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起源之墟
混沌像浓稠的墨汁包裹着一切，虞清砚踩在虚无的地面上，每一步都激起细碎的光粒，像被碾碎的星尘。胸前的徽章剧烈发烫，齐砚秋、陆沉和水晶少年的能量在里面交织成金色的光带，顺着他的血管游走，带来久违的力量感——失去的异能正在回归，甚至比以往更加强盛。
“这里就是起源之地？”他低声自语，声音在混沌中扩散，激起层层涟漪。远处隐约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还有某种低沉的呼吸声，像是沉睡的巨兽正在苏醒。
徽章突然指向左前方，那里的混沌正在稀薄，露出一片残破的祭坛。祭坛中央矗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上面刻着与【门扉】相同的纹路，只是纹路里流淌着暗紫色的光，与影主本体的能量如出一辙。
“来得正好。”影主的声音从石碑后传来，不再是冰冷的漠然，而是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混沌彻底散开，影主的本体终于显露全貌——它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一团不断流动的黑雾，黑雾中漂浮着无数只眼睛，每个瞳孔里都映着不同的时间线，有的是虞清砚胜利的场景，有的是他被吞噬的结局，还有的……是所有人都活着的和平景象。
“看到了吗？”影主的声音在无数眼睛中回荡，“这些都是可能的未来。只要你交出徽章，我们可以一起创造最完美的那条线——没有牺牲，没有痛苦，所有人都能活着。”
虞清砚握紧拳头，徽章的光芒更加炽烈：“完美？用别人的命运做交易，算什么完美？”
“交易？”影主笑了，黑雾剧烈翻涌，“我本就是起源之地的意识产物，是时间线的纠错机制。你们所谓的‘牺牲’，不过是时间线自我修复的必要代价。就像水晶少年，他本就是你意识的投影；陆沉和齐砚秋，不过是为了让你成长的‘剧情道具’。”
“你胡说！”虞清砚的冰刃瞬间凝聚，带着怒意劈向黑雾，“他们的笑是真的，痛是真的，我们一起战斗的每一刻都是真的！”
冰刃刺入黑雾的瞬间，无数眼睛同时睁开，射出暗紫色的光线，将冰刃击得粉碎。“真？假？在起源之地，一切都是可以改写的代码。”影主的声音变得冰冷，“既然你不肯合作，那就只能让你成为新的‘纠错道具’了。”
黑雾中伸出无数触须，带着不同时间线的能量——有的缠绕着矿道的酸液，有的燃烧着星核的火焰，有的冻结着镜湖的寒冰。它们从四面八方袭来，封锁了所有退路。
“清砚，左边！”齐砚秋的声音突然从徽章里传来，一道金光从徽章中射出，化作玄铁长枪的虚影，将左侧的触须劈成碎片。
“右边交给我！”陆沉的声音紧随其后，金色的子弹虚影穿透右侧的触须，留下冒烟的孔洞。
水晶少年的声音带着笑意：“正面我来掩护！”徽章顶部射出一道银色的光盾，挡住了暗紫色的光线。
虞清砚的眼眶瞬间发热。他不是一个人。
“看来你的‘道具’们很顽强。”影主的声音带着嘲讽，“但这改变不了结局。”
黑雾突然收缩，化作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所有触须吸入其中，随后猛地炸开，无数时间碎片如同锋利的刀片，朝着虞清砚席卷而来。碎片中映着各个时间线的悲剧：水晶少年在培养皿中枯萎，陆沉在冰湖里下沉，齐砚秋在钟楼顶端化作光点……
“别被它们影响！”水晶少年的声音带着急切，“这些都是假的！”
虞清砚闭上眼睛，不去看那些碎片，而是将所有力量注入徽章。齐砚秋的枪影、陆沉的子弹、水晶少年的光盾在他身前融合，形成一道巨大的金色屏障。碎片撞在屏障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却无法穿透分毫。
“不可能……”影主的声音第一次出现了慌乱，“你怎么可能同时调动三个时间线的能量？”
“因为我们不是道具。”虞清砚睁开眼睛，屏障的光芒越来越盛，“我们是伙伴。”
他猛地推动屏障，金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涌向影主的漩涡。漩涡在光芒中剧烈挣扎，黑雾不断被净化，露出里面的核心——那是一块黑色的晶体，晶体中封印着一缕微弱的白光，像是影主的本源意识。
“那是……起源之光！”水晶少年的声音带着震惊，“影主本是起源之光的守护者，却被暗星能量污染，才变成现在这样！”
虞清砚明白了。影主不是天生的恶，它只是被污染的守护者。
“净化它！”三人的声音同时响起。
虞清砚不再犹豫，将徽章贴在黑色晶体上。齐砚秋的枪影、陆沉的子弹、水晶少年的光盾同时融入徽章，与起源之光产生共鸣。金色的光芒与晶体中的暗星能量激烈碰撞，影主的嘶吼声越来越弱，最终化作一声解脱的叹息。
黑色晶体在光芒中碎裂，起源之光化作一道柔和的白光，融入了虞清砚的徽章。混沌开始退去，露出起源之地的真面目——那是一片开满银色花朵的草原，远处的天空湛蓝如洗，没有裂缝，没有黑雾，只有和平的风在吹拂。
“结束了？”虞清砚喃喃自语。
徽章突然亮起，齐砚秋、陆沉和水晶少年的虚影从徽章中走出，他们的身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甚至能看到齐砚秋手臂上完好的皮肤，陆沉脸上释然的笑容，水晶少年眼中清澈的光。
“还没。”齐砚秋笑着拍他的肩膀，“起源之地需要新的守护者，而我们……”
“我们该回家了。”陆沉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时间线已经修复，我们的使命完成了。”
水晶少年的虚影也在淡化，他朝虞清砚挥挥手：“别难过，我们会一直在徽章里陪着你。”
虞清砚伸出手，想抓住他们，却只握住一片空气。虚影们的笑容在光芒中消散，最终化作三道流光，彻底融入徽章。
草原上只剩下虞清砚一人，胸前的徽章散发着温暖的光芒，像一颗跳动的心脏。
他知道，自己该做出选择了。是留在这里成为新的守护者，还是回到原来的世界，带着所有人的记忆继续生活？
就在这时，草原尽头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落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守钟人。
“恭喜你，净化了影主。”守钟人的面容不再模糊，竟是老年模样的水晶少年，“现在，你可以选择留在这里，或者……去一个全新的时间线，那里有你想要的一切。”
虞清砚看着守钟人，又摸了摸胸前的徽章，突然笑了。
无论选择哪条路，他都不会孤单。
但他更想回去看看，那些被修复的时间线里，是否真的有他期待的未来。
他抬起头，朝着守钟人点了点头：“我选择回去。”
守钟人笑了，与水晶少年如出一辙：“明智的选择。但记住，新的时间线里，依旧会有挑战。起源之光的力量吸引了更遥远的存在，它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天空的缝隙越来越大，露出外面世界的景象——那是他熟悉的城市，钟楼完好无损，港口的船帆在阳光下闪耀，医院的窗户透出温暖的光。
虞清砚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缝隙。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但他知道，胸前的徽章里，有三个伙伴在陪着他。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