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签约前夕
苏颜把手机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到窗边，天色已经暗了，远处城市灯火连成一片。
明天就是和沈氏签约的日子。
她转身打开内线电话：“江辰，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到三分钟，门被敲响。江辰推门进来，手里抱着一台加密硬盘，额头上有些汗。
“你让我准备的权限协议，我已经做完了。”
他把硬盘放在桌上，“所有核心模块都做了访问隔离，只有我们两个人能进一级系统。”
苏颜点头，接过硬盘插进主机。文件加载出来，是一份详细的代码归属清单，每一行都有时间戳和操作记录。
“沈氏那边有没有新动静？”
“没有公开动作。但他们今天下午调了我们公司的工商备案信息，应该是想查投资背景。”
“正常。他们以为能找到漏洞。”
江辰站在原地没动，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怎么了？”她抬头看他。
“我在想……我们真的能扛住吗？沈氏在科技圈布局十年了，名下有三家风投，两家技术孵化平台。我们只是一个刚成立的工作室，就算有陆少支持，正面硬碰……会不会太冒险？”
苏颜合上电脑，看着他。
“你觉得我会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团队。这些人跟了你半年，熬夜写代码、改架构，不是为了最后被人吞掉成果。”
“我知道。”
她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他面前。
“但我告诉你三件事。”
“第一，我们的技术没人能复制。他们可以买设备、挖人，但算法底层逻辑是唯一的，改动一个参数就会崩溃。他们拿去也没用。”
“第二，陆凌骁已经打通市里的项目申报通道。我们的AI系统一旦通过初审，就能拿到政府背书，受知识产权保护。他们不敢明着动手。”
“第三。我们背后不只是资本，还有彼此的信任。你是第一个加入的人，从第一天起就没问过报酬。其他人也一样。这种东西，是钱买不来的。”
江辰低头看着地板，没说话。
“你要走，我现在就批离职。但我不会拦你。也不会怪你。”
他猛地抬头：“我不是想逃。”
“我知道。”
“我是怕……万一出了事，大家的努力全白费。”
“不会有万一。我已经安排好了每一步。法务今晚会完成所有合同备案，技术组明早六点开始最后一次系统压测。签约现场会有第三方公证人员到场，全程录像。”
“你还找了公证？”
“当然。你以为我只是等他们来签个字？”
江辰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流程图，呼吸慢慢平稳下来。
“抱歉。”他轻声说，“我有点乱。”
“换谁都会。”
苏颜递给他一瓶水，“但你要记住，我们现在不是在求合作。是在设局。”
“他们在盯着我们的技术，我们在等他们犯错。”
江辰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手不再抖了。
“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召集所有人，明早八点开最后一次内部会议。”
“议题？”
“统一口径，确认权限，签署最终责任书。”
“如果有人不想签呢？”
“那就退出核心组。我不强求任何人冒险。但留下的，必须百分之百信任彼此。”
江辰沉默几秒，点头：“我这就去通知。”
他转身要走，又被叫住。
“江辰。”
“嗯？”
“你当初为什么留下？”
他停下脚步，背对着她。
“因为你讲的那一课。”
“哪一课？”
“大二那年，你在计算机系公开课上讲AI伦理。你说技术不该被贪婪的人掌控，它应该用来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更多问题。”
他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时候我就觉得，这个人值得跟。”
苏颜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手机震动。
是团队群消息。
江辰发了一条公告：【明早八点，全员到会议室。穿正装，带证件。】
下面陆续有人回复：
【收到】
【明白】
【终于要落地了？】
苏颜删掉聊天记录，打开另一个文档。
标题是：“反制预案——沈氏违约处理流程”。
她开始逐条填写应对措施。
十分钟后，她拨通夏冉星的电话。
“帮我盯一下校园论坛和校友群。”
“沈氏最近有没有在校招宣讲会上提到我们项目？”
“有。”
夏冉星的声音很快传来，“他们今天下午开了场线上分享，主讲人暗示‘即将达成重要合作’，还放出一张模糊的技术架构图。”
“截图发我。”
“已经发群里了。”
苏颜点开图片放大。
虽然打了码，但能看出是她们上周展示的简化版模型。
她在纸上写下一行字：证据保全——已完成
挂掉电话，她打开邮箱，把刚才那份反制预案加密发送给秦墨。
主题只写了两个字：备用
窗外，夜色更深。
公司走廊的灯一盏盏熄灭，只有她办公室还亮着。
半小时后，江辰带着笔记本回来敲门。
“人都通知到了。所有人都会来。”
“好。”
“还有件事。”
他犹豫了一下，“林薇薇刚才私聊我，问能不能旁听会议。”
苏颜抬眼。
“你怎么回的？”
“我说要请示你。”
“告诉她。”
苏颜站起身，关掉台灯，“明天的会，只限核心成员参加。”
“非请勿入。”
江辰记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苏颜走到门口，把门锁按下。
红灯亮起，表示房间已封闭。
她拿起包准备离开，手机又响了。
是陆凌骁。
她按下接听。
“听说你让江辰通知开会？”
“嗯。”
“挺像那么回事。”
“本来就是正经事。”
“明天签完字，我请你吃饭。”
“先别想吃饭。你得确保公证人员准时到场。”
“已经安排好了。”
“还有，你的投资公司名义出面，不能直接挂陆家牌子。”
“这点分寸我有。”
电梯门打开，她走进去。
“苏颜。”他在电话那头突然叫她名字。
“什么？”
“别太晚睡。”
她没回应，按了地下车库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拢，在即将闭合的一瞬，她看见自己的倒影映在金属门上。
短发利落，眼神清醒。
不再是那个会被一句话哄骗的苏颜了。
车库里灯光昏黄，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走到车边，她拉开车门坐进去。
钥匙插进启动口，还没拧动。
手机屏幕亮了。
江辰发来一条消息：【刚刚查到，沈氏代表今晚订了酒店，就在我们公司附近。】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两秒。
然后回复：【知道了。】
手指悬在键盘上，又打了一行字。
【让他们多住几天，反正结局不会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