鞘。这次他瞄准的是婴儿的咽喉。刀刃划破空气的瞬间，整个密林突然响起刺耳的蜂鸣。积雪簌簌掉落，树上的冰凌纷纷折断。

"不要！"吴邪尖叫着挡在孩子面前。刀锋在离她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胖子的手在发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这孩子不是人！"

"他是我们的儿子。"她轻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是你爸爸用命换来的孩子。"

木屋外传来脚步声，混着积雪的咯吱声。吴邪抬起头，看见胖子的脸色突然变了。他死死盯着门外某个方向，握刀的手慢慢垂下。

"来了。"他说。风雪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透过结霜的窗户，能看见十几个黑影站在林边。为首的黑袍人手里提着盏青铜灯笼，幽蓝的火焰在风中摇曳。

"交出归者！"低沉的声音穿透风雪。吴邪把孩子裹得更紧了些。她感觉到怀中的重量在增加，金光正顺着她的指缝往外溢。

张起灵的睫毛突然颤动起来，像是要醒来。胖子抄起墙角的铁铲："往密林跑！我知道小路！"

吴邪小心地将昏迷的男人扶起来。他的身体比刚才更凉了，呼吸几乎察觉不到。当她背起他的时候，一滴血顺着脖颈流进她的衣领，烫得像火。

黑袍人挥刀劈来的瞬间，胖子掷出了铁铲。灯笼应声而灭，黑暗中响起一声惨叫。"快走！"他在后面喊。

吴邪在密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奔跑。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像无数根银针在扎。她感觉到怀中的孩子突然安静下来，小脸贴在她胸口轻轻哼唧。

背后传来打斗声和怒吼。她不敢回头，只能拼命往前跑。张起灵的血迹在雪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一条发光的蛇。

忽然有脚步声从侧面逼近。吴邪猛地转身，却见胖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往那边！"他指着远处密林深处一闪而过的幽光。

"为什么？"吴邪的声音被风吹得支离破碎。"老张..."胖子抹了把脸上的雪，"他说有钟声的方向..."

钟声？吴邪愣了一下。她似乎听见很远的地方传来若有若无的声响，像是从地底传来的。怀中的孩子突然伸手去够张起灵胸口的血渍，指尖擦过之处，血迹开始蒸腾起雾气。

"别碰！"她赶紧抓住孩子的手。那小小的掌心滚烫，像是要融化似的。

风雪中，钟声越来越清晰。吴邪不知道那是真实的声响，还是自己幻听。她只知道必须往前跑，一直跑到天亮。

终于，她看到了那块被雪覆盖的古老石碑。钟声正是从那里传来的。她踉跄着跑到碑前，放下张起灵，仔细擦拭碑文。

雪花落在石碑上，慢慢融化。吴邪看清了上面的文字：张家古咒，"归者"之名。她的心跳加速，终于确认了孩子的身份。

背后传来脚步声。吴邪转身，看见黑袍人已经追了上来。她抱紧孩子，准备迎战。

突然，张起灵睁开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浮现出一点蓝光，像是深潭里闪烁的磷火。他看见吴邪红肿的眼睛，看见婴儿金色的眸子，看见胖子握刀的手在发抖。

"别看他！"他嘶吼着抓住吴邪的手腕，指节泛白。婴儿的啼哭忽然变得凄厉，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吴邪感觉骨头碎裂的脆响。张起灵的手指还在收紧，青筋暴起。他的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额头沁出冷汗。

婴儿发出尖锐的啼哭，金光暴涨的瞬间，张起灵的咒纹停止了游走。胖子的匕首已经出鞘半截："快松手！"

"住手！"吴邪尖叫着挡在孩子面前。刀锋在离她咽喉不到一寸的地方停住。胖子的手在发抖："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那是我们的儿子！"

"是他爸爸用命换来的孩子。"她轻声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张起灵突然抓住吴邪的衣襟。他的手指已经变成半透明的蓝色，像是要化作雾气消散。"相信我..."他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这个表情让吴邪想起成婚那天，想起古墓深处，想起他们第一次接吻时他笨拙的样子。"带...他们...回家..."手指松开的瞬间，门外传来积雪压断树枝的脆响。

钟声再次响起，古碑震动，一道光门缓缓开启。婴儿瞳孔金光暴涨，伸手指向门内。吴邪望着门内未知世界，泪流满面，最终咬牙迈步。

\[未完待续\]光门开启的瞬间，吴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在耳畔炸开。她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婴儿金色的瞳孔里映出她苍白的脸。

古碑在震动。积雪簌簌落下，露出更多斑驳的刻痕。那些古老的符号像是活过来似的，在月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吴邪感觉到怀中的孩子突然变得沉重，金光顺着她的指缝往上蔓延，像是要钻进血脉。

"别看他！"张起灵的声音嘶哑而急促。他的手指已经变成半透明的蓝色，像是要化作雾气消散。吴邪能感觉到他抓着自己手腕的力道，那种熟悉的灼烧感让她想起十年前在古墓深处的初遇。

黑袍人已经逼近。为首的那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他的眼睛漆黑如墨，像是没有瞳孔。"交出归者。"他说话时嘴角几乎没动，声音像是从身体里挤出来的。

胖子握着匕首挡在吴邪身前。刀刃上的寒光映着他发青的脸色。"往光门跑！"他在齿缝间挤出这句话，转身就朝黑袍人扑去。

吴邪抱着孩子往后退。张起灵的身体比刚才更凉了，呼吸几乎察觉不到。她能感觉到男人胸前的血渍在蒸腾，那种熟悉的味道让她胃部抽搐。

金光暴涨的瞬间，整个密林都亮了起来。风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穿透云层照在古碑上。吴邪看见那些刻痕开始渗出蓝色的液体，像血管一样在石面上蜿蜒。

婴儿忽然安静下来。他伸出小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吴邪的脸颊。那一瞬间，她看见了十年前的雨夜——祠堂门口，大红嫁衣，还有张起灵站在月光下的样子。他说要带她回家。

"不要！"她尖叫着把孩子的手按回去。指尖传来的灼烧感让她想起在古墓中第一次握住张起灵手时的感觉。那时候她说过要和他一起死。

黑袍人已经突破胖子的防线。青铜匕首的寒光劈面而来。吴邪本能地后仰，却踩到结冰的树根。她踉跄着摔倒在雪地上，怀中的孩子发出一声啼哭。

金光刺得人睁不开眼。吴邪感觉到怀中的重量在增加，那种灼热感越来越强烈。她抬头看去，发现黑袍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惶。他们似乎不敢靠近。

古碑震动得更厉害了。蓝色的液体汇成一条细流，慢慢流向婴儿的方向。吴邪看见那些古老的符号开始发光，像是被唤醒的生命。

"快走！"胖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浑身是血，却还在死死挡住两个黑袍人。吴邪抱起孩子，却发现张起灵的手腕还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相信我..."张起灵看着她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个表情让她想起成婚那天，想起他们在古墓深处的点点滴滴。他的手指慢慢松开，最后化作一缕蓝色的雾气。

吴邪抱着孩子往后退。金光越来越盛，照亮了整个密林。她听见黑袍人发出愤怒的喊声，听见胖子的怒吼，听见风雪呼啸。但所有声音都在光门开启的瞬间消失了。

婴儿伸手指向门内。吴邪望着门内未知的世界，泪流满面。她最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张起灵，咬牙迈步。

光门在身后缓缓关闭。最后一刻，她听见胖子的喊声："等等！"

但一切都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