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如屑（溪渊）71

他猛地抬手指向应渊，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充满恨意

玄夜：一切都是因为你！

玄夜：若不是为了你！她怎么会一次次违逆我？怎么会挡在你面前？又怎么会死？！

玄夜：你才应该去死！

这颠倒黑白的指责，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点燃了应渊心中积压的所有痛苦与愤怒！

他猛地站起身，周身原本因悲痛而沉寂的神力再次轰然爆发，甚至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不顾一切！他眼神冰寒刺骨，一步步走向玄夜：

应渊：你还有脸指责我？！玄夜！若不是你苦苦相逼！若非你囚禁折磨，若非你赶尽杀绝，若非你今日非要拼个你死我活……她会选择用这种方式结束吗？！

他的声音如同惊雷，在这破碎的天地间炸响

应渊：你以昭儿要挟，以六界胁迫，以永夜功欲行灭绝之事，若不然……她会选择以这种方式结束吗？！

应渊：是你！是你逼死了她！

应渊：玄夜！直到此刻，你仍不知悔改！将所有罪责推于他人！

激烈的对峙中，应渊的目光却渐渐变得坚定，甚至带上了一种近乎偏执的光芒

应渊：我不会让她就这么离开……我要去找她的残魂，哪怕寻遍六界，踏破轮回，上穷碧落下黄泉……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应渊：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离了！

说罢，他猛地看向玄夜，眼神冰冷而漠然，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障碍：

应渊：至于你——

应渊：要杀要剐，随便！

应渊：我奉陪！

话音落下，应渊不再停留，甚至不再去看玄夜是何反应，他紧紧攥住掌心那枚代表着昭儿的兰花种子，身影化作一道决绝的金光，瞬间撕开尚未平复的空间乱流，消失在天之角的尽头

他要去履行对芷溪的承诺，照顾好昭儿，他更要踏上那条渺茫却必须去走的道路，寻回他失去的半颗心

原地，只留下玄夜一人，面对着空寂破碎的战场，耳边回荡着应渊那“要杀要剐，随便”的冰冷话语，以及芷溪最后那声“放下”的微弱期盼

他手中的仞魂剑发出低沉的嗡鸣，煞气依旧，却仿佛失去了最初的目标

玄夜：不……

我不甘心！

执掌六界的修罗王，岂能容忍事情脱离掌控至此！

玄夜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祭出一件散发着混沌气息的古朴轮盘——转息轮！此物蕴含时空法则，能回溯光阴，扭转片刻！他要回到过去，回到芷溪冲入战圈的前一刹那，阻止她！他要强行修改这该死的结局！

磅礴的魔力疯狂注入转息轮，轮盘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发出嗡鸣，周遭的空间开始扭曲，时光长河的虚影隐约浮现……玄夜死死盯着轮盘中心，期待着景象倒流，回到那个关键的节点

然而——

就在时光即将逆流的瞬间，转息轮猛地一滞，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所有光华骤然熄灭！轮盘表面甚至出现了几道细微的裂痕！

失败了！

为什么会失败？！玄夜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光芒黯淡的转息轮，以他的力量，催动此宝回溯短暂时光绝非难事！除非……除非是那股想要改变的“结果”本身，蕴含着更强大的、无法违逆的意志！

一个念头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他的脑海——

芷溪……是你不想回来吗？

是你自愿赴死，是你甘愿消散，是你的灵魂拒绝了任何重回过去的可能，所以这时空……才无法为你逆转？

玄夜：为什么……

玄夜踉跄一步，看着芷溪消散的地方，第一次感到了某种无力回天的绝望，那声质问低哑破碎，消散在风中，无人回应

………

与此同时，应渊带着化作种子的昭儿，踏上了漫长而渺茫的寻觅之路

他先去了凡间，在东海之滨，他遇到了方多病和笛飞声，两人见到他，皆是震惊无比，从他们口中，应渊才得知，原来他与玄夜那场大战，竟持续了两天两夜，凡间已经是两年过去了

时光在寻找中竟是如此煎熬，每一日都漫长得如同永恒

他走过他们曾一起停留过的每一个地方，处处皆残留着模糊的回忆，却再也捕捉不到那一缕熟悉的兰香魂息

应渊：芷溪……

他于夜深人静时，对着浩瀚星空或无垠荒野低语，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疲惫与恳求

应渊：如果你还爱我……能不能慈悲一点，给我点希望？

哪怕只是一丝微弱的感应，一点飘渺的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