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双生印记
黑色触须如同潮水般从地缝中涌出，粘稠的汁液滴落在石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守门人展开翅膀，将水晶严严实实地护在身下，狼形躯体上的黑鳞竖起，每一次扑咬都能撕裂数根触须，但更多的触须正从四面八方围拢，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它快撑不住了！”陆沉的左轮子弹已经打空，正用匕首劈开缠向祭品的触须，“这些东西杀不尽！”
齐砚秋的玄铁长枪在触须中穿梭，枪尖凝聚的金属光泽越来越暗淡：“清砚，想想办法！这东西怕什么？”
虞清砚的目光死死锁在水晶中沉睡的少年身上。少年眉心的印记与他掌心的印记同步闪烁，每一次亮起，地缝中的低语就会变得更加急促，仿佛在催促着什么。他突然想起老者的话——“用他们的命，换门扉完全开启”，又想起白大褂男人的嘶吼——“我不是祭品”。
“它们要的不是祭品，是印记！”虞清砚突然喊道，冰刃在掌心暴涨，“守门人在保护的不是水晶，是印记的持有者！”
话音未落，一根粗壮的触须突破守门人的防御，狠狠抽在水晶上。水晶发出一声脆响，表面裂开一道细纹，少年的睫毛微微颤动，似乎即将醒来。
守门人发出凄厉的咆哮，转身扑向那根触须，却被另外几根触须缠住了翅膀。黑鳞在挣扎中不断脱落，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躯体，显然已是强弩之末。
“齐砚秋，掩护我！”虞清砚不再犹豫，朝着水晶冲去。掌心的印记灼热如烙铁，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少年的意识正在靠近，带着一丝熟悉的、令人心悸的共鸣。
齐砚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玄铁长枪横扫，在触须群中撕开一道缺口：“快！”
陆沉也反应过来，将最后几个祭品推向溶洞出口：“你们先走！这里我们顶着！”
虞清砚冲过缺口，指尖的冰刃斩断缠向水晶的触须，终于来到守门人身旁。守门人看了他一眼，狼眼中竟闪过一丝解脱，随后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水晶推向他怀里。
“吼——！”
无数触须瞬间转向，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扑向抱着水晶的虞清砚。
就在这时，水晶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白光，少年缓缓睁开眼睛。那是一双和虞清砚如出一辙的眼睛，只是瞳孔深处，藏着与地缝低语同源的幽暗。
“终于……等到你了。”少年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他抬手抚上虞清砚的眉心，两人的印记在接触的瞬间融合在一起，化作一道银色的光柱，直冲溶洞穹顶。
触须在光柱中瞬间消融，地缝中的低语变成了惊恐的尖叫，仿佛遇到了天敌。
“这是……”齐砚秋目瞪口呆地看着光柱，触须群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去，地缝也开始缓缓闭合。
少年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他看着虞清砚，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我们是双生印记，你活，我才能醒；我醒，你才能……找到真相。”
“真相？”虞清砚追问，“什么真相？‘重生’系统？门扉后面的东西？”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他掌心的印记：“跟着它走，你会看到……学者公会藏起来的秘密，守门人的来历，还有……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他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道流光，钻进虞清砚的印记里。
光柱散去，地缝彻底闭合，触须消失得无影无踪。守门人的尸体倒在石台上，黑鳞渐渐褪去，露出底下一具人类的骸骨，胸骨处插着半块碎片——正是第七块碎片的另一半。
“它……曾经是人？”陆沉捡起骸骨旁的碎片，声音发颤。
齐砚秋走到虞清砚身边，发现他掌心的印记已经变成了双生的模样，一半是银色，一半是幽暗：“你感觉怎么样？”
虞清砚摇摇头，只觉得脑海里多了许多零碎的画面——祭祀的篝火，悬浮的金字塔，还有一双戴着金边眼镜的眼睛，正透过培养皿，冷漠地注视着什么。
“我们得去学者公会的基地。”他突然开口，目光坚定，“少年说的秘密，就在那里。”
陆沉将碎片递给虞清砚：“这东西……”
“收起来。”虞清砚接过碎片，发现它能与掌心的印记产生共鸣，“它能指引方向。”
三人走出溶洞时，被救下的祭品们正蜷缩在走廊尽头，眼神依旧空洞。虞清砚留下一些食物和水，没有多做停留——他知道，现在不是怜悯的时候，少年留下的画面里，有一个更可怕的东西正在学者公会的基地里苏醒。
走廊尽头的阴影里，一双眼睛静静注视着他们的背影。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猫，瞳孔是诡异的双瞳，左眼银色，右眼幽暗，与虞清砚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它舔了舔爪子，转身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根银色的猫毛，飘落在地上。
齐砚秋回头时，只看到空荡荡的走廊，眉头微微蹙起：“刚才好像有什么东西……”
“走吧。”虞清砚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能感觉到，那只猫不是敌人，但也绝非凡物。双生印记在掌心发烫，指引着他们前往学者公会的基地，而他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培养皿中浸泡的，是无数个与他相似的少年。
戴着金边眼镜的老者，正拿着针管，将碎片的粉末注入他们的血管。
而基地的最深处，有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门上刻着与门扉相同的纹路，门后传来的，是比地缝低语更令人恐惧的心跳声。
虞清砚握紧了拳头，掌心的双生印记似乎在回应着那遥远的心跳。
他隐隐有种预感，学者公会藏起来的，或许不是秘密，而是一个足以颠覆整个“重生”系统的……怪物。
而他和那个水晶中的少年，很可能就是唤醒怪物的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