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签约当日
苏颜把手机收进包里，指尖在屏幕停了一秒。江辰发来的消息还停留在对话框顶端：【沈氏代表今晚订了酒店，就在我们公司附近。】她没再回复，抬脚朝电梯间走。
地下车库的灯一盏接一盏亮起，她的高跟鞋踩在地面，声音清晰。
车启动后，她看了眼时间，七点二十三分。签约定在九点，她特意提前半小时出发。
车子驶出地库，阳光照进来。她戴上墨镜，导航调到沈氏总部。
路上很安静。她打开车载音响，放了一首轻音乐。不是为了放松，而是习惯。前世每次上战场前，她都会听同样的曲子。
八点五十分，她抵达沈氏大楼。江辰已经在门口等她，手里抱着加密硬盘，脸色有些紧绷。
“公证人员到了吗？”
“到了，在三楼会议室。”
“陆凌骁那边？”
“刚发消息，他们十分钟后到。”
苏颜点头，拎着包走进电梯。江辰跟在身后，两人一路无话。
三楼会议室门开着。沈氏代表已经落座，西装笔挺，笑容标准。桌上摆着两份合同，纸张崭新，封皮烫金。
“苏小姐，很准时。”
对方起身握手，“我们很期待这次合作。”
苏颜坐下，把包放在腿边，接过合同翻开。第一页是常规条款，第二页开始涉及技术共享。她翻到第八条，手指停在第三款。
“‘合作期间，双方共享技术开发成果，一方可基于共同研发内容进行二次优化’？”她抬头，“你们打算怎么定义‘共同研发’？”
对方笑了一下：“这是标准模板，业内通用。”
“那我提醒一句，”
苏颜合上合同，“我们的AI系统核心算法，任何外部修改都会导致运行崩溃。你们拿去‘优化’，等于直接破坏系统。”
“苏小姐多虑了，我们当然会尊重技术原创性。”
“那就改条款。”
她把合同推回去，“把‘共享’改成‘授权使用’，注明技术所有权归属我方，且不得反向解析或复制。”
会议室安静了几秒。
沈氏代表脸上的笑淡了些：“这个……需要法务重新评估。”
“可以。”
苏颜从包里取出U盘，插进投影仪，“但我建议你们先看看这个。”
屏幕亮起，是一段视频。画面里，沈氏与另一家初创公司的签约仪式，对方主讲人正在介绍自研算法。三个月后，那家公司倒闭，沈氏推出功能几乎一致的产品，只是换了个名字。
“这是三年前的事。你们用同样手段拿走了‘智联科技’的核心代码。他们没留下证据，所以输了官司。但我们不一样。”
她关掉视频，看向对方：“你们昨晚调取了我们公司的工商信息，以为能查出投资漏洞。但你们漏了一点——我们所有技术备案，昨天晚上八点已经提交市科委，并完成知识产权预登记。”
沈氏代表的手指动了动。
“还有，你们今天上午在校园论坛放出的技术架构图，虽然打了码，但关键参数和我们上周展示的一致。夏冉星已经截图存证，并同步给了市监局举报通道。”
对方脸色变了。
“你们想签的不是合作协议，是技术窃取许可。我可以现在离开，终止谈判。或者你们改合同，按正规流程走。”
沈氏代表还没开口，会议室门被推开。
陆凌骁走进来，身后跟着两名律师模样的人，手里拿着文件夹。
他没看苏颜，径直走到桌前，把一份材料放在桌上。
“沈氏过去五年，涉及三起技术侵权案，两起调解结案，赔偿金额未公开。第三起原告公司法人失踪，案件至今未结。”
他抬眼：“你们擅长打擦边球。但这次，你们碰的是受政府专项扶持的AI项目。它一旦立项，享受税收减免和专利保护。你们敢动，就是直接挑战监管红线。”
沈氏代表终于坐不住了：“陆少，这事和陆氏没关系吧？”
“现在有关了。”
陆凌骁拿出一张名片，“这家工作室的投资方，是我名下的创投基金。合同盖的是私人名义，但资金来源，经得起任何审计。”
会议室彻底安静。
苏颜重新翻开合同，抽出一支红笔，在第八条上划了一道。
“改这里。否则，签约仪式到此结束。”
沈氏代表额头渗出汗，伸手去拿手机。
苏颜早一步按住他的手腕：“别打电话。你们董事长今天不在国内，临时调人也来不及。而且——”
她松开手，“你们刚才的动作，已经被全程录像。”
她指向角落的摄像头：“第三方公证人员从我们进门就开始记录。你们任何违规操作，都会成为呈堂证供。”
对方猛地抬头。
“你们以为这只是个学生团队？”
苏颜收回合同，“我们背后有政府背书、法律团队、技术防护体系。你们连第一步都没走对。”
陆凌骁这时开口：“给你们十分钟。改合同，签字，或者放弃。”
他坐下，看了眼苏颜：“等你决定。”
她没看他，只是把U盘拔下来，放进包里。
江辰站在门口，手一直放在硬盘上。他知道，只要苏颜一句话，他就能远程切断所有数据接口。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沈氏代表终于拿起笔，在合同修改处签字。法务人员快速打印新版本，递上来。
苏颜逐条核对，确认无误后，才拿起笔。
笔尖落在纸上时，陆凌骁的手机响了。
他看了一眼，站起身，走到窗边接电话。
苏颜签完字，把合同推给公证人员。对方开始核验。
沈氏代表勉强挤出笑容：“合作愉快。”
她没回应，转头对江辰说：“把备份上传到云端，锁死本地权限。”
江辰点头，立刻操作。
就在这时，陆凌骁走回来，站在她身边。
“刚才是秦墨打来的。”
他说，“沈氏昨晚联系了一家海外数据公司，试图在签约后远程接入我们的服务器。”
苏颜冷笑：“果然没安好心。”
“但他们不知道，”
陆凌骁看着她，“你早就把主系统迁移到了军用级防火墙后面。他们的爬虫程序，连登录页面都进不去。”
她抬眼看他。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从你让我查沈氏过往合作记录那天起。我知道你会设局，所以我得确保，他们连渣都捞不着。”
公证人员这时宣布：“合同签署完毕，流程合法有效。”
沈氏代表起身，勉强握了握苏颜的手：“期待后续进展。”
她点头，没多说一句。
等人离开，江辰小声问：“真的让他们走了？”
“走？”
苏颜打开笔记本，“他们刚签的合同里，有一条附加协议——若在合作期内发生数据泄露或技术盗用，违约方需赔偿三倍研发成本，并自动丧失项目参与权。”
她点开一个界面，屏幕上跳出数十条监控日志。
“他们以为签约结束就是胜利。”
她输入指令，“其实，从他们踏入会议室那一刻起，就已经进了我们的规则。”
陆凌骁看着她操作，忽然说：“你比以前更狠了。”
她停下动作，抬头：“不是更狠。是不再相信，坏人会良心发现。”
他没说话，只是把手放在她椅背上。
江辰收拾设备，准备离开。
苏颜合上电脑，正要起身，手机震动。
是一条银行通知。
她点开，账户余额跳出来，一笔五千万的注资到账，备注写着：“市科技创新基金——首批拨款”。
她盯着屏幕三秒，然后转发给江辰。
“明天起，招人。我们要建自己的实验室。”
江辰愣住：“这么快？”
“他们想偷技术。”
她站起身，拎起包，“那我们就做出他们抄都抄不来的成果。”
陆凌骁替她拉开会议室门。
阳光从走廊尽头照进来，落在她肩上。
她走出去，高跟鞋踩在地面，声音清脆。
身后，江辰抱着硬盘跟上来，低声说：“林薇薇刚刚在群里问，能不能加入项目组。”
苏颜脚步没停。
“让她申请。笔试满分，面试过三轮，再考虑。”
“她肯定通不过。”
“我知道。”
她嘴角微扬，“但规矩得立。”
三人走到电梯口，金属门缓缓打开。
苏颜走进去，按下B1。
电梯门将要闭合时，她突然开口：“陆凌骁。”
“嗯？”
“今晚吃饭，我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