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天台的对峙

子时的风卷着寒意，刮过图书馆的天台。虞清砚攥紧胸前的徽章，金属的凉意透过布料渗进皮肤，像一道清醒剂。天台入口的铁门被人从里面锁死了，他翻过高耸的围栏，落在地面时踉跄了一下，靴底擦过水泥地，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果然来了。”

阴影里走出个人影，穿着黑色的斗篷，兜帽压得很低，只能看到下巴上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上次在地下室被铁丝划伤的痕迹。

虞清砚的心脏猛地一缩：“是你？”

斗篷人抬起头，兜帽滑落，露出苏晶苍白的脸，只是她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一种近乎疯狂的平静：“很意外吗？”

“地下室的电话是你打的？墙上的符号是你画的？”虞清砚后退一步，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齐砚秋给的防身短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苏晶笑了起来，笑声在夜风中显得格外尖锐，“因为你手里的徽章，根本不是什么守护符，是‘回声’组织的钥匙！二十年前他们消失前，把最重要的实验数据封存在了这里，而你，”她指着虞清砚的胸口，“你的家族，就是当年组织的守护者。”

虞清砚愣住了：“你胡说！我爷爷是历史学家，跟什么组织没有关系！”

“历史学家？”苏晶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扔到虞清砚面前，“那这张照片里的人是谁？你爷爷站在‘回声’的实验室里，手里拿着的，就是你现在戴的徽章！”

照片上，年轻的老人穿着白大褂，站在摆满仪器的房间里，胸前确实别着一枚一模一样的徽章。虞清砚的手指颤抖着抚过照片，喉咙发紧：“这……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苏晶的声音冷了下来，“当年组织研究时间穿梭实验，却引发了时空紊乱，你爷爷为了阻止灾难扩大，销毁了大部分数据，只留下这枚能稳定时空的徽章，自己则以历史学家的身份隐居，守护这个秘密。”

虞清砚想起爷爷临终前的话：“守住徽章，别让它落入坏人手里。”当时他以为只是句普通的叮嘱，现在想来，字字都藏着深意。

“那你为什么要找我？”他握紧徽章，指尖冰凉，“‘回声’的人已经消失了。”

“消失的只是肉体。”苏晶的眼睛亮了起来，像燃着两簇鬼火，“他们的意识被困在了时空缝隙里，需要这枚徽章作为媒介，重新回到现实世界。而你，就是最合适的‘容器’。”

虞清砚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想让我……让那些意识占据我的身体？”

“不是占据，是共生。”苏晶一步步逼近，“想想看，拥有了那些超越时代的知识，你可以改变世界！”

“疯了……你彻底疯了！”虞清砚掏出短刀，刀尖指向苏晶，“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你以为你有选择吗？”苏晶突然吹了声口哨，天台另一侧的阴影里走出几个人，为首的是陆沉，他的眼神空洞，像被操控的木偶，“你的朋友，已经成了我的‘引路人’。”

虞清砚的心沉到了谷底：“陆沉……”

“别叫他了，他听不见的。”苏晶的声音带着得意，“齐砚秋说得对，我确实知道很多事，包括他小时候被催眠过的心理阴影，稍微引导一下，就成了最听话的棋子。”

原来齐砚秋早就察觉了异常，他那句“她可能知道些什么”，是在提醒自己！虞清砚咬了咬牙，突然转身冲向围栏，想从原路返回，却被陆沉拦住——他的动作僵硬，眼神呆滞，手里竟握着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

“让开！”虞清砚不想伤害他，只能侧身躲避，短刀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弧线，堪堪避开陆沉的攻击。

苏晶站在一旁，像看一场好戏：“放弃吧，你逃不掉的。要么成为‘回声’的容器，要么被陆沉杀死，选一个。”

虞清砚的后背抵住冰冷的围栏，夜风灌进衣领，带着死亡的气息。他看着陆沉空洞的眼睛，又摸了摸胸前温热的徽章——爷爷守护的秘密，绝不能以这种方式被揭开。

就在陆沉的匕首刺来的瞬间，虞清砚突然转身，不是躲避，而是扑向苏晶！他记得齐砚秋说过，苏晶的催眠术对近距离接触的人效果会减弱。

苏晶没料到他会有这一招，被扑得踉跄后退，腰间的一个金属装置掉了出来，发出“嘀嘀”的警报声。陆沉的动作猛地一顿，眼神恢复了片刻清明：“清砚……小心……”

“就是现在！”

天台入口传来齐砚秋的声音，他带着几个穿着制服的人冲了进来，手里举着闪烁的仪器：“苏晶，你的神经干扰器失灵了！”

苏晶脸色大变，看向掉在地上的装置——刚才的撞击让它裂开了一道缝。她怨毒地瞪了虞清砚一眼，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小巧的遥控器，按下了按钮：“就算失败，我也要让你们陪葬！”

天台地面突然震动起来，角落里的一个金属盖缓缓打开，露出下面深不见底的黑洞，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里面传来，像是要把所有东西都吞进去。

“是时空裂缝！”齐砚秋大喊，“快抓住固定物！”

虞清砚一把拉住还在发愣的陆沉，另一只手死死抓住围栏的栏杆。苏晶被吸力卷得向前踉跄，她看向虞清砚，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记住，他们还会来找你的……徽章的秘密，不止这些……”

话音未落，她就被黑洞吞噬，只留下一声凄厉的尖叫。

震动停止，黑洞缓缓闭合，仿佛从未出现过。陆沉晃了晃脑袋，迷茫地看着四周：“发生什么了？我怎么会在这里？”

虞清砚松开栏杆，手心被勒出了深深的红痕。他看向齐砚秋，对方递来一张纸条：“这是从苏晶身上搜到的，你爷爷的日记片段。”

纸条上只有一句话：“徽章能封印意识，亦能唤醒记忆，第三重时空的门，在镜像湖底。”

夜风依旧在吹，虞清砚握紧纸条，突然觉得爷爷守护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要沉重。镜像湖底……那里又藏着什么？他抬头望向天边的残月，总觉得苏晶最后那句话像个诅咒，那些被困在时空缝隙里的意识，绝不会轻易放弃。

而此刻，图书馆地下三层，一间被遗忘的档案室里，一面布满灰尘的镜子突然亮起微光，映照出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静静注视着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