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天幕裂痕
徽章的灼热几乎要烧穿掌心，虞清砚抬头望着天幕上蔓延的黑色裂缝，那些裂缝像被无形的手撕裂的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光，隐约能看到裂缝深处翻滚的星云——与【星核囚笼】里的星尘截然不同，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分身？”陆沉的声音有些发颤，左轮在他手中微微晃动，“那本体得有多可怕？”
齐砚秋握紧玄铁长枪，枪尖指向最近的一道裂缝：“不管有多可怕，我们都得想办法补上这些裂痕。你看下面。”
他指向天文台外的城市——地面上已经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裂缝中渗出黑色的雾气，接触到雾气的花草正在迅速枯萎，几只流浪猫被雾气缠绕，瞬间化作了扭曲的影子，朝着人群嘶吼着扑去。
“影主的本体在通过裂缝渗透现实。”虞清砚将徽章贴在眉心，双生印记的纹路与徽章共振，竟在他眼前展开一幅立体的星图，“这些裂缝对应着星图上的七颗暗星，只要找到暗星的能量节点，就能暂时封印裂痕。”
星图上，七颗暗星的位置分别对应着城市的七个地标：钟楼、图书馆、港口、医院、博物馆、发电厂，还有……学者公会的旧址。
“分头行动。”齐砚秋当机立断，“我去钟楼和发电厂，这两个地方能量最集中，容易出乱子。陆沉去港口和图书馆，你对水系和文献类的能量敏感。清砚，医院、博物馆和公会旧址交给你，你的印记能感应暗星能量。”
陆沉点头，转身冲向天文台的出口：“两小时后在钟楼汇合，不管成没成功，都得碰面。”
虞清砚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低头抚摸着发烫的徽章。星图上，代表医院的暗星正在闪烁红光，显然那里的裂缝已经扩大到危险的程度。他深吸一口气，将徽章别在胸前，转身朝着医院的方向跑去。
城市的街道上已经一片混乱。黑色雾气越来越浓，被雾气吞噬的人影不断化作影子，攻击着身边的人。警笛声、尖叫声、汽车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像一曲末日的挽歌。
虞清砚的冰刃在手中流转，每一次挥出都能冻结一片雾气，暂时逼退那些扭曲的影子。他不敢恋战，双生印记的指引告诉他，医院的暗星节点就在地下室——那个他曾与水晶少年相遇的地方。
推开医院地下室的门时，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黑色裂缝就在手术室的中央，足有三米宽，裂缝中伸出的触须正缠绕着手术台，上面躺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学者公会的那个老者，他的身体正在被触须一点点吞噬，只剩下半张脸还保持着清醒。
“你来了……”老者看到虞清砚，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解脱，“暗星节点在……我的心脏里……他们把我当成了容器……”
虞清砚的冰刃瞬间凝聚：“我帮你解脱。”
“不……”老者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气大得惊人，“用你的印记……净化它……节点被毁，影主就会暂时失去对这道裂缝的控制……”
触须突然加速收缩，老者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虞清砚没有犹豫，将双生印记按在老者的胸口。银色的光芒爆发，与触须的紫光激烈碰撞，老者的身体在光芒中化作点点光斑，融入印记之中。
裂缝中的触须发出痛苦的嘶鸣，迅速缩回裂缝，裂缝本身也开始缓缓闭合，最终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第一个节点，搞定。”虞清砚喘着气，徽章上代表医院的暗星已经熄灭。
接下来的博物馆和学者公会旧址也还算顺利。博物馆的暗星节点藏在一幅古画中，画中描绘的正是【门扉】开启的场景，虞清砚用冰刃划破画布，释放出里面的暗星能量，裂缝便自行闭合了。
而学者公会旧址的节点，则在那个培养皿所在的实验室。当虞清砚的印记触碰到培养皿时，里面残留的水晶少年的细胞突然发光，与印记产生共鸣，瞬间净化了暗星能量。
三个节点封印完毕，虞清砚看了看时间，离两小时的约定还有半小时。他朝着钟楼的方向跑去，心里却越来越不安——齐砚秋和陆沉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
离钟楼还有两条街时，他看到了漫天的火光。发电厂的方向浓烟滚滚，显然发生了爆炸，而钟楼的尖顶已经坍塌了一半，黑色的裂缝比之前扩大了数倍，紫色的光芒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紫色。
“齐砚秋！”虞清砚大喊着冲过去，冰刃劈开挡路的影子，终于在钟楼的废墟前看到了齐砚秋。
他的玄铁长枪插在地上，枪身已经弯曲，左臂不自然地扭曲着，显然是断了。他靠在一块石柱上，胸口剧烈起伏，面前是一个巨大的影子——那影子有着蜘蛛的身体，却长着齐砚秋的脸，正发出刺耳的嘶鸣。
“你来了……”齐砚秋笑了笑，笑容里带着疲惫，“这玩意儿……比星核里的投影强太多，我快撑不住了。”
虞清砚的冰刃瞬间暴涨，朝着影子的头部劈去：“我来帮你！”
影子却异常灵活，侧身躲开冰刃的同时，蜘蛛腿狠狠抽向虞清砚。虞清砚侧身翻滚躲开，却被影子喷出的蛛丝缠住了脚踝，蛛丝带着强烈的腐蚀性，瞬间烧穿了他的裤腿。
“它的弱点在腹部！”齐砚秋忍着剧痛，拔出腰间的短刀，朝着影子的腹部掷去。
短刀精准地刺入影子的腹部，紫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影子发出痛苦的嘶鸣，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
虞清砚抓住机会，冰刃凝聚成锥，狠狠刺向影子的腹部伤口。银色的光芒与紫色的液体激烈碰撞，影子在光芒中剧烈挣扎，最终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裂缝的紫光黯淡了几分，却依旧没有闭合。
“陆沉呢？”虞清砚扶起齐砚秋，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齐砚秋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我不知道……我在发电厂引爆了能量核心，暂时封印了那里的裂缝，然后就赶来钟楼了，一直没见到他。”
就在这时，虞清砚胸前的徽章突然发出急促的嗡鸣，星图在他眼前展开，代表港口的暗星正在疯狂闪烁红光，紧接着，红光骤然熄灭，彻底消失在星图上。
“不……”虞清砚的心脏猛地一沉。
暗星熄灭，意味着节点被毁，而节点被毁的代价，往往是守护者的生命。
他抬头看向港口的方向，那里的黑色裂缝已经扩大到惊人的程度，一艘巨大的货轮被裂缝中伸出的触须缠绕着，缓缓拖向裂缝深处，仿佛要被整个吞噬。
“我们去港口！”虞清砚背起齐砚秋，朝着港口的方向跑去，冰刃在他手中流转，光芒却比之前黯淡了许多。
他不知道陆沉是否还活着，但他必须去看看。
离港口还有几百米时，虞清砚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沉正站在码头的边缘，手里紧紧攥着左轮，面前是那道巨大的裂缝。他的半边身体已经化作了影子，紫色的光芒从他的伤口中渗出，显然是被暗星能量侵蚀了。
“陆沉！”虞清砚大喊着冲过去。
陆沉缓缓转过身，脸上带着一丝解脱的笑：“别过来……我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暗星能量了。”他举起左轮，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这道裂缝，只能用我的命来封了。”
“别傻了！我们还有办法！”虞清砚大喊着，冰刃朝着裂缝的触须劈去，试图吸引它们的注意力。
陆沉却摇了摇头，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还记得吗？我最怕水，可现在，我得进去了。”他看了一眼港口的海水，又看了一眼虞清砚，“替我……好好活下去。”
他扣动了扳机。
枪声在空旷的码头回荡，陆沉的身体在枪声中化作无数光点，冲向那道巨大的裂缝。光点与裂缝的紫光激烈碰撞，裂缝发出震耳的咆哮，最终在光点的冲击下，缓缓闭合。
虞清砚站在码头边，看着空荡荡的海面，胸口的徽章烫得他几乎要窒息。
星图上，代表港口的暗星彻底消失了。
齐砚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沙哑：“他不会白死的。”
虞清砚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冰刃。他知道，陆沉的死不是结束。
天幕上，剩下的四颗暗星正在同时闪烁红光，紫色的光芒越来越亮，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裂缝的另一端，缓缓睁开眼睛。
而他胸前的徽章，突然裂开一道细纹，里面渗出一丝黑色的雾气，悄无声息地钻进了他的伤口。
他没有察觉，只是抬头望着天幕，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不管影主的本体是什么，他都要阻止它。
哪怕代价是……与它同归于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