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契真相

我跪在雪地上，影的血浸透了衣襟。他躺在那儿，眼睛还睁着，仿佛还在看着我。破庙外风声呼啸，卷着雪粒子打在窗纸上。

"你娘还活着......但她不想见你。"

这句话像根刺扎在我心上。我踉跄着站起身，胸口的蛇形印记火烧似的疼。影的手垂在身侧，我蹲下身想替他合眼，指尖却触到他掌心里攥着的东西。

是个红木匣子，边角已经磨得发亮。匣子没上锁，轻轻一碰就开了。里面躺着半块玉佩，和我贴身带着的那块纹路完全吻合。

"原来你早就知道......"我喃喃道。玉佩在火光下泛着幽蓝的光，像是淬了毒。

突然，远处传来马蹄声。我抓起匕首藏在袖中，转身就往密林深处跑。身后有人喊："别拦我！我要亲自问个明白！"

手腕猛地被人抓住。我挣扎着回头，是影。可他明明已经......

"你确定想知道真相？"他喘着气问我。我点头，眼泪砸在雪地上。

他突然把我往怀里拉，我靠在他胸前，能听见急促的心跳。"那就跟我来。"他说。

我们穿过一片荆棘丛，来到一处断崖边。月光下，有个石洞，洞口被藤蔓遮着。影掀开藤蔓，里面竟有微弱的光。

"进去吧。"他说，"你娘就在里面。"

我伸手要推石门，却被他拽住。"小心有埋伏。"他话音未落，一支箭射来。他推开我，自己却被射中肩头。

"影！"我扶住他。他咳出血，声音微弱："快走......去找西山老道......"

话没说完，人就软了下去。我看着他慢慢闭上眼，眼泪砸在雪地上。远处传来马蹄声，越来越近。

山洞深处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我转身要逃，却发现来路已被封死。只有那幅画像还在，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雪越下越大，我蜷缩在角落里。天快亮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我屏住呼吸，看见一个人影从破庙门缝挤进来。

是陈叔。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不是早该死了吗？七年前大火那天，我亲眼看见他倒在血泊里。

他走到画像前，伸手抚摸那斑驳的墙面。我悄悄挪过去，想听清他在说什么。

"小姐，对不起......"他的声音哽咽，"我骗了您这么多年。"

我握紧匕首："你知道我是谁？"

他吓了一跳，转身看见我，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告诉我真相。"我盯着他，"关于我的娘亲，关于影，关于所有事。"

他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铜牌。"我是北疆旧部之后。"他说，"当年苏家覆灭，令堂把您托付给李嬷嬷，让我在这里等您。"

"那你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他欲言又止，"有些事，您还是不知道的好。"

"说！"我逼近一步，匕首抵住他咽喉。

他苦笑着摇头："你娘当年为了救林婉儿，放火烧了府邸。林婉儿是你同母异父的妹妹，她才是苏家真正的嫡女。"

我踉跄后退："不可能......"

"是真的。"他继续说，"李嬷嬷知道真相，但为了保护您，一直隐瞒到现在。"

我胸口的印记又开始疼，冷汗湿透了衣衫。陈叔忽然变了脸色："不好，血契要反噬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摔在地上。胸口像是有团火在烧，视线模糊中，看到陈叔慌张地翻找着什么。

"必须找到解药......"他自言自语，"否则您撑不过今夜。"

我抓住他的衣角："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他沉默片刻："因为我欠您的。七年前大火那天，是我亲手把您抱出火场的人。"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个抱着我狂奔的身影，那件沾着血的衣服，还有那抹若有若无的梅花香......

"所以你是......"

"对，"他打断我，"我是当年调换你们姐妹的人。"

我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马车里。陈叔坐在对面，正在煎药。

"我们现在去哪？"

"西山。"他说，"去找老道。"

我摸向胸口，玉佩还在。这次，我一定要问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