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褪色的合照
晨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虞清砚坐在桌前，指尖摩挲着一张泛黄的合照。照片边缘已经卷起毛边，上面有三个人：年少的他，扎着马尾辫的苏晶，还有站在中间、笑得一脸灿烂的陆沉。背景是学校的樱花树，花瓣落在他们肩头，像一场温柔的雪。
“在看什么？”陆沉端着两碗粥走进来，看到照片时愣了一下，“这张照片你还留着啊？”
“嗯。”虞清砚把照片小心地夹回相册，“昨天整理东西翻出来的。”
“记得那天苏晶非要爬树摘樱花，结果脚滑摔进你怀里，把你新买的白衬衫都蹭脏了。”陆沉笑着坐下，把粥推给他，“她今天没来上班，说是家里有点事，请了半天假。”
虞清砚舀粥的手顿了顿：“家里有事？”
“好像是她奶奶不舒服，”陆沉喝了口粥，“她说中午就能回来，让我们别担心。”
虞清砚点点头，心里却莫名有些不安。他拿出手机，想给苏晶发个消息问问情况，却发现对话框停留在昨天晚上——他发了句“晚安”，苏晶没回。这不像她，苏晶向来作息规律，很少熬夜，更不会不回消息。
“对了，”陆沉像是想起了什么，“昨天齐砚秋说要去图书馆查资料，让我们上午过去一趟，说有发现。”
“什么发现？”
“没说，就说关于‘镜’的。”陆沉耸耸肩，“那家伙总是神神秘秘的。”
吃完早饭，两人往图书馆走去。路上，虞清砚总觉得有人跟着他们。他几次回头，都只看到行色匆匆的路人，街角的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像藏着双眼睛。
“你看什么呢？”陆沉拍了拍他的肩膀，“魂不守舍的。”
“没什么。”虞清砚摇摇头，把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压下去，“可能是没睡好。”
图书馆里很安静，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齐砚秋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古籍，旁边放着个放大镜。看到他们进来，他抬了抬头：“来了。”
“你找到什么了？”虞清砚走过去，看到古籍上是些奇怪的符号，和他徽章上的纹路有些相似。
“关于‘镜’的记载。”齐砚秋指着其中一页，“上面说，‘镜’是时间的碎片，能映照出过去和未来，但看久了，会让人分不清真实和虚幻。”
“那只猫……”
“那不是普通的猫。”齐砚秋打断他，“它是‘镜’的载体，用来监视我们的。”
陆沉凑过来看：“监视？谁派来的？”
“还不确定。”齐砚秋合上古籍，“但我查到，二十年前，有个研究时间线的组织消失了，他们的标志就是一只异瞳猫。”
虞清砚的心沉了下去：“你的意思是……”
“那个组织叫‘回声’，”齐砚秋的声音压低了些，“传说他们能通过‘镜’，把人困在过去的回忆里，永远醒不过来。”
就在这时，虞清砚的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里面传来一阵嘈杂的电流声，然后是苏晶带着哭腔的声音：“清砚……救我……”
“苏晶？你在哪？”虞清砚的声音一下子绷紧了。
“我在……在图书馆的地下室……这里好黑……”苏晶的声音断断续续，还夹杂着奇怪的滴水声，“有只猫……它看着我……”
电话突然挂断了。
“怎么了？”陆沉紧张地问。
“苏晶出事了！她说她在地下室！”虞清砚站起身，“我们快去看看！”
齐砚秋也跟着站起来：“等等，地下室早就封了，根本不让进。”
“那她怎么会在那？”陆沉急了，“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
三人往地下室的方向跑。图书馆的地下室在一楼西侧，入口处果然挂着“禁止入内”的牌子，门锁上积着厚厚的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动过了。
“她怎么可能在这里？”陆沉皱眉，“难道是恶作剧？”
虞清砚没说话，他走到门边，突然发现门锁上的灰尘有被擦拭过的痕迹。他从口袋里掏出根发夹，这是苏晶以前教他的，说关键时刻能开锁。他捣鼓了几下，“咔哒”一声，锁开了。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里面涌出来，带着霉味和铁锈味。齐砚秋打开手机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晃动，照亮了陡峭的楼梯。
“小心点。”他低声说。
走下楼梯，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只有墙壁上渗出的水珠在手电筒光下泛着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怪的甜味，像腐烂的水果。
“苏晶！”虞清砚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
没有回应。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手电筒的光突然照到一个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苏晶！”陆沉跑过去，把人扶起来。苏晶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像是晕过去了。
虞清砚摸了摸她的额头，很烫。“她发烧了。”
齐砚秋蹲下身，检查了一下：“还有呼吸，只是晕过去了。”
就在这时，虞清砚看到苏晶的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猫——正是那只异瞳猫，它正睁着一双蓝绿相间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
“是它！”陆沉认出了它，“苏晶说的猫就是它！”
虞清砚的目光落在猫脖子上的“镜”字牌上，突然想起齐砚秋说的话。他伸手想去拿那只猫，猫却突然跳起来，窜进了黑暗里。
“别追了。”齐砚秋拉住他，“先把苏晶送出去再说。”
陆沉背起苏晶，往楼梯口走。虞清砚走在最后，手电筒的光扫过墙壁，突然停住了。
墙壁上，有人用红色的颜料画了个奇怪的符号，和他徽章上的一模一样。符号下面，还有一行字：
“它已经醒了，在等你。”
虞清砚的心脏猛地一跳。“它”是谁？是那只猫？还是齐砚秋说的“回声”组织？
他回头看向黑暗深处，仿佛能看到无数双眼睛在那里闪烁。空气里的甜味越来越浓，让人头晕目眩。
“快走！”齐砚秋的声音在前面响起。
虞清砚应了一声，快步跟上。走出地下室，阳光照在身上，他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徽章，上面的纹路不知何时变得滚烫，像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陆沉把苏晶送到附近的诊所，医生说只是发烧，没什么大碍。看着苏晶躺在床上睡着的样子，虞清砚的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你说，苏晶怎么会跑到地下室去？”陆沉皱着眉，“她说有猫看着她，难道是那只异瞳猫把她引过去的？”
齐砚秋站在窗边，望着图书馆的方向，若有所思：“也许，不是猫引她去的，是她自己想去的。”
“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奇怪吗？”齐砚秋转过身，“她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生病？为什么偏偏在地下室被我们找到？还有那只猫，好像知道我们会去一样。”
虞清砚的心沉了下去：“你是说……苏晶在骗我们？”
“我没这么说。”齐砚秋摇摇头，“但我觉得，她可能知道些什么，只是没告诉我们。”
就在这时，虞清砚的手机又响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他犹豫了一下，接起。
这次没有电流声，只有一个冰冷的声音，像是用机器合成的：
“想知道真相吗？今晚子时，来图书馆天台。带上你的徽章。”
电话挂断了。
虞清砚握着手机，指节泛白。他看向窗外，图书馆的尖顶在阳光下闪着光，像一把刺入天空的剑。
今晚子时。
他知道，自己必须去。无论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要弄清楚真相——关于苏晶，关于那只猫，关于“回声”组织，还有他胸前这个神秘的徽章。
只是他没注意到，齐砚秋在他接电话时，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