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季：第七章 万蛊窟中与傀儡刃锋
怒江的水汽裹着蛊虫的腥气，漫进万蛊窟的洞口时，张起灵的黑金古刀已经劈开了第三道机关。洞壁上的毒箭射空在石地上，溅起的石屑里藏着几只细小的蛊虫，被王胖子一脚碾得粉碎。
“他娘的，这地方比张家古楼还邪门！”王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猎枪枪口还在冒烟——刚才一群带翅的蛊虫扑过来，差点啄瞎他的眼睛。吴邪手里的洛阳铲上缠着蛛网状的蛊丝，每动一下都黏腻得恶心：“陆沉，还有多久到总坛？”
陆沉攥着《影阁秘录》，指尖划过书页上的符文：“穿过前面的‘蛊虫道’，就是石台所在的主洞。”他话音刚落，黑瞎子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墨镜后的眼神盯着前方黑暗：“别说话，有动静。”
众人立刻噤声，顺着黑瞎子的目光看去——黑暗中缓缓走出一道身影，穿着影阁的黑色囚衣，手腕上系着那只刻花铜铃。是尚雪何。
她走得很慢，步伐僵硬，像提线木偶。头发散乱地贴在脸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空洞的眼睛，瞳孔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黑。她的手里握着一把青铜匕首，匕首上沾着未干的血迹，显然刚经历过杀戮。
“小雪！”吴邪忍不住喊出声，就要上前，却被张起灵死死拽住。张起灵的脸色惨白，握着黑金古刀的手微微颤抖——他能感觉到，她身上没有了熟悉的温度，只有蛊毒的阴寒。
尚雪何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她的目光扫过众人，却像是在看陌生人。突然，她的目光落在张起灵身上，空洞的眼睛里似乎闪过一丝微光，但很快就被黑暗吞噬。她举起青铜匕首，朝着张起灵刺去，动作快得像风，没有任何犹豫。
张起灵没有躲闪，只是看着她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小雪，看着我。我是小哥，我们在石泉镇一起叠过纸鸢，一起听过铜铃响。”
匕首的刀尖停在张起灵的胸口前，尚雪何的手微微颤抖。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影阁长老的声音突然从黑暗中传来：“尚雪何！杀了他！别忘了你的本命蛊在谁手里！”
随着声音，尚雪何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她的眼神再次变得空洞，握着匕首的手猛地用力，朝着张起灵的胸口刺去。张起灵侧身躲开，匕首划破了他的胳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他娘的！这群杂碎！”王胖子怒喝一声，举着猎枪朝着黑暗中开枪，却只打穿了几只扑过来的蛊虫。解雨臣的银链缠住尚雪何的手腕，想要夺下她手里的匕首，却被她反手划伤了手臂。
尚雪何像疯了一样，朝着众人攻击。她的动作精准而狠辣，每一招都朝着要害而去，显然被影阁的人训练过。她的手腕上，那只刻花铜铃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可这声响再也唤不醒她的意识，只能让人心里一阵刺痛。
张起灵看着她疯狂的模样，心脏像是被生生撕裂。他知道，她的身体里还残存着意识，只是被本命蛊牢牢控制着。他不能伤害她，只能一次次地躲闪，任由她的匕首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小哥！别再让着她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被她杀死的！”吴邪大喊着，用洛阳铲挡住尚雪何的攻击。尚雪何的匕首划过洛阳铲，火星四溅，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挣扎，却又很快被空洞取代。
就在这时，陆沉突然从背包里掏出一瓶黄色的粉末，朝着尚雪何撒去。是驱蛊粉！尚雪何的身体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停了下来。她捂着心口，痛苦地蜷缩在地上，皮肤下的蛊虫疯狂蠕动，凸起一道道狰狞的痕迹。
“这是暂时的！只能镇住她片刻！”陆沉大喊着，“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本命蛊的罐子，毁掉它！”
张起灵立刻反应过来，朝着黑暗中影阁长老的方向冲去。影阁长老没想到陆沉会有驱蛊粉，一时慌乱，转身就跑。张起灵紧追不舍，黑金古刀的寒光在黑暗中闪烁，很快就追上了影阁长老，刀身架在他的脖子上。
“本命蛊的罐子在哪里？”张起灵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感情。
影阁长老脸色惨白，却还在嘴硬：“你杀了我也没用！本命蛊和她的玲珑心已经绑定，毁掉罐子，她也活不成！”
“我问你，在哪里？”张起灵的刀身又逼近了一分，划破了影阁长老的皮肤，鲜血顺着刀刃滑落。
影阁长老吓得浑身发抖，指了指主洞中央的石台：“在……在石台上的青铜罐里……”
张起灵立刻朝着石台跑去。石台上，那只青铜罐里的本命蛊正在疯狂扭动，发出刺耳的嘶鸣。他举起黑金古刀，就要朝着青铜罐劈去，却听到身后传来尚雪何的声音。
“别……”
张起灵猛地回头，看到尚雪何站在他身后，眼神里恢复了一丝清明。她的脸色惨白，嘴角渗着鲜血，却朝着他摇了摇头：“毁掉它……我也会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张起灵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坚定的力量，“我会带你出去，治好你。”
尚雪何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小哥……别骗自己了……我已经是傀儡了……活着也是拖累你们……”她顿了顿，声音渐轻，“如果……如果我真的活不成了……答应我……照顾好自己……照顾好他们……”
话音未落，她突然朝着青铜罐扑去，想要自己毁掉它。张起灵一把将她抱住，紧紧箍在怀里：“别傻了！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们还有机会！”
就在这时，汪家首领突然带着一群汪家人冲了进来，手里举着蛊罐和武器：“张起灵！把尚雪何交出来！否则，我就毁了她的玲珑心！”
张起灵将尚雪何护在身后，黑金古刀出鞘，寒光凛冽。吴邪、解雨臣、王胖子和黑瞎子也立刻围了上来，与汪家人展开激烈的对抗。石台上的青铜罐被打翻在地，本命蛊爬了出来，朝着尚雪何爬去。
尚雪何看着爬过来的本命蛊，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她突然挣脱张起灵的怀抱，朝着本命蛊扑去，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它。本命蛊钻进她的体内，她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小雪！”张起灵飞身扑过去，抱住她的身体。尚雪何靠在他的怀里，意识渐渐模糊。她看着张起灵的眼睛，轻声说：“小哥……铜铃……还在响吗？”
张起灵紧紧握着她的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在……一直都在……”
尚雪何的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身体渐渐变得冰冷，心口的玲珑心也停止了跳动，只有手腕上的铜铃，还在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她送别。
张起灵抱着她的身体，一动不动。他的眼神空洞，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死寂的黑。吴邪、解雨臣、王胖子和黑瞎子看着他，心里一阵刺痛，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汪家首领见尚雪何已死，玲珑心也失去了作用，骂了一句“废物”，带着汪家人转身就走。影阁长老见大势已去，想要趁机逃跑，却被黑瞎子一枪打死。
万蛊窟里恢复了平静，只剩下铜铃的声响，在空洞的山洞里回荡。张起灵抱着尚雪何的身体，缓缓站起身，朝着洞口走去。他的步伐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却异常坚定。
“我们……带她回家。”吴邪的声音带着哽咽，率先跟了上去。解雨臣、王胖子和黑瞎子也跟在后面，一行人朝着洞口走去。洞口的阳光透过水汽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却没有带来一丝暖意，只有无尽的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