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认主
"你逃不出这场棋局。"
苏挽的声音在猎屋内回荡,门外的火光透过缝隙在地上画出一道红痕。我撑着墙壁慢慢站起来,胸口的印记又开始烧,掌心的梅花簪被血珠浸得发亮。
"你是谁?"我哑着嗓子问,指甲掐进她手腕。她的皮肤冰凉,像是没有温度。
她睫毛颤了一下,像是被风雪吹动。门外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不是王统领,是斗篷人。
我想推开她,手却先一步抓住了她的衣袖。血腥气在喉头翻滚,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药香,和娘亲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猎屋的门板发出咯吱声响,有人在推门。苏挽突然伸手按住我拿匕首的手腕,指尖冰凉:"你逃不掉的。"
她松开手时,我闻到她身上更浓的药香。这味道让我想起娘亲煮药的灶台,想起那个下着雨的黄昏,娘亲把我塞进影怀里说"要活着"。
门开了。
斗篷人的身影堵在门口,火光映得他像一团黑雾。苏挽退到墙角时,袖口扫过我的脸颊,那缕药香让我想起娘亲煮药的灶台。
"出来吧。"她突然开口,声音比方才冷了许多。
我握紧匕首,指节发白。斗篷人走进来,靴子踩在草席上,溅起几点暗红。
苏挽站在阴影里,玉佩的红光又亮了几分。她突然开口:"你倒底是谁?"
话音未落,斗篷人动了。
匕首破空而来,直取我咽喉。我向后一闪,撞到墙壁。斗篷人的动作太快,第二把匕首已经袭来。
苏挽挡在我面前,袖口闪过一道寒光。两把匕首相撞,火星四溅。
"小心!"我喊出声,手已经握住腰间的短刀。
苏挽转头看我一眼,眼神复杂得我看不懂。她突然扯下头巾,露出一张与林婉儿一模一样的脸。
"你..."我愣住了。
斗篷人趁机出手,三把匕首同时飞来。苏挽拽着我往后撤,匕首钉在墙上,离我的脖子只差半寸。
"我不是她。"苏挽低声说,"我是李嬷嬷用亲生女儿换来的替身。"
这话像一把刀,刺进我心里最痛的地方。我想起七年前的火场,想起那只拉着我逃命的手。原来不是娘的手,是影的手。
猎屋的木板发出吱呀声,斗篷人在逼近。苏挽的玉佩泛起红光,映得她脸色发白。
"血契要失控了。"她说,"快走。"
我不动。胸前的印记烫得像是要钻进骨头里,我想起祭坛崩塌时,血契的力量在我体内横冲直撞。
"为什么救我?"我问。
苏挽的瞳孔泛起红光:"因为我知道你不是真正的林婉儿。"
这话让我浑身发冷。我想起在道观看到的幻象,想起娘亲自焚前的泪痕。
斗篷人又逼近一步,火光在他身后晃。我突然冲向他,短刀划出一道银光。
"告诉我真相!"我大喊,"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匕首与短刀相撞,火花照亮斗篷人半张脸。他戴着面具,但那双眼睛...我见过,在北疆王府的地宫里。
苏挽从后面抱住我:"别看了,血契要暴走了。"
她的话刚说完,胸口的印记突然剧痛。我眼前发黑,听到远处传来狼嚎。斗篷人突然转身想逃,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
"不..."他喃喃道,"血契认主了。"
苏挽的玉佩发出嗡鸣,和我的梅花簪一起泛起红光。猎屋的墙壁渗出血色符文,像是活过来一般。
"跑!"苏挽推我。
我踉跄着冲出门,风雪扑面而来。身后传来打斗声,还有玉佩的嗡鸣。
王统领的士兵从树林里冲出来,火把照亮整片雪地。我转身想回去找苏挽,却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
"别回头。"熟悉的声音,是影。
他抱着我跃上马背,马鞭抽响,马儿嘶鸣。身后猎屋轰然倒塌,红光冲天而起。
"小心影!"苏挽的声音从废墟中传来,"他不是..."
话没说完,就被风雪吞没。
影带着我策马狂奔,寒风灌进衣领。我想问他去哪里,却发现他已经晕过去。马儿自己认路,跑进一片密林。
血契的疼痛渐渐减轻,但胸口还留着灼热。我想起苏挽说的话,想起斗篷人的眼神。
原来我们都只是棋子,连身份都是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