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交往的开始

库赞那句带着惯常懒散的“啰嗦”，落在铃兔耳中，却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让她心安。她不再说话，只是更紧地环住他的腰，脸颊贴着他微凉的胸膛，听着那沉稳的心跳，感觉自己像一艘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晃晃悠悠地靠了岸。

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下来。之前的激烈、羞涩、试探，都沉淀为一种暖融融的宁静。库赞也没再动作，闭着眼，像是又睡着了，但那只搭在她头发上的手，却一直没挪开，指尖无意识地卷着她一缕发丝，绕啊绕。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分钟，也许是更久，铃兔都快在他怀里重新睡过去时，头顶传来他带着睡意（或者只是懒）的声音：

“饿了。”

很突兀的两个字，打破了一室的静谧。

铃兔迷迷糊糊地“唔”了一声，还没完全清醒。

库赞动了动，把她从自己身上稍微扒拉开一点，低头看着她睡眼惺忪、脸颊还带着压痕的迷糊样，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尖。

“吃饭。”他言简意赅，然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手臂。

铃兔这才彻底清醒过来，看着他已经走向门口的高大背影，心里蓦地一空，下意识地就叫了出来：“库赞先生！”

库赞停在门口，回头看她，眉毛微微挑起，像是在问“又怎么了”。

铃兔从沙发上站起来，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看着他，声音小小的，却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认真：“我们……我们这样……算是……在一起了吗？”

问完，她就后悔了。脸颊又开始发烫，觉得自己像个追着要名分的小孩子，笨拙又急切。

库赞看着她那副眼巴巴等着宣判的样子，沉默了一下。然后，他转过身，正对着她，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

“啊啦啦……”他发出标志性的叹息，目光在她泛红的脸上扫过，“不然呢？”

他朝她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里没什么波澜，却让她无处可逃。

“你以为，”他慢悠悠地开口，每个字都敲在她心尖上，“我随便什么人都会捡回来？”

“随便什么人哭，我都会管？”

“随便什么人，”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她还有些红肿的唇上，声音低沉了几分，“……都能亲？”

铃兔的心脏像是被这三连问狠狠攥住，又猛地松开，血液轰的一下冲上头顶！她张着嘴，呆呆地看着他，大脑再次宕机。

库赞看着她这副傻乎乎的样子，似乎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无奈。他伸出手，不是碰她的脸，而是屈起手指，用指节在她额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

“笨蛋。”

丢下这两个字，他不再看她，转身拉开了办公室的门。

“走了，去食堂。再晚草莓布丁要卖完了。”

他率先走了出去，背影挺拔而懒散。

铃兔还捂着被他敲过的额头，那里一点都不疼，反而有点发烫。他刚才的话，和他最后的举动，像拼图一样在她脑海里咔哒拼凑完整。

——不然呢？

——我随便什么人都会捡回来？

——笨蛋。

没有鲜花，没有正式的告白。

只有他特有的、带着点嫌弃的确认，和一个算不上温柔的“爆栗”。

但铃兔却站在原地，慢慢地、慢慢地，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容越来越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儿，里面盛满了快要溢出来的星光。

她小跑着追上去，在走廊上自然地伸出手，抓住了他大衣的衣角。

库赞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但没有甩开，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任由她抓着，继续迈着懒散的步子朝前走。

走廊上路过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纷纷低下头，不敢多看，但眼神里的震惊和探究却掩饰不住。

铃兔却一点也不在意了。她抓着他的衣角，跟在他身边，脚步轻快，心里像装了一百只跳舞的云雀。

这就是开始了吧？

她和库赞先生，正式交往的开始。

以一场深吻，一句“笨蛋”，和一个关于草莓布丁的约定，作为开端。

简单，直接，甚至有点糙。

却让她觉得，再好不过了。