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星核的低语
碎裂的镜片还在地上闪着冷光，虞清砚将【星核囚笼】的提示截图发给齐砚秋和陆沉，指尖捏着那把刚凝聚成形的钥匙——银色的金属表面流转着微光，双生印记的纹路已经彻底融合，像一枚闭合的环。
“天文台穹顶……”齐砚秋摸着肩膀的绷带，眉头拧成结，“那地方早就成了禁区，十年前一场磁暴把穹顶的能量中枢炸坏了，里面的辐射值到现在还超标，连机器狗都进不去。”
陆沉擦拭着左轮的枪管，金属摩擦声在寂静的回廊里格外清晰：“影主选这里当入口，摆明了想利用辐射做文章。要么是它能在辐射里自由活动，要么……这辐射本身就是某种陷阱。”
虞清砚摩挲着钥匙上的纹路，突然想起学者公会的古籍里提过：星核能量与辐射场共振时，会产生“意识投影”——简单说，就是能把人最深的恐惧拽出来，变成实体攻击。他抬头看向另外两人：“你们有没有……特别怕的东西？”
齐砚秋一愣，随即苦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怕蜘蛛。不是普通的蜘蛛，是小时候掉进过蜘蛛洞，到现在一看见多腿的东西就浑身发麻。”
陆沉的动作顿了顿，声音低沉了些：“我怕水。”他指尖划过枪管上的划痕，“以前执行任务时，队友掉进冰湖里，我没抓住他，眼睁睁看着他沉下去。从那以后，只要脚离地超过膝盖的水，我都绕着走。”
虞清砚点头记下，心里却泛起一丝不安。他自己呢？好像没什么特别“怕”的，可这种“不怕”本身，会不会才是最危险的？
两天后，三人穿着厚重的防辐射服，站在天文台穹顶的入口前。锈迹斑斑的铁门早已被暴力破开，里面涌出的辐射能量让防辐射服的警报器滴滴作响。
“辐射值2800毫西弗，超过安全线十倍。”齐砚秋看着检测仪，脸色发白，“最多撑一小时，再久防辐射服就失效了。”
虞清砚将钥匙插进入口旁的凹槽，金属摩擦声过后，厚重的穹顶缓缓转动，露出里面的景象——没有想象中的废墟，而是一片悬浮的星尘，无数细碎的光点像萤火虫般游弋，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星核模型，与钥匙的纹路完全吻合。
“这是……意识构建的空间？”陆沉警惕地举起枪，“辐射没影响到这里，反而成了屏障。”
踏入穹顶的瞬间，周围的星尘突然躁动起来，光点汇聚成三道影子，赫然是齐砚秋最怕的巨型蜘蛛、陆沉记忆里的冰湖，还有一道模糊的、让虞清砚心脏骤停的轮廓——那是水晶少年消散前的样子。
“果然是意识投影。”虞清砚攥紧钥匙，“别被它们缠住，这些东西靠恐惧滋养，你越怕，它们越强。”
齐砚秋闭着眼挥枪，玄铁长枪在他手中转出残影，将扑来的蜘蛛影子挑成碎片：“说的容易……这玩意儿腿上的毛都跟记忆里一模一样，恶心得我手抖！”
陆沉的处境更棘手——冰湖影子蔓延的速度极快，已经冻住了他的脚踝，冰冷的触感顺着皮肤往上爬，让他呼吸都带着颤音。他咬着牙开枪射击冰面，子弹炸开的冰晶反而让湖面扩大了半米。
而虞清砚面前，水晶少年的影子正一步步走近，脸上带着当年消散时的笑容：“你看，你还是留不住我。就像留不住那些重要的人，留不住……”
“闭嘴。”虞清砚的声音冷得像冰。他知道这是影主的诡计，可心脏还是被攥得生疼——他确实留不住少年，就像当年没能阻止那场爆炸，没能抓住那双伸向他的手。
“你怕的不是我，是‘失去’。”影子的声音带着蛊惑，身形突然散开，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钻进周围的星尘里。紧接着，星尘开始重组，竟拼出了虞清砚记忆里的实验室、医院、甚至童年的房间，每一个场景里，都有他曾失去的人在挥手告别。
“清砚！别回头！”齐砚秋的吼声穿透幻象，玄铁长枪破空而来，击碎了“童年房间”的投影，“这些都是假的！钥匙！用钥匙！”
虞清砚猛地回神，将钥匙举过头顶。银色的光芒瞬间爆发，星尘组成的幻象像玻璃般碎裂，露出中央的星核模型。模型上有三个凹槽，正好对应他们三人的气息。
“快！注入气息！”虞清砚喊道，率先将手掌按在第一个凹槽上。熟悉的温热感传来，钥匙与星核产生共鸣，发出嗡嗡的低鸣。
齐砚秋忍着对蜘蛛影子的生理性厌恶，将手掌按在第二个凹槽；陆沉则闭着眼，强压下对冰湖的恐惧，按住了最后一个凹槽。
三道气息注入的瞬间，星核模型突然炸开，化作一道光柱直冲穹顶。周围的辐射能量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疯狂涌向光柱，形成一道旋转的能量风暴。
“这是……要净化辐射？”陆沉看着风暴中心不断下降的辐射值，愣住了。
虞清砚却盯着风暴边缘——那里的星尘正在凝聚，一个巨大的轮廓正在成型，比之前任何影子都要清晰，带着影主独有的压迫感。
“不是净化，是转化。”虞清砚握紧拳头，“它在把辐射变成自己的力量。”
影主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它没有具体的形态，更像一团流动的黑雾，表面浮动着无数张人脸——有学者公会的成员，有失败的探索者，还有水晶少年模糊的侧脸。
“你们做得很好，帮我集齐了最后一道能量。”影主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满意的喟叹，“现在，该让你们看看‘真相’了。”
它猛地散开，黑雾钻进三人的意识里。
虞清砚眼前突然一换，回到了十年前的实验室——他站在玻璃墙外，看着里面穿着白大褂的自己，正将一支蓝色药剂注入培养皿。培养皿里漂浮的，是水晶少年的细胞样本。
“编号739实验体，意识移植成功率92%，但记忆碎片存在排斥反应……”年轻的自己在记录板上写字，丝毫没察觉身后站着的影主。
齐砚秋看到的，则是他掉进蜘蛛洞的那天——黑暗里，无数蜘蛛爬过他的皮肤，可当他哭喊着伸手时，抓住他的不是救援人员，而是影主幻化的手。“你看，没人会来救你，只有我能给你力量。”影主的声音在洞里回荡。
陆沉的幻象最残忍——他再次站在冰湖边，队友在水里向他伸手，可他的脚下被影主绑了巨石，无论怎么挣扎都挪不动半步。“你看，你还是救不了他，就像救不了任何人。”影主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
“别信它！”虞清砚的吼声穿透三人的幻象，钥匙的光芒再次亮起，“这些记忆被它篡改过！”
他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意识清醒了几分，伸手抓住齐砚秋和陆沉的手腕，将钥匙的光芒注入他们体内。
幻象像被戳破的泡泡般碎裂，三人重新回到星核能量风暴中。影主的黑雾带着愤怒的咆哮扑来，却被风暴挡在外面——星核转化的能量不仅能净化辐射，还能隔绝影主的意识入侵。
“还差最后一步！”虞清砚看着风暴中心的能量结晶，那是辐射转化后的纯净力量，“拿到它，就能彻底封印影主！”
能量结晶悬浮在风暴最中心，被高速旋转的能量流包裹，靠近就会被撕成碎片。
齐砚秋突然想起什么，从背包里掏出三个钩爪：“试试这个，老古董了，当年磁暴后清理现场时捡的，承重够强。”
陆沉立刻会意，将钩爪扣在防辐射服的腰带上，甩出第一个钩爪，精准勾住结晶旁的金属架。虞清砚和齐砚秋紧随其后，三人借着钩爪的拉力，像荡秋千般在能量风暴中穿梭。
影主的黑雾疯狂撞击能量屏障，屏障已经出现裂纹，随时可能破碎。
“快！”虞清砚大喊，离结晶只有三米时，他突然松开钩爪，借着惯性扑向结晶——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结晶的瞬间，屏障“哗啦”一声碎了。影主的黑雾如同潮水般涌来，一口咬住了虞清砚的肩膀。
剧痛传来，虞清砚却死死攥住了能量结晶。
“就是现在！”他将结晶狠狠砸向星核残留的底座。
结晶与底座碰撞的刹那，爆发出比太阳还亮的光芒。光芒中，影主的黑雾发出凄厉的惨叫，那些被它吞噬的人脸纷纷挣脱，化作光点飞向天空。
虞清砚感觉肩膀一轻，影主的黑雾正在被光芒净化。他回头看向齐砚秋和陆沉，两人也被光芒笼罩，脸上是解脱的表情。
光芒褪去时，穹顶的辐射值已经降到安全线以下，星核底座上只留下一枚银色的徽章，上面刻着完整的双生印记。
“结束了？”陆沉看着空荡荡的穹顶，不敢相信。
虞清砚捡起徽章，徽章入手温热，像有生命般微微跳动。“好像……是结束了。”
可当他抬头看向穹顶外的天空时，瞳孔骤然收缩——
无数道黑色的裂缝正在云层中蔓延，每道裂缝里，都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影主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冰冷的笑意：“蠢货，你们封印的只是我的分身。真正的‘门’，在天上。”
徽章突然发烫，烫得虞清砚几乎握不住。他低头看去，徽章上的双生印记正在扭曲，像是在指向某个遥远的方向。
而那个方向，正是裂缝最密集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