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觉醒

火堆噼啪作响,我缓缓睁开眼。影正坐在对面削着一根枯枝,刀刃反射的寒光在他脸上投下细碎阴影。胸口那道印记还在隐隐作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血肉里钻出来。

"醒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刀尖在木头上划出深深沟壑,"喝点水吧。"

我撑起身子,手臂传来阵阵酸痛。红木匣子还紧紧攥在胸前,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洞外呼啸的风雪声忽远忽近,像极了刚才昏迷前老道说的话。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我把匣子重重放在地上,声音哑得不像自己,"我不是他们要等的人。"

影手里的动作停了一下,枯枝落在火堆旁发出"嗤"的一声。他抬头看我,眼神平静得让我心慌:"小姐..."

"别叫我小姐!"我猛地站起身,后腰撞到石壁震得头顶簌簌落灰,"我到底是谁?为什么调换我和林婉儿?"

火光在他脸上跳动,照得那些皱纹更深了几分。他慢慢把匕首收进鞘里:"坐下说吧。"

我死死盯着他,双腿却先一步软了下来。红木匣在掌心发烫,仿佛能烧穿我的皮肤。

"这是当年你娘留下的。"影从怀中摸出半块玉佩,暗红的纹路和我怀里的匣子严丝合缝,"她说等时机到了,自然会让你知道真相。"

两块玉佩相碰时发出清越的声响,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在共鸣。我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胸口突然一阵剧痛,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你娘是林家最后一位家主。"影的声音低沉得像山洞深处传来的回音,"七年前那场大火,烧死的其实是林婉儿。你才是被抱出来的那个孩子。"

指甲抠进掌心也感觉不到疼。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为什么?为什么要调换我们?"

"因为血契。"影的手指摩挲着玉佩边缘,"林家世代守护的秘密需要血脉传承,但婉儿小姐天生体弱。你娘...她选择了最痛苦的方式。"

玉简突然在我怀里发烫,红光映得岩壁上全是血色纹路。那些字迹浮现在空中,是我娘亲笔写的——"愿以吾命换吾女新生"。

"不..."我抱着头往后缩,后背抵住冰凉的石壁,"不是真的...不可能..."

"小姐!"影伸手想扶我,却被我狠狠推开。他的手悬在半空,最终无力垂下:"李嬷嬷是林家最后的守护者,她把你交给我那天,说过迟早会有这一天。"

洞外突然传来脚步声,混着积雪被踩实的嘎吱声。影瞬间站起身,手已经按在剑柄上。

"奉太后密令,缉拿叛臣之女苏挽!"洞口亮起火光,梅花簪的身影逆着光走进来,"想不到你果然在这里。"

我瞪着眼前这个人,喉咙里泛起铁锈味。记忆突然闪回多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的身影,在我床边轻声哼着童谣。

"你也是...骗我的?"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这些年,你到底是谁的人?"

梅花簪举着火把走近几步,火光照亮他腰间挂着的令牌。那上面赫然是北疆王府的标记,和影身上的一模一样。

"都给我站住!"影突然拔出剑挡在我面前,剑锋映着火光晃得人眼晕,"她只是个孩子!"

"孩子?"梅花簪冷笑一声,"你忘了血契真正的代价吗?林家最后的血脉,终究要付出代价。"

影的背影猛地僵住,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我看着他后颈暴起的青筋,突然意识到什么。

"你知道?"我抓住他的衣角,指甲几乎掐进布料里,"你知道会付出什么代价对不对?"

洞外风雪更大了,呜咽着卷进洞里。影没有回头,但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粗重。

"让开!"梅花簪举起长鞭,皮鞭在空中甩出刺耳的破空声,"要么跟我回去,要么..."

话音未落,影已经挥剑迎上去。火堆被踢翻,火星溅到洞壁上,映出满墙晃动的影子。我踉跄着后退,撞到角落的石台,红木匣从手中滑落。

"不要!"我扑过去想捡起匣子,却看见玉简从裂开的缝隙里飞出来。红光大盛,整个山洞都在震动。那些血色文字开始扭曲,组成新的句子——"唯有血脉至亲可解"。

梅花簪的鞭子擦过影的脸颊,血珠溅在我脚边。我想喊,却发现嗓子发不出声音。胸口的印记烫得吓人,疼得我弯下腰。

"小姐快走!"影抹了把脸上的血,剑锋已经卷了边,"去找西山老道!"

我转身冲向洞口,身后传来金属相撞的巨响。风雪扑面而来,迷了眼睛。身后的洞口越来越远,但梅花簪临死前的话却清晰地扎进耳朵:

"血契真正的代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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