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苏无名办事就是利落，没几天就把案子结了，该抓的凶手一个没跑。

舞阳临走前，先给韦念递了封信，上面就写着：“谢谢你肯帮我守住秘密，护我一程。” 又专门给她娘写了封长信，字里行间满是不舍，最后嘱咐道：“娘，往后别总惦记我了，好好过自己喜欢的日子吧。”

送舞阳和阿木出发那天，苏无名、樱桃、卢凌风、季师公还有裴喜君都来送行了。苏无名看着舞阳，忍不住劝了句：“真不再跟你娘当面告个别？她这些日子可是茶饭不思就盼着你。”

舞阳摇摇头，手里攥着给娘的信，轻声说：“该说的都写在信里了，等她看到，会明白我的心意的。”

正说着，就见韦念和魏无羡并肩走了过来。舞阳和阿木赶紧上前两步，对着两人躬身行礼，舞阳诚恳地说：“谢谢你们一直帮我们保守秘密，还特地派人保护我们，不然我们也走得不这么顺利。”

韦念抬手虚扶了一下，语气平和地说：“离开长安对你们来说，或许反倒是件好事。还有，你得注意你这张脸——去些偏僻的地方，认识的人少，日子能安稳些，离开长安正好。”

舞阳望着韦念，眼里满是真诚，笑着说：“郡主，祝你和魏公子往后开开心心，幸福一辈子呀！”

说完，她转头看向裴喜君和樱桃，伸手递过去一张折叠好的纸，扬了扬下巴道：“喏，这个给你们俩。”

裴喜君接过纸展开一看，竟是神仙玉女粉的配方，惊讶地抬眼看她。舞阳笑着解释：“我也没什么能留下来的，这个就当送你们的念想啦。”

她特意看向樱桃，眼底带着点狡黠：“樱桃，你当时不还特意找我要这个配方嘛？这就是啦！不过可得保密呀，就你们俩知道，可不能传出去——不然我娘的生意该受影响咯。”

樱桃和裴喜君连忙点头，把配方小心收好，异口同声道：“放心吧，肯定不外传！”

韦念转头看向阿木，眼神里带着几分认真，语气半是叮嘱半是“警告”：“你可得好好对舞阳，不准欺负她分毫。” 又看向舞阳，补了句，“他要是敢对你不好，你就写信回长安，我亲自去收拾他。”

舞阳笑着点头，眼里满是甜意：“好嘞！”

阿木赶紧挺直身子，语气诚恳又坚定：“郡主放心，我绝对不会欺负舞阳的，这辈子都会好好待她。”

韦念这才满意地点点头，从魏无羡手里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盒子，递到舞阳面前：“这个给你。”

舞阳好奇地打开，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锭锭银子，当即摆手：“这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拿着吧。”韦念按住她的手，语气温和却不容推辞，“你们这一路远去，手上总得有点盘缠才踏实。而且你们要是想重新开家胭脂铺，没点启动资金怎么行？” 她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再说了，这也当我这个朋友，给你的一笔嫁妆。”

魏无羡凑过来，笑着补充道：“还有啊，财不可外露！这银子你们可得藏好了，别让人盯上。你俩看着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凡事多留个心眼。”

他们闻言点点头，舞阳和阿木也连忙应着：“记住啦，谢谢魏公子提醒！”

说着，舞阳转身踏上马车，掀着车帘跟众人挥挥手：“那我们走啦，大家保重！”

众人挥着手目送马车轱辘轱辘驶远，渐渐消失在长安街头。

刚要转身离开，就见舞阳的娘拎着好几个大包小包急匆匆赶来，额头上还带着汗。苏无名见状连忙上前：“大娘，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舞阳娘喘了口气，语气急切：“我去找舞阳！我看到她写的信了，那丫头片子，跑那么远！万一那小子欺负她可怎么办？我们家舞阳从小就乖，我必须得跟过去看着！”

裴喜君想上前劝劝，却被韦念轻轻拉住了。韦念走上前，对着舞阳娘温和地说：“大娘，舞阳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有些事，您往后跟她好好商量着来就行。她现在有了喜欢的人，阿木这孩子我看着挺实在的，人长得也周正，跟舞阳挺般配的。只要他能脚踏实地过日子，也是件好事。”

她顿了顿，又道：“您也别再像以前那样管着她了，孩子大了，该让她自己闯闯。”

舞阳娘听着，连连点头，眼眶有点红：“我知道，我知道！以前是我太固执了，往后我一定不那么管着她了！” 说完，拎起包袱就往城外赶，“我得赶紧追上去，跟她好好说说！”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众人相视一笑——这下，舞阳和她娘，总该能解开心里的疙瘩了。

舞阳她娘刚走没多大一会儿，众人就瞧见不远处走来个人，正是之前舞阳提过的、跟她娘互有心意的李大叔，手里也拎着好几个大包小包，脚步匆匆的。

苏无名见状，笑着上前问：“李大叔，您这也是要出门啊？”

李大叔擦了擦额角的汗，语气急乎乎的：“可不是嘛！我得去追舞阳她娘，跟她一块儿去找孩子！”

“那您的舞狮队呢？”苏无名随口问了句。

李大叔摆摆手：“早解散啦！往后就想踏踏实实过日子，跟着她娘、陪着孩子，比啥都强！” 说完，也顾不上多聊，拎着包袱就往城外赶，脚步都带风。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韦念轻声道：“这么看来，这结局倒也不错。”

樱桃还是有点担心，嘀咕道：“可她娘追上去了，不会又像以前那样管着舞阳吧？”

韦念笑了笑，语气笃定：“真要管，也不会像这次这么严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娘也该想通了，不会再把舞阳死死关着了。再说了，舞阳这都要成婚了，也该有自己的小日子了。”

众人听着，都觉得有道理，相视一笑——长安的这场风波，总算以最圆满的方式落了幕。

樱桃转头喊住韦念，晃了晃手里的配方：“阿念，这神仙玉女粉的配方你要不要呀？”

韦念笑着摆手：“我就不用啦，你们喜欢留着用就好～”

裴喜君赶紧接话：“真不要呀？那不然这样，我让季师公照着配方调出来，往后你用完了跟我说，我给你送过去！”

“那也行呀！”韦念点头应下。

季师公拍着胸脯笑道：“放心吧，有我在，保准调得地道！”

说定后众人各自散去，韦念跟着魏无羡回了魏府——要去看看他阿姐韦霞，她还是老样子，神志没半点起色。

因为之前的计划，韦念已经搬回公主府住，只是每隔几天就会来魏府瞧瞧韦霞。

韦韬望着自家大妹妹这副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韦念拍了拍他的肩膀：“哥，等这事了结，我一定帮阿姐治好病。”

韦韬眼睛一亮：“你有办法？”

“有，改她的记忆。”韦念点头，“我之前在阿羡那个世界看过一本典籍，上面写着催眠术，用得好就能改记忆，就是我没实际用过，得试试。”

她顿了顿又道：“也能用房阿羡删除记忆的法子，但删得太明显根本没法交代——外面谁不知道阿姐嫁给了何弼？总不能把所有人的记忆都删了吧？到时候旁人见了还得提，反而刺激她。所以只能改，不能删。”

韦韬追问：“那你具体怎么改？”

“等何弼一死，就对外说阿姐出了场意外，醒来后记忆变了。”韦念条理清晰地说，“修改后的记忆里，何弼是她第二任夫君，两人早就因为性情不和和离了，平安分开的那种。这样一来，何弼出事就跟阿姐半点关系没有，旁人提起也不会刺激到她。”

韦韬看向魏无羡，琢磨着说道：“那外人要是问起，总得有个说法吧？”

魏无羡立刻接话：“这简单，得提前做好放风声的准备。就在何弼要出事之前，先让长安城里慢慢传开——阿霞早就跟他和离了，都分开好些日子了。另外，我再找人伪造一份像样的和离书，到时候真有人追问，拿出来一看，就没人怀疑了。”

韦韬听完，重重点头，语气里满是期许：“好，就这么办！要是真能成，对阿霞来说确实是件好事，不管怎么说，她能忘了那段糟心的前尘往事，往后能踏实过日子就行。”

韦念望着两人，补充道：“风声得散得自然点，别太刻意，就从那些茶馆酒肆、街坊邻里嘴里慢慢传，这样才显得真实。”

魏无羡笑了笑：“放心，这事我熟，保准做得不留痕迹。”

正说着，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个公公躬身进来传旨：“昭仪郡主，陛下宣您即刻进宫一趟。”

韦念闻言，抬眸道：“知道了，我这就随公公走。”

韦韬连忙叮嘱：“进宫小心些，凡事多留个心眼。”

韦念点头应下，转头看向魏无羡，语气轻松：“放心吧，没事的。”

魏无羡眼神里带着几分担忧，却也没多阻拦，只道：“我在宫门外等你。”

韦念跟着公公踏进皇宫，一进殿就瞧见了李隆基。她依着礼数躬身行礼：“拜见陛下。”

“快快请起！”李隆基笑着抬手，语气熟稔，“昭仪，咱们可有阵子没见了。你这些日子总往姑姑那儿跑，怎么就没来我这儿坐坐？”

韦念直起身，实话实说：“毕竟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李隆基挑眉追问。

韦念依旧直来直去：“您是男子，我是女子，单独见面总归不妥。况且，我很快就要成婚了。”

李隆基无奈地摇了摇头，失笑：“你啊，还是这么直接，一点都没变。”

“陛下也知道，我这人向来不会拐弯抹角。”韦念语气坦然，“心里怎么想就怎么说，藏不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