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降魔)

翎糖觉得,降魔那根盘龙棍绝对成精了。
就像现在,她蹲在武魂殿的演武场边,正费劲地解着缠在手腕上的红绸。
那是降魔盘龙棍尾端系着的绸带,今早他练棍时不知怎么甩脱了,红绸在空中打了个旋,精准地缠上了她刚摘的、串成环的糖葫芦,顺带把她的手腕也捆了三道结。
“降魔!你能不能看管好你的棍!”翎糖扯得手腕发红,抬头就见那高大的身影站在几步外。
黑色短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颈侧,手里还握着那根缠着金纹的盘龙棍,表情板正得像块铁块,偏生耳尖红得显眼。
“是你自己凑太近。”降魔说着,脚步却没停,大步走到她面前蹲下,粗糙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挑开红绸结。
他握棍的手常年用力,指腹带着薄茧,偶尔蹭过她的皮肤,像小火星似的,烫得翎糖缩了缩手。
“谁让你练棍不看地方?”翎糖嘴硬,目光却落在他紧绷的下颌线上。
这人明明生得好看,偏生总摆着副“生人勿近”的脸,也就此刻低头时,睫毛垂着,显得有几分温顺。
降魔没接话,专注地解着结。红绸在他指尖翻飞,阳光透过演武场的顶棚,在他发间洒下细碎的金芒。
翎糖正看得入神,忽然听见“嗤啦”一声,红绸终于解开,他却没立刻松手,反而捏着绸带尾端,看着她手腕上被勒出的红痕,眉头皱了皱:“疼吗?”
“不疼。”翎糖下意识地说,却在他伸手想碰的瞬间缩回手。“你干嘛?”
他的手僵在半空,像被冻住的雕塑,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站起身背过身:“下次别在演武场附近逗留。”
“谁乐意逗留?”翎糖摸着发烫的手腕,看着他几乎同手同脚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盘龙棍尾端空荡荡的。
红绸没系回去,这人,分明是自己练棍分了心,还嘴硬。
自那以后,降魔的盘龙棍像是长了眼睛。
翎糖在伙房烤桂花糕,它会“恰好”从窗外伸进来,棍梢勾走块刚出炉的糕点,留个牙印又送回来。
她在藏书阁整理典籍,它又会“不小心”撞开窗户,棍梢卷着片枫叶,轻轻落在她摊开的书页上。
“降魔,你是不是故意的?”这天翎糖举着那片枫叶去找他,正撞见他对着演武场的石柱子发呆,手里捏着段新的红绸,绸带里掺了金线,在阳光下闪闪烁烁。
“什么故意的?”降魔手忙脚乱地把红绸藏到身后,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我练棍向来专心。”
“专心到棍梢能自己摘枫叶?”翎糖挑眉,绕到他身后,一把抢过那段新红绸。“这是什么?给我的?”
“不是!”他猛地转身,却没站稳,踉跄着往前扑,正好把翎糖圈在怀里。
盘龙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棍梢还缠着片刚摘的、带着露珠的蔷薇花瓣。
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翎糖抬头,撞进他淡红色色的眼睛里,那里面哪还有平时的冷硬,分明盛满了慌乱,像被惊到的幼兽,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你……”翎糖的脸先红了,想推开他,手腕却被他牢牢按住,按在他滚烫的胸膛上。
“翎糖。”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我练棍的时候,总忍不住看你。”
翎糖愣住了。
“看你蹲在边上吃糖葫芦,看你对着糕点傻笑,看你翻书时头发垂下来……”他越说越急,像是怕她打断,“我控制不住,所以棍法总出错,红绸也总掉……我不是故意烦你,我就是……”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心跳声淹没,翎糖看着他急得发红的脸,忽然觉得这笨蛋认真起来的样子,比演武场的晚霞还好看。
翎糖踮起脚尖,在他紧抿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像羽毛落在湖面,像火星点燃干柴,降魔的瞳孔骤然收缩,随即猛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地拥进怀里,低头吻了下去。
这个吻带着点生涩的急切,像他挥棍时的力道,却又小心翼翼,怕碰碎了什么似的。
演武场的风卷着蔷薇花香吹过,地上的盘龙棍轻轻晃了晃,棍梢的花瓣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红绸的金线在阳光下闪着温柔的光。
不知过了多久,降魔才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呼吸都带着颤音:“那……新红绸,你要不要?”
翎糖笑着点头,把红绸往他盘龙棍上一系:“系紧点,再掉了,我就把你棍梢的金纹全抠下来。”
他傻笑着点头,耳尖红得发亮,伸手笨拙地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远处传来其他魂师的谈笑声,降魔却像没听见,眼里只有她的影子,像握住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后来武魂殿的人总看见,降魔练棍时,演武场边必定有个姑娘。
她要么抱着糖罐晒太阳,要么拿着书卷打瞌睡,而他的盘龙棍再也没甩脱过红绸,只是偶尔会故意用棍梢戳戳她的后背,等她回头瞪他时,他就笑得像个偷到蜜的小孩,眼里的光比棍上的金纹还亮。
至于那根被勾走的糖葫芦,早被翎糖分给了他一半。
酸溜溜的山楂裹着甜丝丝的糖衣,像极了他们凑在一起的日子——吵吵闹闹,却甜得让人忍不住弯起嘴角。

作者说:咳嗨嗨,怕有些人疑惑,这里解释一下,写的番外的时间线是不一定的,就比如这章时间线是提前了非常非常非常久的,降魔与翎糖是同一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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