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神秘之地，兽阻前行

雾气在拱门后翻滚，像被什么东西搅动。陈玄夜一脚踏进去，脚下碎石发出轻响。

他没停，往前走了两步，背靠一根断裂的石柱站定。右手已经握住了匕首柄，指节发紧。

这里的空气不一样。吸进肺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又闷又沉。可偏偏还能感觉到一股清流在乱窜，忽冷忽热，像是有东西在暗处呼吸。

他低头看了眼胸前的玉珏。它贴在衣服外面，颜色没变，也没发热，但能感觉得到，它在动——很轻微，像心跳。

前方十步远的地方，地面塌了一块，裂开的缝隙里透出红光。光一闪一灭，节奏不稳。

他刚想迈步，脚底突然一震。

不是地震那种晃动，更像是某种生物踩在地上时传来的震动。一下，两下，越来越近。

他立刻收住动作，屏住呼吸。

风停了。连雾都不再流动。

然后，一道黑影从左侧岩壁后缓缓走出。

那东西身形比牛还大，四肢粗壮，爪子踩在石头上没有声音，却留下三道深深的划痕。通体漆黑，唯有双眼泛着幽蓝，像夜里未熄的火堆。背上有一排骨刺，随着它的走动一张一合，隐约能看到上面刻着纹路，一闪一闪。

陈玄夜没动。

他知道这玩意儿不是野兽。这种地方不会养普通的狼虎豹子。它是守在这里的，专门等闯入者。

他把手按在玉珏上，低声说：“我不是来抢东西的。”

那兽没反应，只是停下脚步，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声音不大，但震得人耳膜发麻，胸口跟着发颤。

“我不想打架。”他往后退了半步，靠着石柱，“我只想过去，找一个人的生路。”

话音刚落，那兽猛然抬头，双目蓝光暴涨。

下一秒，它冲了过来。

速度快得根本看不清影子。陈玄夜只来得及往旁边一滚，肩膀还是被擦了一下，火辣辣地疼。他翻身爬起，匕首横在身前。

那兽扑空后立刻转身，动作灵活得不像这个体型该有的样子。它伏低身子，尾巴绷直，盯着他，嘴里发出持续不断的低鸣。

陈玄夜喘了口气，左手摸了摸肩头。指尖沾了点血。

他咬了下牙根，把匕首换到左手，右手迅速从怀里扯出一段布条，缠在伤口上打了个结。动作熟练，一点没耽误盯住那兽。

“你要是听不懂人话，那就只能打了。”他说。

那兽又动了。

这次是斜着跃起，从空中扑下。陈玄夜矮身躲过，顺势一刀划向它的腿侧。刀刃碰到了皮肉，但像是割在铁皮上，只留下一道白印。

那兽落地后猛地甩尾，骨刺扫过地面，石头直接崩裂。他跳开两步，脚跟差点踩进裂缝。

红光闪了一下，映在他脸上。

他发现这兽每次落地，右后腿都会慢半拍。虽然幅度极小，但在这么快的动作里，已经足够看出问题。

旧伤？还是阵法压制？

他没时间细想。那兽再次逼近，这次没急着攻击，而是绕着他转圈，步伐沉稳，每一步都让地面微颤。

陈玄夜站在原地，慢慢调整呼吸。他把匕首收回腰带，从怀里掏出那片金属碎片，捏在手里。

那兽忽然停住，眼神落在他手中的东西上，瞳孔缩了一下。

“你认得这个？”他问。

没有回答。但气氛变了。那股杀意没减，可多了点别的东西——警惕，甚至是……迟疑？

他心头一动，正要再试探，那兽却突然暴起！

这一次它没扑人，而是张嘴吼了一声。

声音不再是单纯的震动，而是带着一股劲风，直冲脑门。他脑袋嗡的一声，眼前发黑，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去。

他立刻用匕首撑地，左手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痛感让他清醒过来。

玉珏这时候微微发烫，贴在胸口的位置像是一块暖石。

他抬头看向那兽，发现它正盯着自己胸前的东西，眼中蓝光闪烁不定。

“你也知道它？”他喘着气说，“那你应该明白，我不是敌人。”

那兽低吼一声，抬起前爪，猛地拍向地面。

轰！

整片平台剧烈晃动，几根断柱倒了下来。陈玄夜被震得踉跄几步，撞到石柱上，嘴里泛出血腥味。

但他没放手。匕首还在，玉珏也在。

他抹了把嘴角，重新站直。

“你不让我过，我就打到你能让我过。”他说，“我不怕累，也不怕疼。你要拦我，就得把我打死。”

那兽盯着他，没动。

两人就这么对峙着。

过了几秒，那兽缓缓趴下，前爪刨了两下地，发出低沉的呜咽声，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犹豫。

陈玄夜没放松。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退。一旦露怯，刚才所有的坚持就白费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

那兽立刻抬头，眼中寒光再现。

他又走一步。

这次，那兽没动。

第三步，他走到平台中央，正对着那道裂缝。红光映在他脸上，照出一道清晰的血痕。

他伸手摸了摸玉珏，低声说：“她不该死。我不认命，你也别想替天行道。”

那兽终于站了起来。

但它没有扑上来。

而是抬起右后腿，轻轻在地上敲了一下。

咚。

地面震动，裂缝中的红光猛地亮起，随即熄灭。

四周的雾开始旋转，像是被什么力量牵引。

陈玄夜盯着它，手始终没离开匕首。

那兽慢慢退后两步，伏在地上，头低垂，但仍睁着眼，目光如炬。

这不是认输。这是在等他做出选择。

他深吸一口气，迈步向前。

就在他即将跨过那道裂缝时，那兽忽然抬头，发出一声短促的嘶吼。

他停下。

回头。

那兽盯着他，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一截黑色的舌头。舌头上，有个小小的印记，像是烧出来的符文。

他愣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细看，那兽猛地跃起，朝着他冲来！

他拔出匕首，准备迎战。

可那兽并没有攻击他。

而是在他身边掠过，一头撞向右侧岩壁！

轰——！

碎石飞溅。烟尘中，那兽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不动了。

陈玄夜冲过去，蹲下查看。

它的额头破了，鲜血顺着脸流下来。背上那排骨刺断了两根，符文暗淡无光。

它是为了撞开什么？

他抬头看向那面墙。

原本平整的岩壁上，出现了一道裂缝。不大，但能看出里面藏着东西——半块石板，边缘刻着和玉珏一样的纹路。

他伸手摸了摸玉珏，又看了看那石板。

答案就在里面。

他站起身，走向那道裂缝。

身后，那兽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