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暗影中的拼图

岔路的石壁渗出潮湿的寒气，虞清砚握紧内袋里的碎片，指尖的冰晶随着脚步轻轻颤动。萤石的光在前方投下晃动的光斑，照亮了地面上一串新鲜的爪印——三趾，带倒钩，比普通野兽的痕迹大上三倍，边缘还沾着未干的粘液。

“看来不止我们在找碎片。”他低声自语，冰雪异能悄然运转，在掌心凝结出一柄冰刃。刚转过拐角，一股腥风突然从头顶压来，他猛地侧身躲开，只见一只覆盖着暗绿色鳞片的利爪拍在石壁上，碎石飞溅中，露出一张布满獠牙的脸。

是遗迹里的潜伏者，等级显示为A级。

虞清砚没恋战，冰刃横扫逼退对方，转身往石道深处冲。他记得齐砚秋说过，遇到分散注意力的小怪别纠缠，优先找碎片。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他突然拐进一条更狭窄的通道，借着体型优势灵活穿梭，终于在通道尽头看到了一抹微光。

那是嵌在石壁凹槽里的半块碎片，纹路与他手中的恰好互补。他刚伸手去扣，凹槽突然亮起红光，整个通道开始震动，两侧的石壁缓缓合拢。

“该死。”虞清砚咬牙，冰刃狠狠插进石壁缝隙，暂时卡住合拢的趋势。指尖的碎片与凹槽里的半块相触的瞬间，发出嗡鸣般的共鸣，红光骤减，石壁的移动也慢了下来。他趁机将两块碎片嵌合，完整的纹路亮起金光，通道终于停止收缩。

“找到一块。”他对着通讯器低声说，耳边立刻传来齐砚秋的喘息声。

“我们这边有点棘手，陆沉被BOSS的酸液扫到了，正在处理伤口。”齐砚秋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你那边安全吗？”

“暂时安全，这就去圆形大厅汇合。”虞清砚收起嵌合的碎片，刚转身，就看到通道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手里捧着个金属箱，镜片后的眼睛在萤石光下闪着狂热的光。

“终于等到第三块碎片了。”男人推了推眼镜，声音像生锈的发条，“虞先生，不如我们做个交易？用‘失落图书馆’的古籍拓本换你的碎片，很划算的。”

虞清砚皱眉：“‘学者’公会的人？”

“算是吧。”男人打开金属箱，里面整齐码着泛黄的纸卷，“这些可是研究遗迹纹路的关键资料，比一块冰冷的碎片有用多了。”他的目光在虞清砚手中的碎片上打转，像在打量稀世珍宝。

“不必了。”虞清砚转身就走，却被男人挡住去路。对方抬手按下箱侧的按钮，箱底弹出细密的电网，带着滋滋的电流声。

“敬酒不吃吃罚酒。”男人的笑容瞬间扭曲，“既然你不肯交出来，就别怪我用‘学者’的方式‘借’了。”

电网扑面而来的瞬间，虞清砚猛地矮身，冰刃贴着地面横扫，冻住电网的同时，借着反作用力向后跃出通道。他认出男人胸前的徽章——和陆沉提过的“学者”公会标志一致，只是颜色更深，像是染过血。

“看来‘学者’也不全是研究狂。”虞清砚握紧碎片，冰刃在掌心旋转，“抢东西就直说。”

男人冷笑一声，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个金属球，扔在地上瞬间炸开，烟雾中窜出几只机械蝎，螯钳闪着寒光。“遗迹里的规则就是弱肉强食，你以为陆沉为什么愿意跟你们合作？不过是暂时没找到下手的机会罢了。”

虞清砚没接话，冰刃脱手而出，冻住最前面的机械蝎，同时转身往圆形大厅冲。他知道纠缠下去只会浪费时间，齐砚秋和陆沉还在等他。

烟雾散去时，男人看着地上碎裂的机械蝎，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圆形大厅比想象中更空旷，中央矗立着一座石台，上面有七个凹槽，显然是为七块碎片准备的。齐砚秋正背靠着石台喘息，玄铁短刃上沾着墨绿色的酸液，陆沉坐在地上处理手臂上的灼伤，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诡异的灰黑色。

“你来了。”齐砚秋松了口气，指着石台上的两个凹槽，“陆沉带了一块，我刚才在岔路捡到一块，加上你的，已经有三块了。”

虞清砚将新找到的碎片嵌进凹槽，三道金光同时亮起，在穹顶投射出部分星图，隐约能看出是某个星系的轮廓。“‘学者’公会的人也来了，想要抢碎片。”

陆沉嗤笑一声：“那群疯子，为了研究什么都做得出来。我之前在‘失落图书馆’就跟他们打过交道，表面斯斯文文，背地里全是阴招。”他撕下染血的袖子，露出被酸液腐蚀的伤口，“BOSS的酸液有腐蚀性，我的异能快压不住了。”

齐砚秋的金属异能运转，玄铁短刃化作细密的金属丝，小心翼翼地剥离陆沉伤口上的腐蚀物：“坚持住，等凑齐碎片说不定能找到遗迹的净化装置。”

话音刚落，大厅入口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遗迹守卫庞大的身躯堵住了门口，暗绿色的鳞甲在萤石光下泛着油光。它身后跟着那个白大褂男人，正得意地扬着手里的金属箱。

“看来我们想到一块去了。”男人笑着说，“让你的同伴交出碎片，我可以分你们半份净化装置的资料。”

虞清砚与齐砚秋对视一眼，同时握紧了武器。陆沉也挣扎着站起，左轮枪口对准了遗迹守卫的眼睛。

“你的资料还是留着自己烧吧。”齐砚秋的玄铁短刃重新凝聚成形，“想要碎片，先问问我们手里的家伙答不答应。”

遗迹守卫发出震耳的咆哮，酸液顺着獠牙滴落，在地面蚀出一个个小坑。白大褂男人躲在BOSS身后，像个操纵傀儡的主人，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

虞清砚注意到石台上剩下的四个凹槽，其中一个的纹路似乎与陆沉腰间的青铜饰牌完全吻合。而齐砚秋正悄悄移动到石台侧面，那里的阴影里，似乎藏着第四块碎片的轮廓。

“看来这拼图游戏，得加点赌注了。”虞清砚指尖的冰晶染上冷光，“齐砚秋，左路牵制。陆沉，右路掩护。”

齐砚秋点头，玄铁短刃擦着地面划出火花，吸引了遗迹守卫的注意。陆沉的左轮精准地射向BOSS的关节处，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混乱中，虞清砚冲向石台侧面的阴影，指尖刚触到冰凉的碎片，就听到白大褂男人的尖叫：“那是我的！”

他回头的瞬间，看到男人手中的金属箱炸开，无数细小的机械虫朝着碎片飞来，像一片银色的潮水。而遗迹守卫的巨爪，正朝着齐砚秋的后背落下——齐砚秋为了掩护他，根本没回头。

“小心！”虞清砚将刚拿到的碎片狠狠掷向BOSS的眼睛，同时冰刃暴涨，挡在齐砚秋身前。

金属虫撞在冰墙上的瞬间，虞清砚突然听到石台上的三块碎片发出急促的嗡鸣，像是在预警。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碎片，发现那些纹路正在蠕动，仿佛有了生命。

而遗迹守卫被碎片砸中眼睛后，动作突然僵住，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呜咽，暗绿色的鳞片开始剥落，露出底下泛着金光的内里。

白大褂男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可能……它怎么会对碎片有反应？”

虞清砚没心思琢磨这些，他只知道齐砚秋没事。但当他扶着齐砚秋站稳时，却发现石台上的三块碎片已经浮了起来，在空中组成一个残缺的圆环，而他刚拿到的第四块，正自动向圆环飞去。

穹顶的星图随之亮起更多星点，其中一颗格外明亮，恰好对准大厅西北角的暗门——那里，似乎藏着第五块碎片的气息。

但遗迹守卫的异变和白大褂男人惊恐的表情，都在预示着：这些碎片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危险。尤其是当第四块碎片嵌入圆环的刹那，虞清砚听到了一阵古老的低语，像是从亘古传来，在他脑海里反复回响：

“集齐七块，门扉将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