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栅栏后的窥视
月光把后院的菜畦照得泛白，虞清砚盯着齐砚秋手腕上的纹路，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攥住了。那些细小的纹路在月光下流转，与他胸前徽章的某段凹槽完美嵌合，像钥匙找到了对应的锁孔。
“这痕迹……”虞清砚的声音有些发紧。
齐砚秋拉上门闩的手顿了顿，侧过手腕看了一眼，语气平淡：“前几天修栅栏时被铁丝划的，大概是碰巧吧。”他直起身，目光扫过栅栏外的树林，“你好像很在意这片林子？”
“刚才听到里面有动静。”虞清砚没接他的话，视线落在栅栏缝隙处——那里的泥土有被踩踏过的痕迹，不是野猫的爪印，更像人类的脚印，只是被什么东西刻意抹过，边缘模糊不清。
齐砚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眉头微蹙：“陆沉爸去年在这附近下过捕兽夹，按理说不该有大东西敢靠近。”他弯腰捡起块石头，朝树林深处扔去，“咚”的一声闷响后，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回应。
“回去吧，菜要凉了。”齐砚秋转身往院子走，手腕的纹路在转身时闪过一丝银光，快得像错觉。
虞清砚跟在后面，指尖反复摩挲着徽章。刚才齐砚秋扔石头的瞬间，他分明看到树林里有个黑影动了一下，速度快得惊人，不像是普通的野兽。更奇怪的是，那黑影移动时，他胸前的徽章竟发出一阵细微的震颤，像是在与某种能量呼应。
回到葡萄藤架下时，苏晶正举着手机给陆沉看照片：“你看这只猫，下午在图书馆门口捡的，眼睛是异瞳，左边蓝右边绿，特别乖。”
照片里的猫蜷缩在苏晶怀里，毛色雪白，确实是双瞳，只是那双眼睛在镜头下显得格外沉静，不像普通猫咪那样灵动，反而带着一种洞悉般的审视。
“异瞳猫招财。”陆沉啧啧称奇，“要不收养了？正好给院子抓老鼠。”
“我倒是想，”苏晶叹气，“医院不让养宠物。对了，它脖子上挂着个小牌子，上面刻着个‘镜’字，不知道是不是有主人的。”
“镜？”虞清砚的心猛地一跳。镜中世界、镜面湖、现在又出现了叫“镜”的猫……这之间会有关联吗？
他凑过去看照片，猫咪的异瞳在屏幕上格外清晰，左边的蓝色像极了水晶少年的能量光，右边的绿色却让他想起影主本体的暗紫色，只是颜色更浅，带着一种奇异的柔和。
“这猫在哪？”虞清砚追问。
“我把它放在图书馆门卫那了，”苏晶划着手机，“说好了明天去接，要是没人找就先带回宿舍养着。”
这时，齐砚秋突然开口：“明天我陪你去。正好想去图书馆查点东西。”他的目光落在照片上，眼神微不可查地变了变，“这猫……有点眼熟。”
“你见过？”苏晶眼睛一亮。
“可能吧，”齐砚秋含糊其辞，给陆沉的杯子满上酒，“喝酒。”
接下来的聚餐气氛有些微妙。虞清砚几次想再问起猫的事，都被齐砚秋不动声色地岔开话题。陆沉似乎没察觉异常，只顾着说下周海钓的计划，苏晶则时不时刷着手机，担心那只叫“镜”的猫。
中途虞清砚去洗手间，经过客厅时，瞥见齐砚秋站在窗边打电话，背对着他，声音压得很低，但“金属箱”“坐标”“容器”这几个词还是飘进了虞清砚耳朵里。
他脚步一顿，躲在门后屏住呼吸。
只听齐砚秋说：“……别轻举妄动，他身边有‘镜’的气息……对，栅栏外的监控拍到了，是‘斗篷’那边的人……等明天去图书馆再说……”
电话挂断的瞬间，虞清砚迅速躲进洗手间，心脏狂跳。齐砚秋果然有问题！他不仅认识那个穿斗篷的人，还知道“镜”的存在，甚至在计划着什么！
回到院子时，齐砚秋正笑着给苏晶夹菜，仿佛刚才打电话的人不是他。虞清砚坐下时，对方朝他举了举杯，眼神里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试探：“清砚好像不太舒服？脸色不太好。”
“可能有点夜风着凉。”虞清砚端起水杯，指尖冰凉。他现在可以肯定，齐砚秋手腕的纹路不是巧合，那场看似偶然的聚餐，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场针对他的布局。
散席时已经快 midnight，陆沉醉醺醺地要留他们住下，被齐砚秋以“明天要上班”为由拒绝了。苏晶抱着装剩菜的饭盒，念叨着明天去接猫，脚步轻快地往公交站走。
虞清砚跟在齐砚秋身后，两人沿着路边的梧桐走了一段，谁都没说话。月光透过叶隙落在地上，像撒了一地碎银。
“你好像有话问我。”齐砚秋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路灯的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关于手腕的痕迹，关于电话，还是关于那只猫？”
虞清砚攥紧胸前的徽章，徽章的温度已经高得惊人：“你到底是谁？”
齐砚秋笑了笑，抬手撸起袖子，手腕上的纹路在灯光下亮起银光，与虞清砚的徽章产生强烈的共鸣：“我是齐砚秋，这点没变。但我也是‘守痕人’，负责监视‘斗篷’的动向。”
“守痕人？”
“就是守护时间线痕迹的人。”齐砚秋的声音低沉下来，“你以为净化影主就结束了？‘斗篷’是比影主更古老的存在，他们在找‘重启的齿轮’，也就是你胸前的徽章。”
虞清砚愣住了：“他们要齿轮做什么？”
“重置所有时间线，”齐砚秋的眼神变得凝重，“让一切回到最原始的混沌，包括你现在拥有的一切。”
就在这时，两人身后的巷子里突然传来猫叫，一只雪白的异瞳猫窜了出来，正是苏晶照片里那只，脖子上的“镜”字牌在月光下闪着光。
“‘镜’？”齐砚秋的脸色微变。
猫咪没理他，径直跑到虞清砚脚边，用脑袋蹭着他的裤腿，喉咙里发出呼噜声。与此同时，虞清砚的徽章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与猫咪的异瞳相呼应，一道全息投影凭空出现——
投影里是穿斗篷的人，正站在图书馆的古籍区，手里拿着个金属箱，箱子上的纹路与齐砚秋手腕的痕迹一模一样。他对着镜头说：“明天午时，图书馆天台，用齿轮换‘容器’，过时不候。”
投影消失的瞬间，猫咪突然炸毛，弓起身子对着巷子深处嘶吼。虞清砚和齐砚秋同时转头，只见巷口站着个穿斗篷的人，帽檐压得很低，手里拎着的金属箱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看来，我们的交易可以提前开始了。”斗篷下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虞清砚，你的朋友在我手里。”
他抬手掀开斗篷一角，露出里面的景象——苏晶被绑在椅子上，眼睛紧闭，显然是被迷晕了。
虞清砚的心脏骤然缩紧。
齐砚秋握紧了拳头，玄铁长枪的虚影在他身后若隐若现：“你敢动他试试！”
斗篷人轻笑一声，转身退回巷子里：“明天午时，带齿轮来。记住，只能你一个人来。”
巷子口的阴影吞噬了他的身影，只留下猫咪不安的低鸣。
虞清砚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口，又低头看了看脚边的异瞳猫，突然意识到，这场围绕齿轮的博弈，远比他想象的更复杂。齐砚秋的话可信吗？苏晶真的在斗篷人手里？那只叫“镜”的猫，又是敌是友？
月光下，他胸前的徽章依旧滚烫，仿佛在催促着什么。而远处的图书馆方向，一盏灯突然亮了，在夜色里像只窥视的眼睛。
明天午时的图书馆天台，注定是一场避不开的较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