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夜袭，冰冷的杀意

林野靠在倒木上，眼睛闭着，呼吸很轻。

他没睡。

左臂的伤口一直在发热，像是有火在烧。

这种感觉从温泉边就开始了，一直没停。

他的手放在中和器上，指尖贴着枪柄。

刚才水底那道影子还在他脑子里转。

不是错觉。有人在下面。

风停了。

空气突然变冷。

他睁开眼的瞬间，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

一道寒光从帐篷外刺进来，直奔芙宁娜的喉咙。

林野翻身扑过去，用背撞开她。冰刃擦过肩头，衣服裂开，皮肤被划出三道血痕。他落地时脚一滑，单膝跪地，立刻抬手把芙宁娜拉到身后。

第二道冰刃紧跟着飞来，砸在他抬起的手臂上。中和器发出嗡鸣，能量还没充好。他咬牙挡下，冲击力震得虎口发麻。

外面的人不打算留活口。

娜维娅没出声。但她早就绕出去了。林野知道她在。

第三道冰刃破帐而入，目标还是芙宁娜。林野刚要动，旁边人先冲了出去。

是芙宁娜。

她一脚踢翻旁边的火堆，燃烧的木头滚向帐篷入口。火焰照亮她的脸，眼神很冷。

下一秒，照明弹从树后射出。

强光炸开，夜空瞬间亮如白昼。

三个穿深色作战服的人站在十米外，脸上戴着半遮面罩，胸前的愚人众徽记清晰可见。其中一人手里还握着冰刃，正准备掷出。

娜维娅的声音从树后传来：“想死就再往前一步。”

那人顿住。

林野趁机把芙宁娜往自己这边拽了半步，低声说：“别乱动。”

“你流血了。”她说。

“小伤。”

话音未落，对面最左边的人开口了。声音压得很低，但每个字都听得清楚。

“交出水神。”他说，“否则让她成为深渊祭品。”

林野冷笑：“你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对方没回应。右手一扬，又是一道冰刃甩出，这次直奔林野胸口。

他侧身躲开，冰刃擦过肋骨，划破衣服。伤口裂开，血渗出来更快了。

娜维娅扣动扳机。枪声响起，缠绕弹击中左侧敌人小腿。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

另外两人立刻散开。

中间那个举起手，掌心凝聚出一片冰晶。他往前踏一步，冰晶化作长矛悬浮在空中。

林野把中和器调到近战模式，枪身伸长变成短矛。他挡在芙宁娜前面，呼吸开始加重。

锚点能力还没恢复。现在硬拼不行。

他眼角扫到芙宁娜的手。她在发抖。

不是害怕。是愤怒。

她盯着对面三人，嘴唇抿成一条线。天平挂坠在她腰间晃动，表面开始结霜。

“我的人……”她忽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很稳，“轮不到你们动。”

话音落下，她猛地抬手。

水元素从挂坠里爆开，像高压水流冲破闸门。空气中的水分瞬间凝结，在她面前形成旋转的水柱。

对面那人刚把冰矛推出去，水柱已经撞了上去。

轰的一声，冰矛炸成碎片。冲击波把两个站着的敌人掀翻在地。

地面被水流犁出三道沟壑，碎石飞溅。帐篷一角直接被掀飞，落在几米外冒起白烟。

林野愣了一下。

这不是控制失灵。这是她主动打出去的。

芙宁娜站在原地，胸口起伏。她的手还举着，指尖泛着蓝光。水柱慢慢消散，变成雨滴落下。

对面三人爬起来的时候，脚步明显迟疑了。

受伤的那个捂着腿，盯着芙宁娜的眼神变了。不再是轻蔑，而是警惕。

中间那个站直身体，摘下面罩。是个女人，短发，左耳戴着金属环。她看着芙宁娜，说了句什么。

声音太低，听不清。

但林野看到了她的嘴型。

——“原来如此。”

娜维娅从树后走出来，枪口始终对着他们。“还有人？”她问。

没人回答。

林野盯着地上那枚掉落的通讯芯片。黑色的，边缘有裂痕。和之前抓到的那个一样。

这些人是冲着定位来的。

他知道他们在找什么。

不是神之心。

是她。

芙宁娜往前走了一步。

林野伸手拦她：“别过去。”

“他们盯上我了。”她说，“从我决定不再演那天起。”

“所以更不能冒险。”

“可你每次都挡在我前面。”她转头看他，“你觉得我能一直让你这么做？”

林野没说话。

她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样躲闪了。现在她看着他，很认真。

“我不是需要保护的神像。”她说，“我是活着的人。”

远处传来脚步声。不止一组。

娜维娅皱眉：“增援来了。”

林野迅速环顾四周。他们现在的位置靠近温泉东侧，那边有一片岩层断裂带，有几个天然洞穴。

“撤。”他说，“去洞里。”

“你能走？”娜维娅问。

“能。”

他转身去扶芙宁娜，结果她已经迈步往前走了。动作不快，但很稳。

水元素还在她指尖流转，像没关掉的开关。

林野看了眼自己的左臂。布条已经被血浸透，黏在伤口上。每次抬手都扯着神经疼。

但他还是把中和器换到右手，护在她侧后方。

娜维娅断后。

四个人往岩区移动。

刚走到一半，背后传来破空声。

林野反应最快，一把推开芙宁娜。冰刃擦着他肩膀飞过，钉进旁边的石头里，发出脆响。

他回头看。

三个敌人没追上来。但他们站成三角阵型，手中都在凝聚冰元素。

这不是攻击。是封锁。

他们在等更多人。

“快！”娜维娅喊。

林野点头，拉着芙宁娜加速。

洞口就在前面。黑漆漆的，看不清里面多深。

他们冲进去的瞬间，身后传来爆炸声。

热浪推着碎石撞在背上。

林野踉跄了一下，手撑住岩壁才没倒。

芙宁娜立刻转身检查他伤口。血已经顺着胳膊流到手肘。

“脱衣服。”她说。

“什么？”

“我要看你伤得多重。”

“先确认安全。”

他抬头看洞外。爆炸掀起的尘土还没散，外面暂时没人进来。

但很快就会有。

他靠着岩壁坐下，解开外衣。里面的布条粘在伤口上，一扯就疼。

芙宁娜蹲下来，用手轻轻托住他手臂。

她的手指因沾了水带着些许凉意，动作却轻柔而坚定。

“忍一下。”她说。

然后她用力一拉。

布条撕开，血涌出来。

林野咬牙没出声。

芙宁娜从裙摆撕下一块布，按在他伤口上。

“你总是这样。”她说，“不说疼，也不让人帮忙。”

“习惯了。”

“可我不想习惯。”

她抬头看他，眼睛很亮。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娜维娅守在洞口，回头说：“他们来了。”

林野抓起中和器，想站起来。

但腿一软，没撑住。

芙宁娜扶住他肩膀。

“别硬撑。”她说，“这次换我挡。”

他看着她。

她点点头。

水元素在她掌心凝聚，越来越亮。

洞外的光线被遮住了。

一个人影出现在入口。

芙宁娜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