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贯穿核心的闪电
夜站在废墟中央，手里的雷枪还在发烫。
他低头看了眼作战服内侧的口袋，那里装着骨牙留下的护额。
指尖碰了下布料，没有拿出来。风停了，尘土落定，远处最后一块骨傀残骸砸在地上，声音很闷。
纲手靠在他身后，呼吸浅但稳定。她没说话，只是把手轻轻搭在他肩上。
夜闭上眼。
体内的雷纹开始流动，不是从前那种乱冲乱撞的感觉。
它们顺着经络走，节奏平稳，像找到了新的路。他忽然察觉到，查克拉的流向变了。
不再是单向输出，而是和地底某种波动同步起来。
这感觉很熟。
像是细胞被激活时的震颤，又像静音说过的“完美状态”。
那时候她盯着检测仪，说他的身体已经突破阈值。现在，这个状态自己回来了。
夜睁开眼，看向殿顶。
二尾雕像还立在那里，眼部核心泛着微光。那是地脉查克拉的汇聚点，也是整个骨魂殿的能量中枢。
如果能把雷能导入那里，就能通过地脉网络传遍所有敌方单位。
他明白了。
百豪雷切不是用来斩的，是用来引的。
想通这一点，他抬脚冲出原地，速度快得带起一阵碎石飞溅。纲手没拦他，也没跟上来。她知道他在做什么。
夜跃上台阶，一步跨过断裂的栏杆，踩着倾斜的梁柱直冲殿顶。
脚尖在空中一点，翻身落地，稳稳站住。他举起雷枪，对准二尾雕像的眼部核心，用力刺下。
枪尖破开岩石，插入深处。
一瞬间，雷光从枪身炸开，顺着地脉四散蔓延。
整座大殿轻微震动，地面裂出细纹，电弧在缝隙间跳跃。三凶将所在的位置同时传来异动。
三个身影从废墟中缓缓站起。
他们身上覆盖着骨质铠甲，动作僵硬却整齐划一。眼睛空洞，脸上没有表情。但他们开口了。
“父亲……救我……”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夜的手抖了一下。
那不是普通的求救声。语调、节奏、气息，全都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五年前在火之国边境，那个岩隐俘虏跪在地上，浑身是血，喊的就是这句话。
当时他没救，转身走了。后来才知道，那人只是执行命令的士兵，背后根本没有主谋。
可那一声“父亲”，一直卡在他脑子里。
现在，这三个怪物用同样的声音叫他。
夜握枪的手指收紧，指节发白。雷纹在皮肤下游走，忽明忽暗。查克拉输出出现波动，引导术式差点中断。
他咬牙，想压下情绪。
但这不是恐惧，也不是愤怒。是一种更深的东西——愧疚。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其实没有。
每一次战斗，他都在逃避那个选择。而现在，敌人把这份记忆挖出来，当成武器。
就在雷光即将消散的瞬间，一只手环住了他的腰。
纲手来了。
她从背后抱住他，额头贴着他后颈，另一只手按在他背部经络上。
残余的百豪查克拉缓缓注入，不是强行推动，而是像水流一样，一点点填满空缺。
她的声音很低，但很清楚：“这不是你的错。”
夜身体一僵。
“你没有抛弃任何人。”她说，“你只是活下来了。这就够了。”
雷纹重新亮起，查克拉恢复稳定。引导术式继续推进。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
三凶将不是人，是实验品。他们的记忆是被植入的，声音是被复制的。
他们不认得他，也不会真的求救。这是骨傀王设下的最后陷阱——用情感击溃施术者的意志。
只要他还动摇，雷光就会断。
可他已经不是那个只会逃命的孩子了。
他不是为了复仇而战，也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他是为自己活着的人。
夜睁开眼，目光清明。
他低声说：“我不是你们的父亲。”
顿了一下，声音更稳：“但我可以终结你们的痛苦。”
话音落，雷光如潮水般爆发。
从二尾雕像眼部核心喷涌而出，顺着地脉直冲三凶将体内。
电弧在他们骨骼间穿梭，照亮每一寸改造过的组织。
三具躯壳剧烈震颤，发出凄厉的叫声，但不再是“父亲”，而是纯粹的哀鸣。
他们在痛。
不是演的，是真的在痛。
夜看着他们，没有移开视线。
他知道这些人曾经是谁。可能是忍者，可能是俘虏，也可能只是被随便抓来的普通人。
他们被改造成兵器，一次次复活，直到忘记自己是谁。就像骨牙一样。
现在，他们终于能停下来了。
雷光越来越强，最终吞没一切。
三凶将的身体开始崩解，从四肢到躯干，化作灰烬随风飘散。没有爆炸，没有轰鸣，只有寂静中的消亡。
最后一丝电弧消失时，大殿彻底安静。
夜站在原地，手还握着雷枪。枪尖垂地，不再闪动。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旧伤边缘的蓝光还在，但不再扩散。
纲手松开手，脚步有些虚，但仍站住了。
“结束了。”夜说。
“还没。”她靠在他背上，声音轻但有力，“我们得离开这里。”
脚下石板突然发出一声脆响。
一道裂缝从殿中心蔓延开来，灰尘簌簌落下。头顶穹顶出现龟裂，一块巨石摇晃着，随时可能砸下。
夜没动。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但他还想再站一秒。
刚才那一击耗尽了太多东西。不只是查克拉，还有心里压着的那些事。
他终于承认，自己不是无敌的，也不是冷血的。他会怕，会犹豫，会后悔。
可他也学会了继续往前走。
他转过身，扶住纲手的手臂。
两人并肩站着，面对即将崩塌的大殿。
风从裂缝吹进来，带着焦土的味道。远处传来低沉的震动，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但这次，夜听得很清楚。
那不是心跳。
是结构断裂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