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碎片的低语

纯白大厅的光有些刺眼，虞清砚捏着掌心发烫的金属碎片，指尖在那些扭曲的纹路上反复摩挲。屏幕上“远古遗迹”四个猩红大字像活物般跳动，映得他眼底一片沉色。

齐砚秋的虚拟面板还停留在副本结算页面，B级评分的金色徽章旁，“技能复制”那一栏闪烁着微光。他侧头看向虞清砚，眉头微蹙：“‘重生’系统突然跳出来的隐藏副本，你觉得正常吗？”

虞清砚将碎片揣进内袋，金属的温度透过布料烙在皮肤上：“从医院地下室的实验数据，到矿坑领主巢穴里的碎片，再到现在的‘远古遗迹’……这线串得太刻意了。”他顿了顿，看向大厅中央突然亮起的传送阵，“而且你注意到没有，系统只说‘仅限持有钥匙碎片的玩家参与’，没说碎片必须是完整的。”

齐砚秋指尖在面板上滑动，调出“废弃医院”副本的存档：“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人持有类似的碎片？”

“或者说，我们手里的只是其中一块。”虞清砚抬眼，目光扫过大厅里零星几个神色各异的玩家，“你看那边那个穿黑风衣的，袖口绣着和碎片纹路相似的图腾。”

齐砚秋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果然见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正盯着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敲着腰间的皮质腰包，动作间露出的半截腰带上，挂着块巴掌大的青铜饰牌，上面的纹路与他们手中的金属碎片如出一辙。

“看来这‘远古遗迹’不是什么轻松副本。”齐砚秋冷笑一声，异能“金属”悄然运转，掌心浮出一柄玄铁短刃，“不过正好，我倒要看看，藏在这些碎片背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虞清砚的“冰雪”异能也在指尖凝结出细小的冰晶：“传送阵还有十分钟开启，要不要去问问那位‘同道中人’？”

两人刚走近，黑风衣男人就转过身，嘴角噙着抹玩味的笑：“两位也是来等‘遗迹’副本的？”他声音低沉，目光落在虞清砚的内袋位置，“看来你们也拿到了‘钥匙’。”

“彼此彼此。”齐砚秋挑眉，“阁下手里的青铜饰牌，纹路倒是别致。”

男人从腰包摸出块巴掌大的青铜碎片，边缘参差不齐，显然也是从完整器物上断裂下来的：“我叫陆沉，‘猎人’公会的。这块是从‘迷雾沼泽’副本里摸出来的，你们的呢？”

“虞清砚，齐砚秋。”虞清砚没直接回答，反而反问，“‘猎人’公会专门收集这种碎片？”

陆沉收起碎片，指尖在面板上点了点，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不止我们。‘学者’公会在‘失落图书馆’找到了三块，‘守夜人’在‘末日废墟’挖出来两块，还有些散人玩家手里也有零星碎片。”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凝重，“但所有持有碎片的人，今天都收到了‘远古遗迹’的邀请。”

齐砚秋心头一沉：“系统这是想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

“或者说，想让我们自相残杀。”陆沉扯了扯嘴角，“毕竟碎片可以交易，也可以……抢夺。”他指节敲了敲腰间的枪套，“这副本没说不能玩家互杀，不是吗？”

虞清砚突然想起矿坑领主巢穴里的血腥味，指尖的冰晶瞬间凝实：“看来得提前做准备。”

齐砚秋的玄铁短刃已然出鞘：“准备什么？见招拆招就是。”

说话间，大厅中央的传送阵亮起刺眼的白光，系统提示音在每个人耳边响起：【“远古遗迹”副本开启，持有钥匙碎片的玩家请立即进入传送阵。】

陆沉率先迈步，走前回头抛了句：“里面见。”

虞清砚与齐砚秋对视一眼，同时踏入光阵。失重感袭来的瞬间，虞清砚感觉内袋里的金属碎片突然剧烈震动，仿佛在呼应着某个遥远的频率。

眼前的景象从纯白大厅切换成幽深的石道，两侧石壁上嵌着发光的萤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陆沉已经在前方等他们，手里举着块萤石，照亮了石壁上的浮雕——那上面刻着的，正是与碎片上相同的纹路，只是更复杂，更庞大，像一幅蔓延整个遗迹的地图。

“看来我们要找的不是宝藏，是拼图。”陆沉用匕首敲了敲浮雕上一块凹陷的区域，形状恰好能容纳他手中的青铜碎片，“这里少了一块。”

虞清砚摸出自己的金属碎片，凑近另一处凹陷比对，大小竟分毫不差。他试着将碎片嵌进去，石壁突然发出沉闷的低鸣，浮雕上的纹路如同活过来般，流淌起金色的光。

“有反应！”齐砚秋按住腰间的短刃，警惕地看向石道深处，“但这声音……好像惊动了什么。”

话音未落，石道尽头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地面随之震颤，萤石的光芒在晃动中忽明忽暗。一个浑身覆盖着鳞甲的巨大身影出现在拐角，头颅上的独角泛着幽蓝，正是“遗迹守卫”——系统面板突然弹出的提示显示，这是个SS级BOSS。

陆沉吹了声口哨：“看来开胃菜来了。”他拔出腰间的左轮，枪口泛着银光，“你们先嵌碎片，我来会会它！”

齐砚秋将虞清砚往身后拉了拉：“小心点，这东西的鳞甲看起来不好破。”

虞清砚却盯着浮雕上尚未嵌合的缺口，又看了看石道另一侧的岔路：“这里不止一条路，碎片应该分散在不同区域。”他指了指BOSS袭来的方向，“陆沉拖着它，我们去另一侧找剩下的碎片，汇合点就在前面的圆形大厅。”

齐砚秋点头，玄铁短刃在萤石下闪着冷光：“小心点自己。”

虞清砚刚冲进岔路，就听到身后传来左轮的轰鸣与BOSS的咆哮。他摸了摸内袋里逐渐发烫的碎片，突然意识到，这些碎片的低语，或许不只是在指引方向——它们在呼唤彼此，也在唤醒某种沉睡的东西。

石道深处的阴影里，一双复眼悄然睁开，注视着他的背影，瞳孔里映出与碎片纹路一致的光。

而齐砚秋与陆沉合力对抗BOSS的间隙，眼角余光瞥见石壁浮雕的某个角落，一块新的碎片正从石缝中缓缓凸起，仿佛在等待被发现。

这场关于碎片的拼图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