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皇陵惊魂

前两章作废，后期会删除，以下是精修版本。大致内容没变，只是把每一个章节更具体化了。

第一章：渭北孤月

汉宣帝本始四年的秋夜，风格外凄厉，卷着渭水的湿寒，扑打着北岸那片森然肃穆的皇家陵园。月光是惨白的，像一道陈年的疤痕，挂在天鹅绒般沉黑的天幕上，冷冷地照着一座座覆斗形的封土。这里是帝后的永眠之地，每一捧黄土都浸透着皇权的威严与死寂。

其中一座新陵，土色尤新，带着雨打后的湿润。碑石已立，却空无一字——那是昨日才风光下葬的废后霍氏之墓。皇帝刘询为了平息物议，显示仁德，以皇后之礼厚葬了她，陵寝规制不减，但其中的孤寂与悲凉，却比这秋夜更刺骨三分。

两道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黑影，借着风声的掩护，如狸猫般滑过巡逻卫兵交替的视线死角，精准地潜至新陵一侧临时用夯土和巨石封闭的墓道入口。

“阿零，就是这里了。”身形稍显壮实的齐云压低声音，语气里是按捺不住的兴奋与紧张，“废后霍成君，虽是获罪被废，但陛下为了脸面，陪葬定然不薄。干完这一票，够我们周济城南那些孤寡一年半载了。”他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工具袋，里面是蜈蚣梯、铁凿、短铲等物。

麒零没有立刻回话，只是凝神观察着墓道入口的封石。他身形颀长，动作间有一种天生的敏捷与沉静。月光掠过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映出一双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清亮的眸子，那里面没有齐云的兴奋，只有一丝惯常的谨慎与若有若无的悲悯。

“哥，小心些。”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新坟土石未固，机关或许还未完全启动，但也可能因此更不稳定。皇家陵寝，即便仓促，也非寻常富户可比。”

“放心，爹的手艺，你我还能丢了不成？”齐云咧了咧嘴，露出雪白的牙齿，“再说，这霍家倒台，树倒猢狲散，谁还会真心来看护一个废后的陵墓？正是我们的机会。”

他们是盗墓者，却也是这乱世中的异类。养父早逝，留下他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继承了这见不得光的手艺，却也继承了养父“取死物济活人，盗亦有道”的遗训。他们所获之财，大半都散给了那些在饥寒交迫中挣扎的贫民。

不再多言，两人开始默契地工作。齐云力大，负责撬动松动的封石；麒零心细，手指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石缝间探索，判断着最省力且动静最小的突破口。冰冷的石头与工具摩擦，发出细微的“咯咯”声，淹没在呼啸的风中。

墓道终于被打开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混合着新土、石灰以及一种若有若无的奇异香料的阴寒之气，如同沉睡巨兽的吐息，从地底深处扑面而来。

麒零指尖拂过冰冷潮湿的墓壁，心中那丝异样感愈发清晰。这座陵墓，太过“新”了，新得仿佛还残留着昨日送葬队伍的悲声、香烛的烟味，以及皇家仪仗那无声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